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背後靠著大同村
顧老太太頓時老懷大慰。
「這名字不錯,玄丘山,比墳頭山好聽多了!」
墳頭墳頭的,聽著就晦氣。
「三哥三哥,開始了開始了!」四蛋出言提醒道。
顧洲遠趕忙看向供桌那裡。
隻見仙風道骨的「王真人」,緩緩走到供桌邊上。
拿起桌上的酒壺,先恭敬地向天空灑了三滴酒。
接著一手摸著供桌的邊緣,繞著供桌走了起來,邊走邊往地上灑著酒。
等轉了一圈,他清了清嗓子,聲音略帶沙啞卻充滿虔誠,念起了咒語:
「巍峨山神,尊威四方。山林之主,庇佑吾鄉。」
「今備牲醴,誠心奉上。災邪遠遁,福澤滿倉。」
「草木繁茂,牛羊健壯。五穀豐登,歲歲安康。」
「鬼魅莫近,疫病不侵。風調雨順,喜樂無疆!」
該說不說,王瞎子這碗飯吃得應該。
甭管是不是裝神弄鬼,人家的小順口溜就不是一般人能整出來的。
顧洲遠看得是津津有味。
顧裡正讓顧洲遠燃香,被顧洲遠搖頭給拒了。
顧裡正隻好自己動手,把點燃的一束香遞到了王瞎子手裡。
王瞎子舉著香火,向山神鞠躬作揖,然後摸索著,將香束插到了桌子上的香爐裡。
「跪拜山神!」王瞎子拉長了音調,高聲喊道。
眾人全都跪了下去,隻有顧家人有些猶豫。
他們知道這事兒是個烏龍,這一跪,可就是拜了個假山神,也不知道會不會惹怒真正的山神爺。
「大伯,嬸子,你們咋還站在那兒呀?」跪在地上的顧有財提醒道。
這顧洲遠咳嗽兩聲,開口道:「大家都別跪著了,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跟大傢夥說一下。」
有人心底犯嘀咕:「有什麼事兒不能等祭拜完山神再說嗎?」
可顧洲遠現在在村子的威望無人能及,大概也就僅次于山神爺了。
他發話還是很有用的。
有人匆匆磕了三個響頭,趕忙站起身看向顧洲遠。
也有人直接就爬了起來。
這部分人大多是那些流民。
對他們來講,家裡親人死在逃荒路上的時候,他們心中已然對神靈失去了敬畏之心。
顧爵爺就是他們心裡的活菩薩,是他們信奉的神!
顧洲遠環視四周,朗聲道:「打今天起,村裡的巡邏隊要合併起來,三班換成兩班倒。」
「當值一天休息一天的制度也取消,每班9個小組,45個人給我全都上滿。」
「我要你們連外面的一個耗子都不要放進來!」
他難得像這樣以命令的口吻跟村民說話,眾人全都感受到一股子壓力壓在肩頭。
「聽到了沒有!」他大聲喝道。
「聽到了!」
人群各處都有人大聲回應。
散落在人群裡的巡邏隊隊員開始往人群前面擠。
不一會兒,90人就聚集在顧洲遠身前。
巡邏隊是顧洲遠重組過的,裡面極大多數是流民裡的壯漢。
巡邏跟蓋房子開荒種地一樣,也都是算一天工分。
他們挺喜歡幹這事兒的。
顧爵爺把維護村子安全的重任交給他們這些外來人,那是對自己的信任。
所以流民們身上都帶著一股子責任感。
黃大寶就是六個巡邏隊隊長之一,手下管著14個隊員。
雖然眾人巡邏的這些日子裡,基本沒碰到什麼事情。
可他卻一點都沒有因此鬆懈下來,他的小隊一直是巡邏隊裡最認真的。
此刻聽到爵爺鄭重其事作著部署,他意識到,大概是會有大事發生。
可他不僅沒有惶恐害怕,反倒是生出些興奮。
來吧來吧!他終於能真正幫爵爺做些事兒了!
「這是咋了小遠?」顧裡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顧洲遠語氣平靜道:「我在城裡遇到了些麻煩。」
他將夜裡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人群頓時就變得喧囂起來了。
「殺了一個七品官!還是當著縣令大人的面,這可怎麼是好呀?」
「你沒聽是那傢夥找茬嗎?要我說,殺得好,換做是我,誰敢跟我動刀子,我也跟他不死不休!」
「就是,是他先要刺殺小遠,本事不到家,死了怪誰?!」
「可那人是禦風司的人,禦風司你們沒聽說過嗎?」
「禦風司又怎樣?小遠還是縣子呢!」
「所以說,我們現在是要跟禦風司的人幹起來了?」
「不幹還能咋辦?總不能讓小遠去抵命吧?」
「事情也不一定會發展到那個地步,你沒聽小遠說嗎?縣令大人都斷了案了,是那人作惡在先,死了活該!」
「縣令大人也才是個七品官,大概是斷不了這麼大的案子吧?」
顧裡正心裡打了一個突,他在村民裡算是最有見識的了,自然知曉了此事的棘手。
他蹙眉低聲道:「你要不要先到山裡躲起來?要是有官府的人找過來,我來應付!」
顯然他並不認為,靠一個村子的力量,能跟整個禦風司的人對抗。
而且禦風司的人代表的是官府,真要鬧將起來,往大了說,那可就是造反吶!
顧洲遠哈哈笑道:「二爺爺不要擔心,我今天準備一下,會去郡城找我的一個朋友,由他出面,一定會把這事兒給平了!」
顧裡正看他神色輕鬆,像是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便也悄悄鬆一口氣。
小遠做事雖然每每讓人提心弔膽,但是卻從未吹過牛逼。
每次都會以他們想不到的方式化險為夷,想必這次也不例外。
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安,禦風司的惡名,整個大乾上到80老叟,下到5歲稚童,就沒有沒聽過的。
真的那麼容易就給打發了?
他在顧洲遠肩膀上拍了兩下,溫聲道:「你現在是咱們大同村的縣子了,身上擔著咱們整個大同村的命脈,以後做事切不可意氣用事。」
「不過,要是真有那躲不過去的麻煩,也別怕,咱們整個大同村都跟你一起面對!」
顧洲遠愣了一瞬,心裡突然有些堵得慌。
他是知道自己的手段的,所以才會顯得那麼肆無忌憚。
可裡正爺爺跟村民們不知道啊。
不是誰都願意在危難時候鼎力相助,甚至願意壓上身家性命的。
他擡頭看天,這會兒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咧開嘴笑道:「沒那麼嚴重,最多三天,我一定把這事兒給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