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兒被她說的難為情,隻好跟著姜薇的指引坐下來了。
「來,梅姑娘吃吃這鹽津小梅子」。」姜初月用白色小碟子端了一碟子鹽津小梅子上來。
這鹽津小梅子是在後山摘回來了,剛摘下來的時候很酸,吃起來酸的倒牙。
後來她就處理了一下做成了這鹽津梅子,竟然意外的好吃。
鄉下人家待客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東西,其實梅彤雖然嬌蠻,但也十分的通情達理。
對於姜家待客周到已經在心裡高看了幾分了。
像姜初月家這樣,不但給她泡了茶水,還端了這鹽津小梅子來招待她們主僕,這是很尊重她們才會如此的。
梅彤心情愉悅,喝了一口茶後,又伸手撿了一枚鹽津小梅子放進嘴巴裡,然後打量了一下姜家屋子。
見這屋子不但是新的,傢具也都是一水兒新打造的,傢具上還別有情趣的擺了幾個花瓶,花瓶裡插著新鮮的山花。
別有一番情趣。
家裡也收拾的齊整乾淨,不比城裡那些大戶人家差多少。
她對姜家的印象就更好了。
雖然她二哥打聽出來的消息是說,姜初月的父親一開始得了一場重病,這個家都是姜初月帶著兩個妹妹撐起來的。
但她一點都不覺得女子出頭頂起門戶有什麼不好。
相反,她還很佩服姜初月和她的兩個妹子。
所以這次二哥要來找姜家,她也吵著跟過來了。
「梅姑娘,您這大老遠不辭辛苦的過來找初月,是真的有事吧?」寒暄了幾句後,姜初月也開始詢問梅彤的來意了。
姜薇和韓氏也看向了梅彤。
姜薇就不用說了,她親眼見過梅彤和她幾個兄長,知道她家非富即貴。
韓氏是一看梅彤身上的氣度就知道她出身不凡,其實心裡還有點擔心梅彤會提出什麼讓姜家為難或者不能做的事情。
姜初月就不用說了,梅彤突然找來她家,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倒是沒有什麼事情。」梅彤就笑道,「其實是我二哥要來找你。」
姜初月就想起了那個清秀俊美,儒雅斯文的青年。
他叫梅斯年吧。
不知道他為何來找她。
「你還記得我二哥吧?」梅彤笑著問姜初月。
姜初月點點頭,那個青年啊,很難讓人忘記吧。
但他人呢。
姜初月正要問梅彤梅斯年去哪裡了,卻聽梅彤先開口了。
「那我問你,現在市面上賣的方記菌油還有方記下飯菜是不是你家製做出來的?」梅彤笑眯眯的問。
姜初月一愣,腦子裡瞬間想開了,難道梅斯年也是為了來和她做生意的?
但見梅彤還在等著她回答,便點頭了。
「沒錯,香菇菌油和下飯菜都是我家做出來的,還有醬菜,現在又做出來了平菇菌油。」梅家不是一般人家,算是很優質的潛在客戶。
不和他們家打好關係那是傻子。
所以姜初月也盡量將她家做出來的美食在梅彤面前都展示了出來。
梅彤一聽還新出來了平菇菌油,眼神就是一亮。但對於醬菜她卻不怎麼稀罕。
姜初月也是從這點上看出,怕是這梅家的身份比方季暄的身份更神秘一些。
她這裡在思索,大門又被人敲響了。
這回敲門聲一下一下的很是柔和,姜初月擡頭望大門方向看去。
「大姐,我去看看。」姜薇站起來,就往大門走去。
梅彤眉一挑,笑道:「看來我二哥過來了。」
姜初月便問道:「怎麼梅二公子先前沒有和您一起過來呢?」
見她問,梅彤撇了撇嘴,「哼,他看到你們家好味軒前面岔道口處見到那邊建起了好多新房屋,他就去看看去了。」
姜初月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不由得有些好笑。
但她新建的房屋將梅斯年都吸引了過去,這也是好事。
梅彤見她臉上笑意瑩然,便問道:「我倒還想問你呢,那岔道口怎麼就新建了那麼多的新房子?我瞧著那格局好似鋪面。」
梅彤的眼光也是不錯的,至少看出來了那邊新房子是鋪面。
「我買了那片地,就建了新房子,本就是照著鋪子的格局建造的。我打算將好味軒遷移到新鋪子,那邊現今也小了,我也擴建了兩次了。而且,那鋪子和地基都是我們村裡一戶老人家的。」
姜初月其實也是無奈,王爺爺家的鋪子和地基以前談的是想賣給她了,但後來又出了狀況。
王爺爺家的侄子鬧騰的厲害,王爺爺目前也沒法子將那鋪子和地基賣給她家。
據她猜測,王爺爺和王奶奶家還有的煩呢。
這也是她加緊建造新房子的原因之一。
梅彤聽了姜初月的解釋倒沒有驚訝,隻偏頭看著她笑道:「月姐兒你說是你家建造的,這我就明白了。是像你能做出來的事情。我現在仔細尋思著,那地段倒也不差,你將那片最好的位置都買下來建了鋪子,這就是你的聰明之處。」
梅彤話音一落,梅斯年在姜薇的引導下進了屋子。
他已經聽到了他家小妹說的話,一進屋就拱手給韓氏和姜初月行禮問好了。
韓氏和姜初月忙站起來還禮。
「二哥你終於來了?你跑去看那岔道口新建的房屋,可看出什麼來了?」梅彤給姜初月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故意問梅斯年。
梅斯年雖然去看了一下岔道口那邊新建的房屋,卻並沒有找人打聽那片房屋是誰的名下的。
聽到梅彤明顯是故意的語氣,不免笑道,「以前不曾注意,剛在那邊站了一會,看到來來回回的馬車倒是不少,那地段著實不錯。若能發展起來,是能截留一部分客人。」
梅彤眯著眼睛點頭,得意說道,「二哥和我想的一樣。」
梅斯年輕輕笑了起來。
姜薇給他端來了茶,姜初月又去端了小碟子鹽津小梅子來。
「月姐兒自己做的鹽津小梅子,二哥吃吃看,比我們家從百果齋買來的蜜餞好吃多了。」
「哦?那我可以嘗嘗了。」梅斯年溫聲謝了姜初月後,寵溺的看了梅彤一眼,就伸手撿起一個鹽津小梅子放在了嘴裡。
自家小妹在家裡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什麼好吃的蜜餞沒吃過?
但一想到這漂亮的鹽津小梅子是出自眼前這個甜美少女之手,他又有些期待了。
「怎麼樣?怎麼樣?」等梅斯年吃了一個鹽津小梅子後,梅彤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姜初月也看著他。
梅斯年的眼神裡浮出一抹驚艷,這鹽津小梅子果然風味獨特,比百果齋裡的那些甜膩膩的蜜餞要好吃的多。
姜初月察言觀色後,料他應該喜歡這鹽津小梅子的味道,眉眼一彎。
這小梅子後山到處都是,想要做出這鹽津小梅子也十分簡單。
她家小妹妹姜星都能做的。
木蓮村的女人們也學會了做著鹽津小梅子,讓孩子們到後山去摘了這小梅子回來,就做成鹽津的給他們當零嘴兒吃。
隻是沒想到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的兄妹也喜歡吃。
「這鹽津小梅子很是開胃,若是坐馬車顛簸反胃,吃幾枚這個能好些。」姜初月笑眯眯的說道,接著看了一眼梅彤,「梅姑娘愛吃,等會兒我送你一罐子,能吃很久呢。」
聽著姜初月說的話後,梅斯年心裡一動。
梅彤就歡喜起來,連連點頭,「月姐兒那我就先謝過你啦,我確實極愛吃你做的這個鹽津小梅子。」
她想了想後,小臉就是一垮,「可是你送我再多也終有吃完的一天,這天漸漸熱了,茶飯不思的時候吃這小梅子開胃也是好的。可惜我回家了後怕就吃不到了。」
姜初月聞言目光一閃。
也是,很多人到了天熱的時候就茶飯不思,特別是那些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和一些富貴老人家。
到了天熱的時候這鹽津小梅子應該在富貴人家能受到歡迎。
梅彤無意中的一句話,倒是讓她又想到了一個商機。
她本來就打算開一個專門賣特產的鋪子,比如各種菌子熬制的菌油,醬菜,下飯菜,煙熏的各種肉類。
所有的都打上姜記的標籤,就叫做木蓮村姜記特產鋪子。
現在呢,又多了一個這鹽津小梅子。
到時候她將這鹽津小梅子裝在小罈子裡,打上姜記的字樣,就放在她打算開的木蓮村姜記特產的鋪子裡去賣。
她這裡想的美好,梅斯年在一連吃了三個鹽津小梅子後開口了。
「我也極愛這小梅子,小妹不用擔心,我們從姜姑娘這裡多買一些回家去就是了。我想祖母也會喜歡的。」梅斯年笑道。
梅彤聞言雙眸一亮。
二哥說的倒是真的,祖母本來就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蜜餞,但她覺得姜家做出來的這鹽津小梅子味道就是更勝一籌。
「那好,月姐兒你家有多少,我們買多少。」梅彤大手一揮,十分豪氣。
但梅斯年顯然有別的打算的,隻是一切都得他回去後才有定論,現在就沒有必要提前說出來。
姜初月便笑起來,「我們家做的不算多,就做了兩的罈子。梅姑娘和梅二公子都喜歡,那就全部送給你們好了。用不著買。」
梅斯年聽她說的乾脆,眉一揚,笑道:「怕是兩罈子不夠我家小妹吃的。」
姜薇這個時候忍不住開口了,「哎呀,這個鹽津小梅子我們村裡的嬸子嫂子們人人會做,家裡都做的給小孩子們當零嘴兒的。我去找她們要些過來,給兩位帶回去就是了。」
姜薇自是沒想到鹽津小梅子的商機,在她心裡這些都不值什麼。
但她知道能和梅家打好關係肯定有好處的。
本以為梅彤和梅斯年會同意,卻沒想到兩人都沒有接茬。
梅彤臉上的表情直接是很嫌棄,梅斯年的臉上倒是浮著淺淺的笑意,隻是沒有表態。
姜初月微微挑眉,有點拿不準他們兄妹的心思。
不過也沒有等她疑惑多久,梅彤就一臉嫌棄的開口了,「這鹽津小梅子是月姐兒家做的自然能吃得,那旁人做的,誰知道乾淨與否?」
原來癥結在這裡。
姜初月抿唇一笑,忙給準備開口爭辯的姜薇使了一個眼色,笑著對梅彤說道,「那也簡單,那我們姐妹找村裡的小孩子們去多摘些小梅子,親自做了給梅姑娘帶回家去吃。」
梅彤臉上重新綻放出笑意,點頭認可了。
梅斯年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他臉上笑意也加深了。
姜初月心裡又想,若是將來讓村民們做了鹽津小梅子她家再花錢去收還是不行。
最好也弄個作坊出來,這樣統一做出來的,也更衛生。
木蓮村也好,附近幾個村也好,除了後山上有這樣的小梅子,還有很多果木。
如蜜桃,野生的桃子,杏子,李子,柿子等各種水果。
她都可以將這些水果都想辦法做成各種的蜜餞……
「月姐兒,你家可還在做香菇菌油?」梅斯年沉吟了一會兒便開口說正事。
姜初月心裡還在想她的蜜餞生意呢,聽了他問忙笑道:「我家隔一段時間就會做一批香菇菌油。」
先前就聽梅彤說起過這事,姜初月聽了梅斯年問也沒有覺得驚訝,表現的很平靜。
梅斯年見她如此表現,心裡暗贊她沉得住氣,笑道:「月姐兒家做的香菇菌油很受喜歡,是很好的美味啊。」
「梅二公子您親自品嘗了香菇菌油嗎?」姜初月聞言便笑盈盈的問他。
梅斯年淺笑著點點頭,溫和道,「自然是嘗了,很是好吃。」
實際上,他不僅品嘗了,還將香菇菌油和下飯菜送給了他在內務府當值的好友品嘗了。
結果就是,他那位在內務府當值的好友品嘗後驚為天人,表示那個香菇菌油和下飯菜味道特別好,當即就告訴他要往上報。
讓他等消息。
但當天傍晚,好友就急匆匆的來找他,說上頭很是讚賞香菇菌油,要他想辦法多弄些過來。
趁熱打鐵,他又請了好友在他家品嘗了黑耳做成的下飯菜。
他那好友再次被震驚了,顧不得多和他寒暄,直接帶著他家剩下的半罈子黑耳又匆匆找上頭稟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