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慶國公失智
第786章 慶國公失智
慶國公折騰了一夜,早上醒來的時候,視線還不是很清楚。
模糊中,似乎看見頭頂上懸着一雙嫩白的小腳。
他揉了揉眼睛,瞪眼往上看。
腳的上面,是一雙白卻布滿了淤痕的腿,接着是裏衣輕薄的紗料。
慶國公覺得耳目一新。
小心肝這是玩什麽新奇的東西給他看呢?
他坐起身,正要說話,驀然對上女子的那張蒼白的臉,鼓脹的眼球,還有伸出的舌頭。
慶國公渾身一個激靈,平生從未見過如此刺激的場面。
他張大了嘴想要尖叫,卻發不出一個聲音。
他失聲了。
卧房門開,守在門口的丫鬟,看到的就是自家老爺張着大嘴,滿臉驚恐猙獰的模樣。
丫鬟下意識往屋裏看了一眼,正看見吊死的姨娘。
丫鬟尖叫一聲,跟在慶國公身後,狂奔出了院子。
慶國公府再一次亂了。
這一次,可以用人人自危來形容。
慌亂之中,沒有人發現,慶國公暈倒在了院落的角落裏。
慶國公一個人,躺了快一整天,直到半夜三更才被凍醒。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他全身都動不了了。
想喊人,但聲音也很微弱。
更何況,便是他能發出聲音,府裏也幾乎沒人能聽見。
八哥管家,給所有想花錢開溜的下人都發了賣身契,主打一個用慶國公府的資源,賣自己的人情。
現在尚未離開慶國公府的,除了慶國公的子女,幾乎沒有其它了。
而他的子女,要麽被姨娘的死吓得不敢出屋,要麽事不關己,躲出去避事,也都不肯到慶國公暈倒的這個院子來。
最後,慶國公是被他最寵愛的庶子發現的,也就是小心肝的兒子。
他是來料理母親後事的,好不容易在前院忙完了,回到後院去整理東西,才發現了暈倒了慶國公。
要說,姨娘死了,慶國公一整天都沒有露面,卻沒人感到奇怪,皆是因為,慶國公平日裏就不是個有擔當的家主,更不會因為一個區區姨娘的死,而出來主持大局。
所以,他不在,旁人也隻以為他躲出去不想管事,都沒有人想過要找他。
慶國公被庶子背回屋子時,整個人已經動不了了。
府醫來診斷,說他這是中風,但所幸沒有危及性命。
隻要好好将養,按時吃飯,假以時日,雖不能康複如前,但還是可以恢複行動的。
慶國公尚未完成廢嫡立庶之事,因此他的命對于庶子來說十分重要。
為了當上國公爺,庶子無奈,隻得整日伺候慶國公的坐卧飲食。
家中奴仆跑得所剩無幾,八哥在得知慶國公生病後,也卷款逃跑了。
庶子有意報官,可跑了這麽多奴仆,便是要查,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查完的。
更何況,慶國公在帝後那裏不做好,京兆府尹并不願意管慶國公府的事情。
隻要沒出人命,能含糊就含糊過去了。
跑幾個下人而已,慶國公府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就這樣,庶子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慶國公幾個月。
本想着,待父親病好,就可以上表請立世子。
待他有了身份,就可以執掌慶國公府大權。
到時候,再做出一番作為,将慶國公府的門楣頂立起來。
如此力挽狂瀾,便是慶國公府因父親壞了名聲,衆人也會因為他處境的不易,而對他愈加佩服。
慶國公的身體,在庶子的悉心照顧一下,漸漸好了起來。
他恢複了一些行動能力,甚至偶爾還能說出幾句話。
然而,庶子卻發現,父親的身體好了,精神卻似乎更壞了。
他不僅時常眼神渙散,偶爾還會瘋言瘋語。
碰上體力好的時候,他還會做出一些異于常人的舉動。
庶子感到情況不妙,見府醫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四處延請名醫,為父親診斷。
在看了三位名醫之後,得到結論:慶國公失智了。
庶子仿佛五雷轟頂。
失智,便意味着,慶國公即便活下來,也跟個廢人一樣。
他不僅不能提筆寫字,甚至連句正常的話都說不出來。
如此,還如何上表請立他為世子?
就在慶國公确診的那天晚上,庶子沒有來照顧他,任由他将大小便随意在榻上解決,甚至用手把玩,還塗得牆上地上滿哪都是。
第二天早上,慶國公的卧房臭不可聞。
府醫送藥進去的時候,被熏得直接吐在了藥碗裏,然後摔了碗從房間跑了出去。
而此時的慶國公庶子,正在召集族老,想請族長出面,向朝廷請立自己為世子。
族老們早已對慶國公失望至極,慶國公府的爛事,他們根本不想沾染,以免連累自家小輩風評被害。
因此,對于庶子異想天開的建議,他們無一人表态。
庶子很是着急,說道:“族長,如今慶國公府亂成一團,急需一個話事人主持大局。嫡母已與父親和離,長兄也随嫡母去了娘家。府中之人能跑的都跑了,父親又卧病在床。如今能擔起慶國公府重擔的人,就隻有我了。還請族長和族老們以大局為重,推舉我為世子。”
這話,聽得族老們都嗤之以鼻。
慶國公無才無德,這個庶子除了其母受寵之外,也不見有其他才能。
他是怎麽大言不慚,說他能擔起慶國公府重擔的呢?
衆人眼色各異,看得庶子心中不解。
他不是不知道,族老們不喜他和母親。
可為今之計,除了他之外,誰還願意沾慶國公府這個爛攤子?
他能願意站出來挑大梁,難道這些老頭子不應該感謝他?
怎麽還一個個地推三阻四?
難不成他不能繼承爵位,就會輪得到這些老家夥的子孫嗎?
簡直笑話!
庶子還要再說些什麽,就聽族長道:“請立世子這種事,須得由慶國公出面,我們這些老家夥,既無官職,也無爵位,哪裏能跟朝廷說上話?你這樣說,也未免太看得起我們了。”
庶子無語至極,“若我爹能像個正常人一樣,這件事自然也麻煩不到族老們這裏。可事急從權,這不是我爹還病着嘛,我這才來找族老們出面。情況特殊,便是皇上應該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