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還需心藥醫。
姜初月當機立斷的喊來了許家二夫人的大丫鬟冬絮。
冬絮此刻正在門外守著,聽了姜初月的呼喚,趕緊低頭進來了。
姜初月看著她飛快吩咐:「你們夫人說今日二表舅沐休在府上,速速去請過來!」
冬絮暗自用眼光的餘光瞥了一眼她家主子,看到許家二夫人那副丟了魂了模樣,心中大駭。
一時不敢丟下她主子。
但她也知道眼前這位夫人是尊貴的左相夫人,不是她一個小丫鬟能得罪的。
姜初月見她定在原地不敢走,知道她是個忠心的,臉色柔和了些。
「你家夫人有我看著,你速去請你家老爺過來就是。」
得了姜初月這話,冬絮丫頭才鬆了口氣,知道她家夫人這副模樣怕是受了什麼刺激,想來這位尊貴的左相夫人不會對她家夫人怎麼樣的。
她給姜初月蹲身行禮之後匆匆去請沐休在家的許家二老爺了。
姜初月看著雙眼獃滯,她剛和冬絮說話都沒反應的許家二夫人說道:「二表舅母,您有什麼不甘心的,等會等二表舅過來後,您就直說。有我在,我會給您想辦法的,隻要您的要求不過分。」
姜初月這話一出,許家二表舅母獃滯的雙眼終於動了。
她轉動著眼珠子,緩緩望向姜初月,輕輕喚了一聲:「月姐兒?」
姜初月握緊她的雙手,溫聲應了:「二表舅母,我在。」
「你真的會替二表舅母做主?」她眼裡帶著希冀,似有不敢相信。
姜初月強調一句,「隻要您的要求不過分。」
許家二夫人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死死的攥住姜初月的雙手。
那力氣大的,姜初月差點疼的咧嘴。
片刻後,許家二表舅就匆匆趕來了。
知道是姜初月派人來,又聽了冬絮丫頭說他家夫人看起來不好,許家二表舅也慌了。
姜初月見他過來,起身給他行晚輩禮,許家二表舅如今官至從三品,姜初月如今是超一品夫人,她的禮許家二表舅還是不敢受的,趕緊側身躲了過去。
反而還給姜初月行了一個禮。
姜初月也趕緊側身躲過,沒有受。
「二表舅,今日喊您過來,初月有事想和您商量。」姜初月直截了當。
許家二表舅先是看了一下許家二夫人,見她除了神情有些獃滯外,其他還好,鬆了口氣。
然後轉頭看著姜初月,拱手道:「左相夫人請說!」
他這般多禮,姜初月微微皺眉,「二表舅,初月到底是晚輩,不用如此多禮。」
「左相夫人,這禮不可廢啊!」許家二表舅沉聲道,姜初月知他一向中正,見他如此堅持,隻無奈搖頭。
「左相夫人有何事要找我商議?但說無妨!」許家二表舅看了一眼許家二夫人後,臉色有些沉重。
他心裡猜的是他夫人肯定是哪裡做的不好……
他一向不管後宅中事,還不知道他家夫人瞞著他偷偷去蓮花衚衕將許家大夫人犯的事告知了韓氏。
他更沒料到姜初月會來了他夫人的院子。
許家二表舅不管後宅之事,卻也知道他家夫人其實對姜初月母女並不是很看得上眼的。
所以他覺得姜初月肯定是主動來他夫人院子裡的,而非他家夫人去請來的。
姜初月聽他此言,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許家二夫人問道:「二表舅母,這件事總歸要讓二表舅知道的,您還是親自和二表舅說說。」
許家二表舅立刻看向了許家二夫人,被他的目光盯住,許家二夫人眼神才漸漸清明起來。
接著她打了一個冷戰,眼裡浮出害怕的神色。
她到底還是不敢親口和許家二表舅說。
許家二表舅看著她的神情心裡已有不好的預感,但想到姜初月在,而且是姜初月主動找他過來商議,想來就算他家夫人做了什麼錯事,應該也不至於不可收拾。
深吸一口氣,許家二表舅鼓勵的對許家二表舅母說道:「夫人,你有什麼事都可和為夫的說,不管你做了什麼事,你是我的妻,我都要替你兜著的。」頓了頓,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夫人,你不用害怕!」
許家二夫人眼睛就紅了。
姜初月心裡也是一嘆,也有幾分感動。
許家二表舅雖沒有許家大表舅那般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可他也是一個很可靠很實在的人。
許家二表舅母跟了他一輩子,到如今能聽到丈夫這般貼心有擔當的話,肯定覺得一輩子都值了。
姜初月也知道,在許家二表舅說出這番話後,許家二表舅母這個心結怕是已經解開了。
她微笑著看著許家二表舅母。
許家二表舅母笑著流出了眼淚,終在許家二表舅鼓勵和維護的目光裡,將她打算和大房徐氏爭奪中饋之權的事情說了出來。
許家二表舅聽著自家夫人的話不由得呆了呆。
他心裡是覺得自家夫人糊塗。
但有姜初月這個晚輩在面前,他肯定不會訓斥她,讓她下不來台。
何況剛才他也保證了,作為丈夫,不管自己的妻子做出了什麼樣的事,他都要替她兜著。
緩緩嘆了一口氣後,許家二表舅站起來,走到許家二夫人面前,溫聲道:「都是我的不是,這些年一直不知你想管理中饋……」
「不!不是!」許家二表舅母立刻否認,「妾身不是想要管理中饋,實在是受不了……也不甘心……」
接著,她將她這些年受到大房的委屈一一說了夠。
許家二表舅再次呆了。
他還不知道他這一房的幾個兒媳婦是這麼娶來的。
他當時還以為這幾個兒媳婦都是他家夫人慧眼如燭特意挑來的呢。
當初他還疑惑為何他家夫人不挑出身更好些的姑娘。
就是長兄也私底下問過他為何。
他自來不愛管這些事,加上對他家夫人很是放心,也從來沒問她……
原來,這其中竟有這麼多官司麼?
「夫人吶……當初,你就該和我說的,你這些年一直獨自一人忍受著這些,很苦哇!」他不禁十分心疼。
許家二夫人瞬間淚如雨下。
許家二表舅又道:「莫哭!也怪我當初當甩手掌櫃,就是長兄當初私底下問我,我也沒在意這些……」
「大哥當初私底下問過你這些?」許家二夫人聞言立刻停止了哽咽,仰頭看著許家二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