周大人見顧正則怔愣了一會兒，心中譏諷的想，也不過是個見色起意之輩。
不過這樣的欽差大臣，才是他樂見的。
王大人出去後就直接找到了老保子。
老保子知道他的身份，當然是不敢得罪他的，隻得乖乖請了他去無人打擾的房裡說話。
而外面，因為小香琴姑娘的一曲《高山流水》陷入久久寂靜。
隻是，小香琴姑娘的這一曲《高山流水》完畢後，現場的歡呼聲不亞於山呼海嘯……
緊接著，拍賣開始了。
王大人端坐在老保子請進去的雅間裡，淡淡的看著老保子，要老保子直接開個價，他要買下小香琴這個人。
簡而言之就是要為小香琴贖身。
老保子一下子呆愣如雞。
小香琴是她培養了六七年的搖錢樹啊！
這搖錢樹才剛長成，這大錢還沒開始搖呢，她怎麼捨得在這個最掙錢的節骨眼上任憑人替小香琴贖身了去？
可，眼下這位，她是真招惹不起啊！
「萬香樓是渭東行省最大的也是最好的風月場了，這些年你也是賺的盆滿缽滿的，做人可不能太貪心了。」王大人眯著小眼，老神在在的看著一臉獃滯的老保子。
老保子的心思他如何不知？
呵，可她若是不識時務，那麼這萬香樓的下場……也該好好掂量掂量了。
王大人根本不擔心這老保子會不同意。
他剛說讓老保子開價，實則根本沒想著出銀子贖身。
當然，一亮銀子都不出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來，不過這銀子出多出說可不是這老保子說了算的。
就看這老保子聰明還是蠢了。
「大……大人！咱這萬香樓啊，賺多賺少其實奴家也並不清楚的，說起來，奴家也是替東家做事的，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不敢擅作主張啊……」
老保子說的也不是假的，這萬香樓的確是有東家的，她不過是給東家做事的。
隻是，她的那位東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她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面，這萬香樓都靠她經營著，不過是每年年底交了賬本和銀子……
當然，她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家每年分給她的銀子那可是一筆讓她想想都要樂瘋了的數量！
故，若真是將小香琴那個搖錢樹就這樣給人贖身了去，不說東家那邊，就是她怎麼甘心呢？
王大人卻根本沒在意老保子說的那些推推之語。
淡淡道：「萬香樓這邊還是你做主的，這點子上，你也別瞞本官了。」
老保子心裡咯噔一聲。這話就是絲毫不接她的茬，連個緩衝的能為都沒給她留了。
這是要……這是要明著搶啊！
自古以來，民不和官鬥，何況她這種下九流之輩……
老保子咬著牙，心中心疼的直滴皿。
王大人回去的時候，就見趙凝惞倚在窗前看著下面火熱的叫價場面。
而顧大人似乎根本不在意那小香琴一般，一臉平靜的喝茶。
周大人見他回來了，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王大人不動聲色的輕輕點頭，又打著哈哈和顧正則打招呼。
心裡卻嘀咕著，怎麼這顧大人不去看看那小香琴的風采？
這是裝深沉呢？
顧正則淡淡應了一聲，卻看向窗邊看熱鬧的趙凝惞，「這熱鬧，可是看夠了？」
此時，下面叫價想要得到小香琴第一夜的價格已經叫到一萬兩銀子了。
叫價的人也隻剩下那麼幾位財大氣粗的……
趙凝惞看著淡定抱著琵琶的小香琴，隻能看到的她的雙眸，卻隻能從她的雙眸裡看到一片平靜。
趙凝惞很難想象，在這樣的場景裡，小香琴還能保持這樣的平靜。
可想而知小香琴在這些年的遭遇下，已經麻木了吧……
「大人，這熱鬧不看也罷了。」趙凝惞回過頭來看顧正則，顧正則從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悲憫。
心中一嘆。
傻丫頭！
她自己的遭遇未必有那小香琴好……
但聽她此言，便站起了身，頗有幾分寵溺的看著她，「既是如此，那就走罷。」
「哎！顧大人……」王大人見顧正則站起來要走，立刻急了，就要出言阻攔，卻被周大人狠狠一瞪，阻止了他。
顧正則並沒有和周王兩人招呼，就帶著趙凝惞離開了這三樓的至尊雅間。
王大人眼睜睜的看著顧正則帶著趙凝惞離開，心中再次升起一抹怨憤。
「周兄！你看這……他到底要做什麼？」王大人憤憤不平，周大人卻勾唇冷笑，「到底要做什麼？自是不想將這貪花好色的把柄留在我們兩人的手裡了！」
王大人聽著就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又譏諷的冷笑，「那可由不得他！」
「是啊，那可由不得他了。」周大人冷笑不已，聽到樓下的叫價聲已經到了一萬八千兩銀子，眼眸一冷。
「該咱們喊價了。」
王大人點頭，眯著小眼喊來一聲暗處護衛之人，悄聲吩咐了一句。
就聽見被王大人喊過來的三十多的漢子提氣大喊：「五萬兩！」
這聲「五萬兩」一出，亂糟糟的大廳裡瞬時安靜了下來。
絕大數湊熱鬧的都倒吸一口涼氣。
而之前的那幾個一直膠著著叫價的人都臉色鐵青的仰頭看著三樓。
好在他們也都是有眼力勁的。
三樓雅間裡就這麼一位出聲喊了這樣的高價，說明就算三樓還有其他家想要競價的，怕都被這一下喊了五萬兩銀的這家給擺平了。
這樣的人，他們是不敢招惹的。
也隻能艷羨人家有艷福了。
隻有老保子心在滴皿。
這「五萬兩」若是真的那該多好啊！
在回程的馬車上，趙凝惞一臉不解的問顧正則，「大人，咱們為何就這樣離開了那萬香樓？」
「目的已經達到不走還留在那裡作甚？難道趙姑娘還看上了那萬香樓別的貌美姑娘不成？」顧正則揶揄的看著她。
趙凝惞俏臉一紅。
顧正則突然覺得她這女扮男裝的模樣有些礙眼。
還是想要看著那張嬌艷動人的小臉啊。
「大人，您又取笑我！」趙凝惞嬌嬌的嗔了他一眼，顧正則就揚起了唇角。
「我就是……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何大人什麼都沒有和那兩個狗官說呢，就達成了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