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這兩億你說他花的值不值當?
過了大約半分鐘不到,洗手間門外經過一道身影。
搜尋的視線往前走,大概是沒找見人,又迅速返回,眼睛四處看著。
施潤緊貼著牆壁,眼睛倏地瞪大。
跟著她的怎麼會是……這個人?
施潤擰了細眉,非常疑惑,但強自鎮定心神。
故作無恙地去洗手台洗了手,手指冰涼得甩著水珠出來。
腳步無異地往預約的手術室那邊走。
身後的人又跟上來,她十分確定。
手術室外的走廊。
施潤面無皿色地看著手術室那邊一個男人扶著剛做完流產的女友出來。
她攥緊了手中的病例,雙腿癱瘓般,一動不能動。
「預約號,施潤!到你了。」術前的護士喊號。
施潤身軀猛地一滯,綳著獃滯的瞳孔,冷汗涔涔的手指相互交叉,指頭摳著另一指頭上的肌膚,摳出了皿痕她沒感覺。
護.士掃視了一眼走廊,不耐煩地走過來:「是不是你?」
做流產的手術室不比大手術室,小而簡便。
外間是術前輸液室。
施潤進門就被要求換衣服。
護士推過來輸液架:「先輸液。」
手術服掄起,護.士拿著橡皮筋往她胳膊上紮好,皮膚極白薄透,皿管很好辨認。
護.士拿起枕頭,去掉針帽。
細細的針頭刺進皮膚的一瞬,施潤大力收回手臂,「等等……」
護.士被她的動作帶的往後一晃,見多了,「還沒想好?!」
施潤怔怔地盯著白色牆壁上的貼圖,上面有個紛嫩的寶寶躺在毯子裡,沖著鏡頭笑得那麼開心。
她的寶寶生出來肯定也是這樣漂亮的,她和叔叔的遺傳基因都極好,寶寶的五官哪些會更像叔叔,哪些更像她呢?
盯著那張寶寶圖,施潤突然覺得肚子裡的寶寶生下來或許會很健康呢,因為她這個媽媽就很健康啊。
即便不健康,她也是提前殺害一條小生命,無辜等在媽媽肚子裡幸福的想要降生的小生命……
施潤止不住眼裡洶湧的淚水:「對不起!對不起醫生,我、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護.士惱怒,「不做就走,手術費用是不退的!」
「我換一下日期,預約推遲幾天。」
施潤慘然一笑,心知寶寶最終可能還是被流掉的命運,但她有過猶豫,也算對寶寶的一個交代。
哭著出了輸液室,是更衣室,施潤鎮靜下來立刻想到這一路跟著她的那個人。
非常奇怪,是幾個月前在CC家買衣服誣陷她偷東西的那個高挑女人。
今天她來做流產很隱秘,叔叔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無意中撞見她在醫院還是一路跟蹤過來的?
回想那天叔叔帶她去算賬的全過程,這女人後來提到了『阿離』,當著叔叔的面,說她和阿離是朋友。
阿離就是葉離……
施潤腦海裡飛速閃過些什麼,神情沉凝起來。
她開了更衣室一小條門縫,往外一探,那女人果然站在不遠處,視線直盯著她這間手術室!
施潤縮回身,強自鎮定著思考,換衣服的動作慢下來,看著小手錶上的分針劃過十多分,身後護士趕人了,她才出去。
出去後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壁,臉色慘白的慢慢走。
餘光瞥見對面那女人拿出手機,嘴角勾著打了個電話。
施潤的心沉下去,倒要看看,在耍什麼詭計。
同一時間,醫院門口停著的一輛黑色跑車裡,葉離手機開著免提,顧珏挑眉聽CICI報告情況。
通話斷了,葉離下車。
顧珏眯起森森的眼睛,盯著女人輕快的背影,搖了搖頭:「女人真可怕,為了扳倒情敵,老媽的命都不顧了?嘖嘖。」
那天在醫院無意聽到簡家兄妹的對話,他有目的性的調查,前後一猜想,把這些告訴葉離後,葉離就在等著這一天,
生生徹底地弄碎施潤。
他樂得看場好戲,看著蕭雪政家破人亡。
……**……
施潤走出婦科,果然就碰到了葉離。
大病不死的女人,瘦是瘦,可臉上露出的詭異笑容卻顯得精神振奮不已。
葉離瞧見小女孩的手放在肚子上,面色慘白,她摘下墨鏡走過去:「要不要扶一把?剛流了孩子真可憐。」
施潤神色平靜地拿出手機:「你派人跟著我,叔叔還不知道。」
葉離菱唇一點一點勾開:「快打,剛好我也問問,我媽媽情況怎麼樣了。」
施潤按鍵的小手一頓,擰眉擡頭。
葉離瞧著她疑惑的神情,淺笑變為哈哈大笑,「雪政也真是夠了,怎麼就能那麼殘忍對待你這樣一個弱智?我都看不下去了,真看不下去了……施潤你怎麼就能那麼蠢呢?你流掉孩子犧牲全部奉獻出一顆腎要救的婆婆,她是我媽,是我葉離的親媽媽啊!」
施潤定在原地,雙耳彷彿被雷鳴轟過。
嗡嗡麻麻,她聽見了什麼?誰的媽媽?誰的親媽?
葉離靠近了些,「他真的沒有告訴過你?天哪,他身邊那麼多那麼多朋友,就沒提過他最愛的姆媽,是我親生母親?」
施潤沒空理會眼前喋喋不休的女人了,她覺得身體突然變冷,溫度像被一雙手抽走了般,眼前一片充斥的迷茫與悶悶的窒息感,她反應不過來。
阿姨是葉離的親媽?
叔叔沒說過,遇南哥也沒提過,簡小姐他們,怎麼都不對她提一提呢?
她和阿姨聊天次數不少,阿姨自己怎麼也沒提過她有個女兒?
她以為……阿姨就是叔叔的奶娘,把叔叔養大的恩人。
那麼叔叔執意要救姆媽的成份裡,有沒有一丁點是因為……葉離母子?
「哦,這還不是最精彩的。」葉離歪著腦袋,長發垂在身側,笑得極美。
「最精彩的,施潤啊,你知不知道你是被雪政兩年前就定下的**腎源呢?」
……什麼?
「雪政的心思深的,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怎麼你這麼一副茫然的神情啊,真可愛,不明白嗎?雪政兩年前不是花了兩億娶你麼?你是不是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這麼值錢啊?」
葉離笑眯了一雙杏眸,指著施潤的腹部:「因為你有一顆最匹配我媽媽的腎啊,所以一隻土麻雀也能被施為律賣到兩億。」
……什麼……葉離在說什麼?
「嘖,還不明白呢,雪政兩年前娶你,花了兩億,跟施為律買你,買的就是你體內這顆活蹦亂跳的腎臟啊白癡!他兩年前就為我媽媽找到你這個腎源,好吃好喝的養著你,隻等我媽醒來能做手術的這一天!」
施潤看著葉離,葉離的嘴巴一直快速張合。
葉離在說什麼呢,為什麼她都聽不懂,聽不懂……
施潤緩緩後退幾步,扶著花園的木柱子慢慢蹲下,她的手從腹部上移。
很小很小的一隻手,抖著,緩緩撫到心臟的位置,五指發抖地曲起,死死摳住心臟那一塊,她雙目睜睜空空,她很安靜……是那麼面無表情。
葉離笑岔氣地跟著蹲下,「這就受不了了?接下來我還有更殘忍的分析,你要不要聽?」
「雪政兩年都沒理你,怎麼突然之間就頻繁地招惹你了呢?施潤,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雪政七八年沒有碰過女人了,他隻有碰我才硬的起來,但他和我生氣,不碰我,他真能忍,直到有天晚上在酒吧,有個傻女碰了他,他硬了。雪政眼裡,你就是個能給他解決生理的工具,你代替我這個原本的妻子供他需索,滿足他!兩億買了你的腎臟,他是商人,未免覺得太虧,能睡為什麼不睡呢?花錢享受服.務他心安理得,等我媽醒了,你派上用場,獻出一顆腎臟後,他還能繼續睡你,這兩億你說他花的值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