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爺笑着撣了撣唐裝前襟:“四成算客氣了,我還怕要少了顯得不尊重張家呢。”
沈三爺叼着煙斜眼看人:“聽說張鎮那老東西中毒快嗝屁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咽氣了吧?”
這話說得連裝都不裝了,擺明告訴張家内鬼就是他的人。
張亞拳頭捏得咔咔響:“幾個意思?”
“沒啥意思。”
沈三爺把煙頭摁在紅木桌上烙出個黑印:“昨兒我家狂刀長老出任務受了點小傷,天城的大夫都請去會診了。”
說着故意往張靈方向瞟:“你們現在怕是連個赤腳醫生都找不着吧?”
張靈氣得渾身發抖——誰不知道狂刀那“任務”就是圍殺張天王!
“治個傷用得着把全城大夫扣着?”張亞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沈三爺嗤笑:“宗師金貴着呢,不過……”
他突然伸出根手指:“想借大夫?拿一成股份來換!”
“加上之前的賠禮道歉,總共五成股份。要命還是要錢,你們看着辦!”
張亞氣得太陽穴直跳。四成股份已經是割肉,五成簡直要命!
到時候沈家随便動動手腳,張氏集團分分鐘改姓沈!
“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張家三叔公拍案而起:“當我們張家是軟柿子?”
張亞拍桌而起:“這哪是談判?分明是要把張家生吞活剝!”
沈三爺翹着二郎腿抖腿:“多?哪兒多了?張鎮那條老命不值一成股份?沈家名聲受損要四成過分嗎?”
“少他媽扯淡!”
張家三叔公煙鬥敲得梆梆響:“真要答應這條件,我們這幫老骨頭不如直接跳天城河!”
張亞摸着下巴琢磨半天,突然咧嘴冷笑:“這字兒,老子不簽!”
張家這邊直接炸了鍋:
“五成股份?你沈家當自個兒是玉皇大帝啊?”
“沈老三你在家就是個混吃等死的貨,跑我們這兒裝大尾巴狼?”
“上個月見我還點頭哈腰遞煙,現在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幾個年輕氣盛的張家後生撸起袖子就要動手,場面眼看要失控。
沈三爺突然掏出手機晃了晃:“各位看看這是啥?”
屏幕裡赫然是張鎮渾身插管的畫面:“你們當家的現在喘氣都費勁,真以為我們沈家沒留後手?”
張亞臉色驟變——昨夜派去鄰省請神醫的暗樁,到現在都沒傳回消息。
“我再問最後一遍。”
沈三爺手指敲着合同:“五成股份,簽不簽?”
角落裡突然傳來懶洋洋的男聲:“簽你大爺!”
秦峰晃着車鑰匙晃進來:“張鎮老爺子這會兒正在後花園打太極拳呢,要不視頻連線看看?”
沈三爺斜倚在太師椅上,指尖不停敲着黃花梨桌面:“我說張老,咱們犯不着為這點小事……”
“沈天際!”
張亞突然拍案而起,紫砂茶盞在案幾上震得叮當作響:“再廢半句話,我讓巡夜犬送你出大門!”
老人原本梳得整齊的白發有幾縷散在額前,在穿堂風裡飄動着。
滿堂張家子弟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看着家主從“三爺”到直呼其名的轉變,就像看見寒露時節第一片霜花落在刀刃上。
先前沈家開出的條件哪是合作?分明是要把張家連皮帶骨吞下肚。
沈三爺忽然劃開手機屏幕,狀似無意地念叨:“今早東郊高速連環追尾,有個小年輕被碾得隻剩腦袋,你說邪門不邪門?”
他手腕一翻,手機幾乎戳到張亞鼻尖。
張亞瞳孔驟然緊縮——屏幕裡那張慘白的面孔,正是昨夜他派去滬城請薛神醫的親信。
茶案下的老拳攥得指節發白,卻突然松了力道:“來人!把這腌臜貨押進地窖!全族上下半個時辰内收拾細軟,我們從西角門撤。”
“張老好大的威風。”
沈三爺撣了撣被揪皺的襯衫領口,忽然從懷裡摸出個青銅鈴铛晃了晃:
“您猜猜看,現在貴府東南西北四道門前,停着幾輛沈家的裝甲車?”
正廳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刹車聲,金屬碰撞的鈍響驚飛了檐角栖着的灰鴿子。
張家老二剛要沖出門查看,卻被門外射進來的麻醉針紮中了脖頸。
天剛蒙蒙亮時,張家老宅周圍突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沈三爺把玩着手機冷笑道:“各位還蒙在鼓裡吧?現在整個張家大院早被我們沈家的人圍得鐵桶似的,領頭的可是五位神勁武者。”
張亞手裡的茶盞“咔嗒”磕在桌面上,旁邊幾個年輕人已經變了臉色。
沈三爺故意把手機往八仙桌上一拍:
“别想着搶手機,我進門那會兒早就把指令發出去了。現在别說大門,你們就是翻牆頭出去,馬上就有穿黑衣服的練家子攔着!”
有個穿運動服的張家小夥不信邪,抄起外套就往外跑。
約摸二十分鐘後,他氣喘籲籲沖回來,額頭全是冷汗:“前門後巷全堵死了,我試了西邊矮牆,剛探出頭就被人按着肩膀推回來。”
沈家衆人頓時哄笑起來,黃毛司機笑得最誇張,整個人都歪在太師椅上。
張亞攥緊拳頭,指節發出咔咔響動——整個張家滿打滿算才三個神勁武者,沈家這次直接來了五個,擺明就是要徹底壓死他們。
“真當我們張家是軟柿子?”
張亞突然掏出手機:“信不信我現在就聯系特勤局?”
沈三爺跷着二郎腿嗤笑:“你敢撥這個号,我保證你活不過今晚子時。”
他忽然壓低聲音:“别忘了張鎮老爺子中的毒,算算時辰也該發作了。”
這話像盆冰水澆下來,張亞瞳孔猛地收縮,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各位放心,我沈三今天就把話撂這兒——就算你們現在報警解了圍,我照樣能讓嫡系每天毒倒三個!就從你張亞開始算。”
沈三爺摘下墨鏡擦拭着:“别指望找醫生,張鎮那老東西怎麼沒的你們心裡有數。”
這話像盆冰水澆在張家人頭上。
幾個年輕氣盛的剛要拍桌子,突然想起上周家主書房裡那碗帶毒的參湯,舉到半空的手又縮了回去。
角落裡财務總監突然嘀咕:“要不咱們就讓出五成股份保命吧?錢哪有命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