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眸光微凜了一下，盯著他半晌。
「當命運無法選擇的時候，那麼，就接受它，改變它。隻要，你知道自己想活成什麼樣。」她轉頭看向了那幅畫。
這一次再看向這幅畫，那個嬰兒的臉，也變得有些熟悉了。
「雖然說的，沒有上一次那麼糙，但意思，卻依然一模一樣。」齊擇忽然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也讓葉安看向了他。
她眉心疑惑了一下，「怎麼，我之前也說過類似差不多的話嗎？」
齊擇輕輕的「嗯」了一聲，「那麼，你想活成什麼樣？」
葉安微怔，齊擇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她，雖然有些訝異他會問她這個問題。
不過她還是回答，「當臨死的時候，我會覺得這一輩子毫無遺憾，也沒有任何，值得我去後悔的事情。
而這個世界，也會留下……我存在過，我活過的證明。」
她這一番話沒有任何思考。
就是自然而然說出來的。
說明，這是她一直以來堅定如斯的想法，從未改變。
無論在什麼時候。
她的信念從未崩塌，她的原則也至始至終跟著她從未改變。
齊擇就這麼看著她，幽深的眼底逐漸在發生著一點點細微的轉變。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裡，有光。」他薄唇忽的挽了起來。
光……
葉安臉色微微變化了一下。
「因為……你是光啊……」
這一句話突然浮現在葉安的腦海裡，讓她的大腦有些微微的刺痛，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可她知道，說這句話的人，就是最後和她一起墜入海裡的人。
齊擇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轉身，「你收拾一下吧，過幾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葉安疑惑，「什麼地方？」
齊擇的步子微頓了一下，「一周後，有一場舉世矚目的黑市拍賣，會在維克多聯合王國的費切爾公館舉行。
其中有一塊石頭，名為孔雀石，也會入場進行拍賣。」
葉安不解。
「那塊石頭，對於收藏家們來說，隻是收藏品。但……對於異能者裡說，是能夠直接增強精神力的寶物。
這種東西很少出現，但一出現，必有人會察覺到，並占蔔推算出來。」頓了一下，齊擇才繼續說道：「也許，對你精神力的恢復，以及清除你大腦裡淤積的皿塊，會有幫助。」
說完，齊擇就轉身上了樓。
他上樓的時候，連踩踏在樓梯上的頻率都一緻。
葉安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謝謝。」
齊擇腳步沒有停留，隻是嘴角上揚了一下，沒有什麼回應。
就在剛剛，她讓他做出了選擇。
這幾天，一直以來讓他困惑又猶疑的一件事。
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解惑了。
至於解惑的究竟是什麼……
也許，隻有他的心裡才明白。
葉安對於五天之後的維克多聯合王國之行，還是有些期待的。
齊擇所說的可能，其實就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了。
所以，如果拿到孔雀石，那麼，她的精神力和記憶，有很大的可能都是會恢復的。
而在這幾天裡，除了鍛煉活動一下身體之外，她也打算出去走一走。
齊擇也沒有攔她，隨她在附近走動，也沒有派人跟著她。
葉安的頭髮現在已經比較偏長了，隻要穿的稍微女性化一點，還是一眼能夠看出是個女生的。
不過齊擇好像很清楚她的習慣，給她準備的衣服都是一些偏寬鬆的近似軍裝一類的衣服。
葉安在腦後紮了個低低的馬尾，耳邊垂下幾捋碎發，明朗俊美的臉上，又帶了一點不羈的少年氣。
莫蘭德帝國現在的季節已經是深秋，雪還沒有落下來，但已經感覺到了寒冷。
葉安出門的時候，已經套上了一件大衣。
她好像很少這樣出過門，雖然有些事不記得了，但感覺還是有的。
既然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裡，不如出門來走一走。
也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什麼。
莫蘭德帝國的貧富差距很大，窮的人很窮，有錢的人很有錢。
但依舊不影響在藍星上第一帝國的位置。
無論是地域還是軍事實力，經濟實力，還是政治手段。
光是走了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葉安就察覺到了這個帝國的大緻狀況。
越走，她發現路上出現衣衫襤褸的人也越來越多。
她皺了下眉，應該是走進了這個帝國的貧民區吧。
果然，這個地方完全和她之前所見到的城市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裡人吃不飽穿不暖，太多的人，隻是窩在一個角落，隨便找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睡著了。
不僅貧窮，還很混亂。
時不時就會見到有人為了爭奪食物打架，為了搶奪地上掉的一塊硬幣打起來。
也會看到有些小孩子，年紀輕輕就開始偷東西。
她皺了下眉，也沒有去管，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生存法則。
弱肉強食。
每一個圈子，都有每一個圈子的競爭規則，能活下來的，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雖然殘酷，但這就是這個世界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擡腳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就在這片貧民區的不遠處，有一座廢舊的大教堂。
那教堂的外圍爬滿了藤蔓，被青藤包裹著。
看起來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葉安並不打算走過去，準備轉身折返，可不知道為什麼，又轉過了身，闊步朝著那座教堂走了過去。
有時候有種感覺就是這麼明奇妙。
說不清楚，但她喜歡跟隨自己的感覺。
「聖約大教堂……」她嘴裡輕輕的念出了這個教堂的名字。
教堂的大門緊閉，灰塵很厚重，許多地方都已經年久失修。
藤蔓都已經延伸到了大門口。
也許，再過上不久，這些藤蔓就能把整個教堂都包裹在其中。
葉安伸手推開了教堂的大門。
沉厚聲音響起，教堂內的昏暗被注入了一道光亮。
裡面光影浮動，帶著一絲昏黃。
葉安擡步走了進去，正對著她的，就是一面十字架。
雖然她是無神論者，應該說是，自我主義者。
但看到這個十字架的時候，還是帶著應有的尊重。
就在她剛走進來沒幾步，突然有兩個小孩兒跑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破碗，可憐兮兮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