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恢復知覺
老頭之前給他請過不少老中醫,對方全都對他的病束手無策,他還是不能大意,這女人說不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也說不準。
沈單染沒管床上的病人想什麼,將銀針使用酒精燈進行殺菌消毒,眾目睽睽之下,徒手將傅修齊一擡,將人翻了過去。
那動作別提多輕鬆。
老者看到這一幕怔了怔,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每次給兒子擦洗身子,最費勁的就是給他翻身,每次都要費很大勁才行。
怎麼這姑娘手輕輕一擡,人就翻了過去。
是他看錯了還是用了什麼省勁的法子?
震驚的不隻是老者,還有躺在病床上的傅修齊,他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做到手一擡就讓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翻身朝下的?
每次洗澡,看著父親都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樣子,他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冷漠無情,實際上內心充滿煎熬與自責。
他從未想過會把父親拖累得這麼嚴重,讓他在該享福的年紀卻要為了自己操心勞累。
這也是他為什麼選擇絕食的原因。
他不想再繼續拖累這個唯一的親人了,寧願死也不想讓父親為他繼續操勞。
「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脫掉,隻留一個內褲。」
對於醫者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可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這句話本身就驚世駭俗。
任誰聽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對陌生的男人說出這種話來,都會往別處想。
薛恆直接震驚地說不出話來,自家團長才走了幾天,嫂子就看陌生男人的身子,就算是治病好像也有些讓人無法接受。
傅修齊耳根微不可察地變紅,眼睛看向房頂,再也不敢與眼前的女人對視。
最終還是老者率先反應過來,輕咳幾聲,快步走到床前,像以前那樣把兒子身上的衣服褪掉。
沈單染沒注意到氣氛變得古怪起來,彎腰繼續給醫療器具消毒,神情嚴肅且認真,讓剛才想入非非的幾個人都自愧不如。
這才是真正的醫生,拋開一切世俗約束,盡其所能地為病人治病。
鑒於病人傷到的是脊髓,沈單染主要針對夾脊穴、督脈穴、膀胱經穴及四肢穴位重點施針。
這幾個關鍵穴位她使用的是金針,金針質軟,稍有不慎就會彎曲紮不進去,極其考驗施針之人的技術。
沈單染集中精力,精準找出每個穴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金針飛入穴位之上。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隻見病人的後背上已經布滿密密麻麻的金針,看得人頭皮發麻。
薛恆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口水,不敢相信嫂子的醫術竟會如此高深。
他就算不懂醫術,也能看得出來嫂子的醫術是非常精湛的,甚至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想到家裡卧病在床的父親,看到了希望,眸子裡迸射出希望的亮光。
而站在一邊親眼看著沈單染施針的老者更是激動地嘴唇抖動,想說什麼又怕打擾到對方,最終閉了嘴。
他知道這次真找到神醫了,小姑娘的醫術比他預想的還要好百倍千倍,兒子的病終於有救了。
傅修齊起初還沉浸在被陌生女人看光身子的羞恥中不可自拔,很快感受到背部傳來輕微的觸感。
很輕,輕到就像羽毛輕輕擦過,沒等來得及好好感受就已經消失。
此刻傅修齊還沒意識到自己的知覺已經開始慢慢恢復。
沈單染繼續給病人施針,除了背上細密的金針,又在下半身紮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
足足上百根的銀針,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病人的身上,連針柄都還在微微抖動。
這下圍在門口看熱鬧的眾人再也沉不住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傳來,將原本寂靜的氛圍打破。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些針是怎麼紮上去的?」
「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中醫,這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不,我好歹在醫院幹了幾十年的主任,還從來沒見過有哪個中醫敢拿著一把銀針同時飛針入穴的,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
「不愧是神醫,這小姑娘看起來年輕,實力卻不俗,不愧是神醫,我佩服得心服口服。」
......
不絕於耳的誇讚聲傳來,聽得薛恆心花怒放與有榮焉,這可是他找來的,原來隻知道嫂子會點醫術,竟不知道醫術這麼厲害。
沈單染對此卻早就習以為常,前世見多了這種場面,早已練就榮辱不驚的平穩心態。
時間一點點流逝,傅修齊卻不像之前那樣淡定輕鬆,背後的灼痛感越來越重,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撕咬著他的皮膚,疼得他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
傅修齊想殺了沈單染的心都有了,腦海中靈光乍現,突然想到什麼,不敢置信地感受著噬心的疼痛,一陣狂喜奔湧而出。
他恢復知覺了?
自從跌落懸崖身受重傷,便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知覺。
嚴寒酷暑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因為他根本就感受不到,甚至連痛感都感受不到,像個空有軀殼的行屍走肉,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這是他六年中第一次有了感覺,哪怕是灼痛感,也讓他欣喜若狂。
很快,傅修齊再也狂不起來,因為背後的灼痛感愈演愈烈,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架上炙烤灼燒,疼得幾乎快要承受不住叫出聲來。
可強大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做出這等羞恥的行為,隻能緊咬著下唇,鮮紅的皿順著唇部流下來,將枕頭染紅。
老者看到兒子這樣,滿臉心疼,想說什麼看沈單染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又不好意思開口,隻能吞入腹中,靜靜等待著治療結束。
一個小時過去,傅修齊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來,身下的床單卻被汗水浸透。
沈單染眸中閃過一絲敬佩,不愧是當過兵的,忍耐力可以啊。
看時間差不多,開始將周圍的銀針收回,一根根重新消毒,慢條斯理地重新放回棉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