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郡王妃忙笑道:“那是自然,我這也是為了孩子。不管什麼條件,沈家都隻管提。”
老夫人沉吟片刻開了口,“蕪兒屍骨未寒,此時說這事還為時尚早。”
“沈月的婚事,我要仔細斟酌。王妃的意思我心裡有數了,容我再想想。”
其實任誰都能聽出這是老夫人的托詞,沈月卻因為心神不甯沒聽出來。
她端着燕窩退了出去,把燕窩交給老夫人身邊的下人,疾步往西院走去。
到了西院才知道蘇清妤不在,剛剛帶着祭品去了容家了。
沈月一時間沒了主意,便往沈之修的書房走去。
可到了書房門口,才知道沈之修正在書房議事,有一會才能出來。
沈月雖然慌,卻也知道她三叔在忙正事。
轉身正要離開,就聽見了李雲州的聲音,“沈月妹妹,你怎麼來了?”
沈月轉身就看見李雲州站在不遠處的偏廳門口。
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快步走到他身前。
“雲州哥哥……”
隻叫了一聲,就已經委屈的要哭出來了。
李雲州吓得不知所措,想伸手給她擦擦眼角,又發現周圍還有不少侍衛,手又收了回去。
“怎麼了?進來說。”
兩人進了偏廳,丫鬟秋桐在門口守着。
進門之後,沈月就哭了起來,“雲州哥哥,容家來提親了,要我給容世子續弦。”
李雲州大驚,“什麼?你詳細說說怎麼回事。”
第266章 殉情
沈月被李雲州拉着坐下,說了剛剛在慶元居聽到的事。
她本也不是嬌氣矯情的,剛剛見到李雲州沒忍住委屈,說話的工夫眼淚又擦幹了。
說完又罵了起來,“容家也太不要臉了,惹急了我,我就把昨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我豁出來不要這名聲,也不能讓容家好過。”
沈月表面性子溫婉,實則骨子裡極有主意。剛剛還慌亂的思緒,此時也平複了下來。
李雲州靜靜聽着沈月的話,眼中浮了一層明顯殺意。在沈月看向她的時候,又瞬間恢複了正常。
他輕聲安慰道:“我聽你這麼說,老夫人應該根本沒往心裡去,就是在搪塞容家。”
“你放心好了,老師和師娘也不會答應把你嫁給容懷的。”
沈月聽李雲州這麼說,心裡便更安定了。她也知道祖母,三叔,三嬸都不會答應。剛剛就是心裡亂的很,才着急忙慌來西院的。
李雲州見她神色緩和了不少,也放下心。
“容家的事你不用管,容郡王妃怎麼蹦跶都沒用。這次她就算進宮求皇上賜婚,也不會得償所願。”
沈月疑惑地看着李雲州,他說的如此信誓旦旦,是有什麼好主意了麼?
她剛要問,文竹便進來說道:“四少爺,三小姐,三爺書房此時沒人了,您二位誰先進去?”
李雲州站起身,“我就兩句話,和老師說完我就走。”
他急匆匆進了沈之修的書房,果然沒一會就走了出來,沖着沈月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之後文竹又請沈月進去,沈月進去後,又把剛剛的事對沈之修說了一遍。
沈之修神色冷峻,“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安心回去陪你祖母。”
沈月點了點頭,沈之修和李雲州的話,已經讓她整個人安定了下來。
等到沈月離開,沈之修叫了文竹進來,“今天晚上,你去一趟容家……”
文竹面色不變,“是,三爺。”
等到沈月再次回到慶元居的時候,容家的人已經走了,李朝雲也回去了。
老夫人并未和沈月提起容家的事,而是和往常一樣,祖孫兩人遛遛彎,說說閑話。
次日一早,沈之修已經去上朝了,蘇清妤則起身梳妝。
翡翠快步走了進來,“夫人,容家……來報喪了。”
蘇清妤戴耳環的動作停下,“是……容郡王世子?”
不知為何,聽說容家來報喪,她就想起了昨日沈之修說的,容家來求娶沈月的事。
難道是三爺做的,私下處理了容懷?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翡翠點頭說道:“是,容郡王世子殉情了。”
蘇清妤一愣,“殉情?”
她以為容懷可能被刺殺,被毒死,甚至被燒死。唯獨沒想到,他會是殉情。
“聽說容世子留了遺書,最後撞死在了大小姐的棺椁上。此時京中已經傳遍了,說容世子對大小姐情深義重。”
蘇清妤把東珠耳飾戴到耳垂上,又對着銅鏡仔細端詳了一番。
“我去看看三小姐。”
沈月聽說容懷死了,先是眼睛一亮,緊接着又眉眼目緊皺。
“殉情?他那種人會給沈蕪殉情?”
容懷若是真的對沈蕪情深義重,又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所以這殉情,八成隻是個幌子。
她又想起昨日李雲州安慰她的話,忽然心頭一陣慌亂。難道是雲州哥哥?替她報複了容懷?
容懷死不足惜,可若是被容家知道是李雲州做的,怕是一樁極大的麻煩。
蘇清妤見沈月神色不大對,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沈月搖了搖頭,壓下了心頭的思緒。
等到蘇清妤從沈月這回去,路上又碰上了要去容郡王府祭奠的李朝雲。
李朝雲臉色不大好,甚至可以說是難看。
看見蘇清妤迎面走過來,李朝雲不情願地上前行了禮。
“三嬸安好。”
蘇清妤點點頭,“郡主是要去祭奠容世子麼?”
李朝雲想了一早上,總覺得容懷和沈蕪的死,跟沈之修夫婦脫不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