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秦想說了謊,秦浼給他圓謊
秦想很是無語,他嫌棄她啊,她是景四的阿奶,又不是他的阿奶,如果不是小妹,他不會來四九城。
秦想默默地收回手,繼續嗑瓜子,算了,等她喝,他不喝了。
“小想子,我家安琪很好,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家世也還不錯,更重要的是,她是城市戶口,我們解家的條件你也看到了,尤其是她大伯娘是喬家唯一的女兒,香江喬家你聽說過吧,将來肯定對你有幫助。”阿奶朝秦想抛下誘餌。
秦浼站在窗戶下,聽着阿奶的話,嗤之以鼻。“你阿奶用喬家誘惑我小哥,你媽知道嗎?”
“阿奶的話,聽聽就行了,别當真。”解景琛拿着木梳,站在秦浼身後,幫她梳頭。
阿爺送解安琪去醫院還沒回來,阿奶又閑不住了,又開始作妖了。
解安琪是什麼情況,阿奶不清楚嗎?她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解安琪配得上秦想,又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自己三兩下就能說服秦想娶解安琪。
秦浼想出去跟阿奶掰扯掰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讓秦想自己處理。
秦想悠閑地嗑着瓜子,對阿奶的話,聽而不聞。
阿奶又說了許多,将解安琪的優點無底線的放大,實在找不到優點,她就絞盡腦汁胡編,秦想相不相信,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信了。
這麼好的孫女,她都舍不得嫁給秦想了。
阿奶心裡清楚,這麼好的孫女是她自己杜撰出來的。
阿奶說得口幹舌燥,嗓子都要冒煙了,端起搪瓷茶缸猛灌了一口茶水,餘光瞄見秦想在打瞌睡,重重将搪瓷茶缸放在石桌上,臉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感情這小子根本沒認真聽她吹捧自己的孫女,當她的話是放屁。“小想子。”
“嗯。”秦想一個激靈,瞬間坐直身,一臉茫然納悶地看着阿奶,一副整個人都處于懵逼的狀态。
“小想子,你沒聽我說話。”阿奶冷着臉,不是問,而是肯定。
秦想揉了揉眼睛,否認道:“聽着呢,認真的聽着,阿奶,您繼續吹……不,您繼續說。”
繼續說個屁,阿奶想罵他個狗皿淋頭,這家夥太沒禮貌了,說了那麼多,全白說了,人家壓根沒聽,簡直浪費她的口水。
她要說服秦想娶自家孫女,不能翻臉,阿奶深吸一口氣,忍着怒火,朝秦想擠出一抹慈祥的微笑。“小想子,什麼時候安排雙方父母見面?”
秦浼咋舌,阿奶這進度,她也是佩了,秦想都沒表态,她就急着想要雙方父母見面,這麼着急,幹脆直接讓他們把結婚證給領了。
秦浼往前一步,扯痛了頭皮,秦浼忍不住叫出聲。“啊!”
“對不對。”解景琛愧疚又心疼地幫她揉着頭,他幫她梳頭,她突然往前一步,他又抓着她一縷頭發,扯痛了她的頭皮。
“别梳了。”秦浼沒好氣的瞪解景琛一眼,奪走他手中的梳子,憤憤地丢在一邊。
“好,不梳了,我幫你紮起來。”解景琛拿着皮筋,動作僵硬又生疏,又扯痛了秦浼。
“我自己來。”秦浼忍無可忍,推開解景琛,用手胡亂的抓了幾下頭發,利落的紮了個高馬尾。
“浼浼,你不喜歡編辮子?”解景琛好奇的問。
“不會。”秦浼隻會紮馬尾,編辮子她是真不會,讓她編辮子,她甯願剪短發。
解景琛從身後抱着秦浼,下巴搭在她香肩上,溫柔的嗓音裡盡是寵溺。“我學,學會我幫你編辮子。”
“随便你。”秦浼很敷衍,她的注意力在院子裡,豎起耳朵聽着。
秦想坐在藤椅上,又開始釣魚。
“小想子。”阿奶提高音,用力推了一把藤椅,秦想坐在藤椅上,正往阿奶推的方向倒,差點兒被阿奶順勢将藤椅推倒。
“阿奶,我犯困,回屋睡一會兒,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秦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阿奶怒發沖冠,順手端起搪瓷茶缸,朝秦想潑去。
秦想沒想到阿奶會用茶水潑他,怔忡一瞬,掠眸,詫異的眼神盯着阿奶,不可置信。“阿奶,您這就過分了。”
阿奶将搪瓷茶缸重重放到石桌上,冷着臉瞪着秦想。“清醒了?”
秦想胡亂的抹了一把臉,别說她是景四的阿奶,即使不是,他也不能揍老人,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秦想不想搭理她,邁步欲走,阿奶卻不放過他,一把抓住他,死命将他拽住。
“放手。”秦想聲音裡帶着寒意,他不敢大力掙脫,萬一弄傷了阿奶,他就攤上事了,為了小妹,他也不能将兩家人的關系弄僵了。
阿奶可以不顧後果,肆意妄為,他卻不能。
“你去醫院找安琪,帶安琪去領證。”阿奶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秦想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阿奶,她以為她是誰啊,說領證就領證,先不說解安琪的情況,就他的情況,要先打申請……
打住,打住,他在瞎想什麼呢!
“小想子,你這是什麼眼神?”阿奶挑眉瞪着秦想,别以為她看不懂秦想的眼神。
秦想眼底滑過一抹狡黠,似笑非笑地看着阿奶,問:“阿奶,結婚證是領不了,哪怕您讓她給我做小,我也不能賭上我的前途收了她。”
“做小?”阿奶抓住重點,做小就是妾,阿奶緊緊皺眉,憤怒地質問:“你不是說,你沒對象,沒結婚嗎?”
“我們秦家條件太差,我爸媽擔心我娶不上媳婦,不知從哪兒撿了個女娃,給我當童養媳養着。”秦想說謊臉不紅心不跳。
聽到童養媳三個字,秦浼覺得好陌生,可惜,她沒有原主的記憶,判斷不出秦想說的是真還是假。
“童養媳的事,你知道嗎?”秦浼問向抱着她的男人。
“他瞎忽悠的。”解景琛很笃定,秦想連他叫秦想妹的事都跟他分享,卻對童養媳的事隻字未提,顯然是沒影兒的事。
何況,秦家的條件差嗎?尤其是秦想的三個哥哥,在各自的領域,那可是佼佼者。
“童養媳?”阿奶不淡定了,她不懷疑秦想的話,在貧窮落後的農村,又重男輕女,無論生了多少個女娃都要接着生,直到生出男娃為止,孩子生多了又養不起,隻能狠心腸丢棄。
因家裡貧窮,擔心兒子娶不上媳婦,撿個女娃回家當童養媳養着也是常見。
秦想出手大方,給他們的見面禮,每人十張大團結,她以為秦家條件不差,沒想到秦想是打腫臉充胖子。
秦想的錢,估計是這些年當兵攢下的。
“是啊。”秦想點點頭,接着又說道:“我本來不同意,見到您孫女後,我瞬間覺得,家裡給我養的那個媳婦挺好的,阿奶,謝謝您,讓我下定了決心,休假結束,我就回部隊打結婚申請。”
阿奶呆若木雞,她都說不出話了,家裡的童養媳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秦想又沒看上安琪,這可咋整啊?
她想将安琪遠嫁的想法難道要落空了?想到安琪,阿奶更頭痛了,以自殺威脅景四不成,保不齊不會跑到她面前要死要活,她可經不起安琪這麼折騰。
“小想子,婚姻不是兒戲,不能貿然決定,要不,你再考慮一下。”阿奶強勢不起來了,嗓音裡帶着幾分祈求。
“阿奶,您說得對,婚姻不是兒戲。”秦想贊同,阿奶眼前一亮,瞬間燃燒起一絲希望,秦想接下來的話,又将她燃燒起的希望澆滅。“我去副食店給領導打電話,跟他說說這事,順便給家裡打個電話,讓我爸媽開始準備我們的婚事。”
秦想将衣袖從阿奶手中扯走,轉身跑走,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秦想,阿奶傻眼了,這小子是忽悠她,還是來真的。
一旦告知了領導,通知了父母,這事兒幾乎就是闆上釘釘了。
“景四。”阿奶喊道,喊一聲,解景琛不理睬,喊第二聲,解景琛依舊不搭理,直到第三聲,第四聲……
“解景四,你阿奶叫你。”秦浼推了推解景琛,秦想拒絕阿奶也是夠絕。
“等她叫。”解景琛聽而不聞。
“看她老人家的樣子,你不出去不罷休。”秦浼提醒。
“不管她。”解景琛無所謂,由着阿奶叫,反正等會兒叫啞的不是他的嗓子。
“你不管她,等會兒熱心的鄰居就要上門關心了。”秦浼擡手,揉了揉眉心,好在還沒到下班時間,大家都要上班,家裡隻有退休的老人們和沒上學的小孩子們。
解景琛沉默,秦浼又出聲。“你還是出去,别讓她喊了,擾民可不好。”
“好吧。”解景琛妥協了,戀戀不舍地放開秦浼,握着她的雙肩,将她的身子轉過來,俯身在她紅唇上啄了一下,解景琛才滿意的離開。
秦浼愣愣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擡手,摸了摸唇瓣,眼中漾着幸福的笑。
“景四,景……”見解景琛寒着臉從屋裡出來,阿奶才停止叫喊,又見他身後沒跟着秦浼,阿奶皺眉,問:“你媳婦呢?”
“阿奶,您是找我,還是找我媳婦?”解景琛冷聲問。
“找你媳婦。”阿奶說道,接着又催促道:“叫你媳婦出來,我有話問她。”
找秦浼,卻喊他,解景琛也是醉了。
阿奶的話,解景琛從來就不會聽,坐在剛剛秦想坐的藤椅上,翹着二郎腿。“您想問什麼,直接問我。”
阿奶瞪了解景琛一眼。“我問你,你回答得了嗎?”
“您問。”解景琛挑起一側唇角,噙着半嘲的冷笑。
“叫你媳婦出來。”阿奶堅持。
“不叫。”解景琛嚣張至極。
“你個不孝孫,你到底叫不叫?”阿奶抓起搪瓷茶缸就要朝解景琛砸去。
“阿奶,我可不是秦想。”解景琛冷厲的聲音傳入了阿奶的耳朵中,那雄赳赳的氣勢,仿佛在告訴阿奶,您要是敢潑我,我就敢潑回去。
阿奶收回手,準備喝一口,又見搪瓷茶缸裡隻有茶,沒有水了,水都潑秦想了,将搪瓷茶缸放回石桌上,扯了扯衣擺。“你不叫就算了,我叫,景四媳婦。”
見阿奶又扯着嗓門叫秦浼,解景琛深邃的眼眸蓦地一沉,跳躍着火焰,緩緩地收緊雙手,努力克制住想要弑奶的沖動。
秦浼不想摻和,可阿奶不放過她,深吸一口氣,走出屋子。
“景四媳婦,來,過來陪阿奶聊天兒。”阿奶難得對秦浼展露出慈眉善目的一面。
秦浼心咯噔一下,她都懷疑,阿奶要找她借錢,昨晚解景琛拒絕了阿奶,她不好意思拒絕,她都想好了,阿奶真找她借錢,她就大方還給阿奶一張欠條。
解景琛見秦浼出來,從藤椅上站了起來,迎上去牽着秦浼的手,扶着她坐在藤椅上,他則站在她身後,體貼入微的給她捏肩。
看着獻殷勤的孫子,阿奶鄙夷的瞪解景琛一眼,她這個孫子沒救了。
“阿奶,找我有事?”秦浼看着阿奶,突然有些不确定的問。
阿奶清了清喉嚨,咳嗽一聲。“景四媳婦啊!你家裡給你小哥養了個童養媳嗎?”
為小哥的事,不是為了借錢,秦浼笑了笑,一本正經地回答:“養了,不僅給我小哥養了,我其他幾個哥哥們都養了。”
聞言,阿奶嘴巴一抽搐,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在她看來,養一個童養媳已經不錯了,秦家還養幾個童養媳。“你們秦家不是很窮嗎?哪兒養得起幾個童養媳?”
“就是因為窮才會養幾個童養媳,事實證明,我爸媽未雨綢缪是對的,前面幾個哥哥們都娶到了媳婦,我小哥有些叛逆,估計是在部隊裡待久了,有些反感這樣的陋習,不想娶爸媽給他養的童養媳。”秦浼停頓一下,一臉感激地看着阿奶。
秦浼接着感激地說道:“阿奶,我代我爸媽感謝您,如果不是您逼我小哥,我小哥不會這麼快向我爸媽妥協,我小哥那個童養媳的事兒,我爸媽正着急上火,這下好啦,在您的逼迫下,我小哥總算是妥協了。”
胡說八道,說得好像誰不會誰的,秦浼胡說起來也是沒誰了。
解景琛目光微閃,低眸凝視着一本經正胡謅的秦浼,還真别說,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别說阿奶了,他差點兒都信了。
阿奶沒質疑秦浼的話,秦浼的話,她找不到一絲破綻,懊惱極了,是她太心急了,太草率了,她該溫水煮青蛙,慢慢來。
先想辦法讓安琪住進來,讓安琪和秦想先培養感情,這下好了,因她的心急,把事情給辦砸了。
“你小哥那個童養媳和我家安琪,誰長得好看?”阿奶郁悶地問道。
秦浼本想說童養媳,轉念一想,秦浼改口了。“安琪。”
阿奶眼前一亮,又燃起了希望之光。
秦浼歎口氣,感慨道:“在農村要幹農活,風吹日曬,臉朝黃土背朝天,天仙般的嬌嫩的美人兒,在農村待不了幾天,也會被折磨得皮粗肉厚,烈日将你曬得黑不溜秋的,大風能将你的皮膚吹得皮開肉綻。”
“皮開肉綻?有這麼誇張嗎?”阿奶不信。
“皮開肉綻是有些誇張,但是裂口是真的,阿奶,您難道沒見過農村人的手嗎?”秦浼問道。
阿奶啞然,她是從艱苦的歲月蹉跎過來的,更惡劣的環境她都經曆過,現在的日子已經好太多了。
阿奶看着細皮嫩肉的秦浼。“你這哪是幹過農活的人,比我們家安琪還嬌生慣養。”
“我的确是嬌生慣養。”秦浼大大方方承認。
“你不上工掙工分嗎?”阿奶疑惑地問。
“我家有勞動力,不需要我上工掙工分,我隻需要在家裡貌美如花就行了。”秦浼臭不要臉的說道。
解景琛贊同她的話,的确,她隻需要在家裡貌美如花就行了,他賺錢養家就行了。
阿奶卻不贊同,秦家的家庭情況,她不清楚,想到他們家養的幾個童養媳,有些為她們打抱不平。“她們呢?”
“誰?”秦浼故意反問,深知阿奶在問誰。
“給你哥哥們養的幾個童養媳。”阿奶咬着牙,從牙縫裡迸出。
“她們肯定要上工掙工分。”秦浼理所當然地說道,接着又補充道:“我們秦家不養閑人。”
“憑什麼她們上工掙工分,你要嬌生慣養?”阿奶大義凜然問。
“憑我是秦家的寶貝女兒,憑她們隻是童養媳,阿奶,扪心自問,自家的寶貝女兒重要,還是撿回來的童養媳重要?”秦浼問得阿奶啞口無言。
解景琛聽着秦浼的話,童養媳說得如此坦然,好似真有那麼回事。
秦想說了謊,秦浼給他圓謊,這謊圓得天衣無縫啊!
阿奶深吸一口氣,勸說道:“景四媳婦,童養媳是陋習……”
“我們秦家窮,沒錢娶媳婦,不順從長輩的安排,難道要打一輩子光棍嗎?”秦浼打斷阿奶的話。
阿奶想了想,說道:“你小哥的條件不差,想娶媳婦不難。”
“我小哥的條件是優秀,但是,我們秦家的條件差,好不容易盼着我小哥有出息了,我們一家人肯定要緊抓着他,拼命吸他身上的皿。”秦浼越說越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