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姜老太太也在韓氏的屋子裡。
不過,韓氏特意和許夫人交代了,隻請了姜老太太一個人,趙氏那幾個前妯娌一個都沒有請。
韓氏除了給姜初月置辦了嫁妝外,在姜初月和她辭別之際,還特意準備了一份貴重的添妝禮,是一對通體紫盈盈的紫玉鐲子。
這是韓氏特意去京城最好的銀樓替姜初月挑選的。
如今京城裡頭的貴夫人們小姐們也逐漸愛上了紫玉首飾,於是京城裡頭有名的金樓銀樓都開始採購了紫玉首飾了。
當然,這紫玉首飾的價格也隨之增長。
韓氏為了姜初月這份添妝禮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畢竟本身姜初月自己有不少極好的紫玉首飾,韓氏買的這對極品紫玉手鐲的品質定是超越姜初月自身的紫玉首飾的……
姜老太太給了姜初月一對通體翠碧的玉簪花,這個添妝禮也是韓氏替她準備的。
品質也是極好的。
即便是韓氏準備的,姜老太太遞給姜初月的那一刻,也是極其肉痛的……
眼看著全福夫人已經過來催了,韓氏就是再不舍也得送姜初月出閣了。
親自替姜初月蓋上織金紅蓋頭,又請了許家大表兄來背了她上了花轎。
至於陪嫁的丫鬟婆子和陪房們則坐著另外的馬車緩緩駛出了蓮花衚衕。
顧朗騎著紅棕色的高頭大馬走在花轎的前方,陪著他迎親的幾位都是人中龍鳳,花轎所過之處,立刻引來無數人的讚歎,特別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何曾見過這樣的迎親陣容?
心中自是羨慕坐在花轎中的新娘子的……
姜初月的耳朵裡被喧鬧的鑼鼓嗩吶的喜樂所充斥著,即便轎子走的很平穩,依然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又被織金紅蓋頭蓋著嚴嚴實實的,低頭才能看見交疊在大腿上的雙手,也是急人的很。
今日姜初月和顧朗大婚,秦墨也過來了,他一早就知道了姜初月和顧朗的婚訊。
也曾經意志消沉了一陣子,但這件事也是預料之中的。
當然心中有不甘,也有憤怒,有酸澀,也有無奈,最終還是化為了對那個第一個走進了他心裡的小姑娘的祝福。
他知道她是個有主見的小姑娘,既然願意嫁給顧朗此人,就說明她也是心悅顧朗的……
飲下旁邊不知是家哪家年輕公子的敬來的酒,一向陰沉陰柔的臉上浮出一絲紅暈,倒不是不勝酒力,隻是萬般滋味在心頭。
秦墨離開姜初月家後,秦墨翻身上了他的黑如墨汁的駿馬,策馬緩緩走在蓮花衚衕追尋著姜初月的花轎而去。
六月的天,即便已經黃昏,熱浪依然襲人,秦墨的臉更紅了,心中也越發煩躁煎熬起來。
「秦墨秦公子吧?」突然的男聲傳來,秦墨才注意到一位騎著一匹俊朗白馬的年輕男子。
此人他自然識得,是梅家的公子,梅斯年。
「梅公子有何貴幹?」秦墨斂去了眼中的悲傷,淡淡的看著梅斯年。
今日他在姜家的宴席上,並沒有見到此人,他應該是沒有來……
而如今卻在姜初月花轎經過的路上攔截到了他,此人到底想做什麼?
他的眼眸中的神色也是別有一番意味。
對姜初月,此人也是有別的心思的罷。
對於這樣的人,秦墨下意識的有些不想親近,這和他不想和顧朗親近又是不一樣的。
站在男人的角度上,他感覺到梅斯年表面上君子端方,私心裡卻並不見得是端方君子。
而顧朗則不同,表面給人感覺就不同,表面上看顧朗就如一柄隱藏多年的鋒利的寶劍,而他的裡子也是如此。
表裡如一,使人輕易不敢侵犯。
「我請秦公子喝一盞如何?」梅斯年臉上浮著溫和的笑意。
秦墨依然陰沉著臉,淡淡回道:「今日已經喝夠了喜酒,多謝梅公子的好意。」
梅斯年聽他竟然還願意提起「喝喜酒」,俊臉猛然一沉,這三個字勾起了他心中最深沉的忌諱。
他心愛的姑娘今日出嫁,但新郎不是他梅斯年。
他曾經那麼努力的想娶她為妻,最終她還是嫁給了那個人……
「喝喜酒?依我看,秦公子這喜酒喝的很是酸澀吧?」梅斯年突然話音一轉,他調查過秦墨這個人,看出了他對姜初月也有和他一般的心思。
今日他沒有來喝姜初月和顧朗的喜酒,但卻偷偷來到了蓮花衚衕。
本來也是有別的心思的,沒想到那顧朗防備嚴密,他的人手也好,旁的人的人手也好……對上顧朗的人手都無法動手。
沒法子,實力太過懸殊了……
既然讓他發現了秦墨此人,梅斯年自然不會放過,就算如今姜初月已經嫁人了,那若是她成了……
他不是沒有機會的。
「梅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秦墨當然知道梅斯年來話裡潛藏著的別有用心,隻是故意這樣問罷了。
梅斯年見此隻是一笑,「這件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邊喝酒邊聊的好。」
秦墨唇角譏諷一揚,「今日喜酒喝的很好,我也祝福一對新人百年好合,事事如意。」
秦墨說完便不再理會梅斯年,策馬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梅斯年俊臉一下陰沉了下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揚聲問道:「秦公子這喜酒當真喝的很好麼?可別自欺欺人!」
秦墨馬不停蹄,隻是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別把旁人都當成了梅公子自己,鄙人倒是要勸梅公子一句,別做些無謂的事情傷了和姜大姑娘的情分!」
梅斯年想要和他聯手對付顧朗?
當別人是傻子還是當他自己是傻子?
顧朗若真是好對付,他能博得了月姐兒的青睞?
真當月姐兒是一般人?
「秦公子,你不後悔?」梅斯年牙齒緊咬了一下,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秦墨冷哼一聲,瞬間回頭,冷冷的看著他,「若是你敢傷害月姐兒不用顧朗出手,先得過了我秦墨這關!言盡如此,望好自為之!」
梅斯年卻依然不甘心,呵呵冷笑了數聲,「你瞞不過我……從今往後,她就是別人的人了,你再也見不著她了,你當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