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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9 綉娘洪梅

小閣老的田園嬌妻 秦喜兒 4164 2025-07-14 16:44

  

  「袁老爺經常帶著袁夫人來店鋪裡頭看生意,有時候他們也招呼客人,我也跟他們熟悉些。」

  「我也是,他們都是善良溫柔的主子,從不打罵我們,有時候還會給我們買點心糖果,讓我們帶回家哄弟弟妹妹。」綉娘回憶道。

  「那他們身體可有隱疾?」蕭鈺覺得,兩人突然犯病,肯定是有隱疾的,若是能朝隱疾這方向查找,說不定能找到些什麼蛛絲馬跡。

  二人對視一眼,茫然的很,然後搖搖頭,夥計道:「沒有,我確定沒有,老爺夫人身子骨好的很,他們每回到鋪子裡來,都是自己走過來的,連馬車都不坐,而且從來沒聽說他們吃藥看大夫什麼的。」

  「我也沒聽夫人說起過。」綉娘也搖頭:「他們身體都好好的,那個病,就是來的太迅速了。我還記得他們發病的那前一段時間,老爺夫人還日日來店裡呢,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哪裡像是生病了。」

  「對,我也記得。兩個人都好好的,健康的很。就好端端的,說生病就生病了。」夥計也附和道。

  這病來的蹊蹺,在生病之前人都是好好的!

  蕭鈺得了這個訊息,沒有再追問這二人的事情,而是轉頭問起了袁子坤:「那你們家公子呢?也經常去布坊嗎?」

  夥計搖搖頭:「公子不常來,他要考功名,總是在家裡讀書,很少去布坊的。」

  綉娘脫口而出,「我在的那兩年,袁公子去過布坊十三次。」

  蕭鈺看了那綉娘一眼,若有所思,兩年,十三次,她記得很清楚!

  他又繼續問這兩個人:「你們可還記得袁公子的模樣?」

  夥計點點頭又搖搖頭:「記是記得一點,不過也不太清楚了。」

  而一旁的綉娘則是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可礙於旁邊有人在場,她最終還是把話噎了回去,蕭鈺看了她兩眼,並沒有繼續追問。

  蕭鈺又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並沒有得到實質性的線索,於是便一人給了五兩銀子,讓郭淮送二人回去。

  「你先送這位小哥回去吧,等會再來送這位姑娘。」

  郭淮有些奇怪,本來兩個人都可以一路送回去的,怎麼先送一個後送一個,不過他沒問,蕭鈺這樣做自然有他這樣做的理由。

  小哥先走了,廂房裡就隻剩下蕭鈺和那位綉娘。

  蕭鈺見她面前的茶盞空了,便又在裡頭續上了大半杯,「姑娘有話說?」

  綉娘猛地擡頭,神情有些慌亂,「沒,沒有。」

  蕭鈺笑道:「你應該記得袁公子的樣貌吧,剛才那位小哥在這裡,你不方便說,現在人已經走了,你可以說了。」

  綉娘依然搖頭:「我不記得了,這麼多年了。」

  蕭鈺放下茶壺,拿起了面前的茶盞,紅得通透的茶香氣撲鼻,這種紅茶,越成越香,就好比堅固的友情,也是越成越香。

  「這茶很好喝,姑娘不妨多喝幾杯。」蕭鈺並未反駁那位綉娘的話,而是提醒她喝茶:「這是紅茶,我夫人存的私房茶,她特別愛喝紅茶,說是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綉娘端起茶杯喝了,茶盞很小,輕輕地抿上兩口,一盞茶就見了底,蕭鈺又給她續上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紅茶都泡淡了,郭淮還沒有回來,而蕭鈺,還打算繼續泡下一壺,而他這回手沒歇著,嘴也沒歇著,邊煮茶邊道:「這茶與人是一樣的,越成越香。我與子坤曾是多年舊友,我們二人曾有過一段同生共死的回憶,讓人難忘,我也認定,他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來京城之後,就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可偏偏事與願違,我找不到他,就連他之前生活過的痕迹都找不到。姑娘,你也該知道,一個活得好好的人,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生活軌跡都給塗抹的乾乾淨淨呢?除非……」

  綉娘一愣,脫口而出:「除非什麼?」

  「除非,他遇到了他也無法擺平的事情,隻能用銷聲匿跡這齣戲碼,來掩蓋他的痕迹。可你曾為他的家僕,主子有難,你就沒想過,要幫他一把嘛?」

  綉娘看著蕭鈺,蕭鈺說話不疾不徐,神情淡淡,平緩而安寧,那綉娘突然就道:「我記得袁公子的長相,深深地,記在這裡。」那綉娘指著自己的兇口,說話間,一行清淚不由自主地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剛才不敢說,是因為還有外人在,我還沒有定親了,家中也還有未定親的妹妹,為了我們姑娘家的名聲,實在是不敢亂說,也不能讓人知道,我曾經,曾經厚顏無恥地喜歡過一個人!」

  蕭鈺遞給那綉娘一塊潔白無瑕的帕子,又給她斟了一盞茶:「我願洗耳恭聽。」

  「我家境不好,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送我去繡房當雜役,我從七歲進綉坊,什麼事兒都幹,吃苦耐勞,勤勤懇懇,不過我不想當一輩子打雜的,於是我在十歲那年,開始偷偷地撿地上的破布學刺繡,也算是我天賦好,竟然讓我入了門,後來綉坊見我有天賦,便收了我做學徒,一做就是八年。後來我離開綉坊,轉頭就進了袁家布坊當綉娘,那一年,我正好十八,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那綉娘娓娓道來,說著過去的、藏在心底許久的秘密。

  「在袁家綉坊,我也勤懇做事,就想著多賺一點錢,貼補一下家裡,然後嫁一個人,相夫教子,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可我後來,遇到了袁公子……」綉娘的臉漸漸變得緋紅,靦腆、羞澀:「我從前一直在綉坊,身邊見的都是女人,我從來不知道男女之情是什麼,可自我第一次見到袁公子,我才發現,我對他一見鍾情。可我也知道,我是什麼身份,袁公子是什麼身份。如果他是天上潔白無瑕的雲,我就是地上的泥,可身份懸殊,也不並妨礙我喜歡他。他每來一回,我就高興一回,我在布坊兩年,我見過他十三次。」

  蕭鈺點點頭,明白為何綉娘會將見過袁子坤的次數記得這麼清楚。就跟他與阿蘿一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等忙完了這邊的事情,他一定要親自去靜福寺接阿蘿回來,回來之後,再好好地疼她,愛她。

  蕭鈺心思百轉千回,可對面的綉娘也同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當中,單相思的苦澀、單相思的甜蜜:「如果他現在在我面前,我一定能認出他來。」

  蕭鈺從懷中取出兩幅畫像,展平,推到綉娘的面前:「這兩幅畫像,是你認識的袁公子嗎?」

  綉娘左看看右看看,「這不都是袁公子嗎?」

  蕭鈺畫的現在的袁子坤,形神俱全,可眼前的綉娘卻說,這人就是袁子坤,那看來,現在的袁子坤與之前的袁子坤,樣貌像了個七成以上,過了這麼多年的人,壓根就沒辦法把這兩個人區分開。

  而蕭鈺則是因著記著袁子坤的身高,這才懷疑現在的袁子坤。

  「那如果有兩個袁公子站在你的面前,你可分得出他們?」蕭鈺突然問道:「我隻是打個比方,如果這畫像上是兩個不同的人,你認得出來嗎?」

  綉娘搖搖頭,又點點頭:「這兩幅畫像我覺得都差不多,分辨不出來,不過,我還有其他的辦法能分辨出他們兩個人。」

  「姑娘快請說。」

  綉娘有些靦腆,捏了好一會兒帕子,這才鼓起勇氣說道:「有一次他來布坊,走到半路正好下雨了,他一身濕漉漉的到了布坊,我給他拿的換洗的衣裳,當時他換洗的時候,我沒走,偷偷地躲在門頭後,偷偷地、偷偷地……」

  綉娘後頭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可她不說,蕭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的左肩,這個位置……」綉娘伸出右手,摸到了左肩膀,指了指一個位置:「他這個地方,有一個黑痣。還有這裡……」綉娘又指了指自己的腰間,「這個地方,有一道淺淺的疤,我聽袁夫人有一回與袁老爺閑聊,提過袁公子小時候調皮,不小心掉到水池子裡,被水池子裡的尖石劃了一道口子,一直到現在,都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在上面。我那天,也看到了。」

  綉娘彷彿有些不好意思,靦腆之後就是自嘲地笑:「也不知道我當時哪裡來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偷看男主子換衣服,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秘密的人,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啊!」

  「一定!」蕭鈺笑,「然後呢?」又給她倒了一杯茶,繼續問道。

  「後來,後來老爺夫人就病倒了,我也就再也沒見過袁公子了。」綉娘靦腆地笑道:「袁家布坊賣了,我回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後來就進了現在這家布坊,一眨眼,這麼多年了。」

  「姑娘可有婚配?」

  「未曾。」那綉娘靦腆的笑:「曾經喜歡過那樣優秀的一個人,你說,其他人,我怎麼可能看得上。一年又一年,拖著拖著年紀就大了。我也就不想著嫁人了,就想著一輩子當個綉娘,也挺好的。」

  蕭鈺問她:「姑娘方便透露下芳名嗎?」

  「我叫洪梅,別人都叫我阿梅,袁公子,他也這麼叫我,他喊我名字的時候,我覺得我要是變成樹上的梅多好。」

  蕭鈺又掏出了十兩銀子,遞給了洪梅:「今日謝謝姑娘了。」

  「我剛拿了你五兩銀子了,我不能再拿了。」洪梅連忙推辭,蕭鈺卻固執地又推到了她面前:「你給的消息很有用,給我找到子坤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洪梅沒說話,望著那十兩銀子,又推了回去:「你這樣說,我更不能要你的銀子了,幫他是我的心願,我隻有一個請求,望公子能夠答應我。」

  「姑娘請說。」

  「如果您找到了袁公子,能不能派人跟我說一聲,我隻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幸福不幸福。知道他幸福,我也就幸福了。」

  洪梅癡癡地道,她望著窗外,窗外一群飛鳥盤旋,烏壓壓的一片,而她的眼睛裡像是有一道光,蕭鈺看著她,知道她其實看得不是外頭的飛鳥,而是她已經交付出去的心,就如這飛鳥一樣,撲棱撲棱,從不落地。

  郭淮適時地推門進來,「我送這位姑娘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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