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少爺的野心
可回想一下,他剛剛的話說的確實有歧義。
他咳嗽兩聲掩飾尷尬,「我是說讓你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說著他從挎包裡掏出一身衣裳遞給了三娘。
這是顧洲遠在商城裡買的宋代漢服,很接近這世界的服飾。
三娘應該喜歡亮色,但之前那紅綠金的搭配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他選的這套漢服上裳跟抹兇是杏色繡花的,旋裙是紅色的,上面綉著竹葉繡花。
三娘木然接過衣裳。
手裡的衣裳觸感很是舒適,她就那麼獃獃看著。
突然有點想哭,自小到大,除了已經去世的娘親,她還從未感受過被人關懷的滋味呢。
遇到一個男人,能讓她吃飽穿暖,這便是她當土匪之前的二十多年最大的夢想啊。
自己隻是一個俘虜啊,何至被公子如此善待?
她用力一吸鼻子,臉上露出一抹溫熙的笑:「公子,我會努力幫你統合整個白鶴縣的所有山寨的!」
雖然自己大概是沒有這麼大本事的,但是為了公子所想,她願意去拼盡全力,去拚命!
說著,抱著衣裳往林子裡跑去。
過了良久,三娘才從林子裡出來。
顧洲遠跟熊二遠遠看著。
「少爺,這女的好像變得不一樣了!」熊二吸溜著麵條,一邊咕咕囔囔道。
三娘沒有原路返回,反倒是扭著腰跑到水邊。
看著水裡的倒影,她微微轉身,公子給她的這一身衣服應該適合未出閣的女子穿。
她一個被賣來賣去的女人穿這衣服總感覺有些不相宜。
她想了想,蹲下來把臉上的鉛粉胭脂全都洗去,露出了原本秀氣的臉龐。
雖然還是配不上公子給的衣裳,但好歹顯得不那麼突兀了。
她磨磨蹭蹭走了過來。
要是被山寨裡的土匪見到了她這副模樣,一定會驚掉下巴。
比男人還要彪悍的三娘,何時露出過小女人般的扭捏姿態?
顧洲遠眼前一亮,「嚯兒!還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一下子就從孫二娘變成扈三娘了!」
「少爺,她本來就叫三娘啊。」熊二啃著一塊乾麵餅子道。
顧洲遠沒接他話茬,朝著三娘道:「三娘,你姓什麼呀?」
「回公子話,我本家姓秦。」三娘還是有些扭捏。
「秦三娘,嗯,還挺好聽的。」顧洲遠點頭。
「謝公子誇獎!」
熊二道:「你也跟我一樣,喊我家少爺叫做少爺多好。」
秦三娘看向顧洲遠,叫公子總感覺透著股子客氣跟疏遠。
但是少爺卻不是隨便叫的。
少爺跟顧少爺又是不同,直呼少爺,那一定是自己人才會這般。
雖然自己剛剛在心裡已經把公子當做自己人了,可公子能信嗎?
一個臭名昭著的女土匪,把自己換作是少爺,怕也不會輕易放下戒備之心吧。
要不然公子也不會給自己餵了一顆爆炸丸了。
她正胡思亂想著,就聽顧洲遠道:「說的也是,老是聽熊二叫我少爺,我都已經習慣了,你便也跟他一樣,叫我少爺吧。」
秦三娘猛然擡頭,滿眼不可思議。
沉默良久,她才期期艾艾開口:「少爺!」
「嗯。」顧洲遠點頭。
等熊二吃飽,秦三娘把鍋子跟筷子在水邊洗乾淨,收拾妥當,天已經暗了下來。
「少爺,咱們要趕夜路嗎?」秦三娘把手上的水甩幹,擡頭看了看天色道。
這世道有點亂,趕夜路比白天要危險好幾倍。
不過少爺不可以尋常人視之,她隻要聽從安排便是了。
「這裡離桃李郡城還有多少路程?」顧洲遠問道。
「嗯······」秦三娘想了想才道,「大概還有五六十裡地吧,咱們要是現在出發,大概兩個時辰能到。」
走夜路不比白天,而且這一路都是山路,兩個時辰能到已經是往好了算了。
「要不就在這裡休息一晚上吧,天亮了再趕路吧。」顧洲遠開口道。
他倒不是害怕遇到山匪之類的人禍。
隻是對路況不熟,這世界的山路又沒有裝路燈,路上坑坑窪窪的,可別馬失前蹄摔山崖下去可就完犢子了。
顧洲遠可是單挑荒野德爺的忠實粉絲,剛好實操一下荒野求生技能。
他選了感受了一下風向,然後帶著熊二跟秦三娘很快就做了一個簡易的A字形臨時庇護所。
A型庇護所
現在已經是農曆九月,晚上的天氣還是有些涼的。
秦三娘又找來了乾草鋪在庇護所裡。
然後她眼看著顧洲遠從斜挎包裡掏出了三個睡袋,是的少爺說那玩意兒叫做睡袋。
她也不敢說,她也不敢問,為什麼那挎包裡能掏出一口鍋,還有20多塊麵餅子,一身衣裳,還有三床睡袋的!
其實顧洲遠想說,在荒野求生領域,他不僅喜歡德爺貝爺,還是荒野求生專家——大炮的忠實粉絲。
三個人睡在一個庇護所裡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江湖兒女,不會去在意那些旁枝末節。
這個叫做睡袋的真是個好東西啊。
往裡一鑽,蓬鬆柔軟的睡袋將她包裹,身上立刻傳來溫暖舒適的感覺。
好吃的乾糧,摺疊起來不佔地方的睡袋,還有那嫻熟的搭建庇護所的手法。
這一套要是在軍隊裡推廣下來,那可就牛逼大發了!
雖然少爺說他是村子裡種地的,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少爺,大概是有著什麼宏大的想法想要實現!
現在再一回想少爺給她的任務:一統土匪界!
她好像悟出了些什麼。
即便是睡在溫暖的睡袋中,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少爺的野心,怕是有點大啊!
顧洲遠被鳥叫聲吵醒,睜眼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從睡袋裡爬起身,也驚醒了熟睡中的秦三娘。
「少爺,你放心,你讓我幹什麼我都會去乾的,哪怕被誅九族我都不怕!」
秦三娘歪頭看向顧洲遠,目光裡滿是堅定。
家裡把她當人的隻有她的阿娘,自打阿娘死後,她便開始了她的悲慘人生。
誅九族?她才不在意呢!
顧洲遠一臉懵逼。
這是沒睡醒還在說夢話呢?
一大清早的什麼幹不幹、誅九族的?
少爺大概是不想聲張,畢竟這是掉腦袋的大事兒,謹慎點也是應該的!
「少爺放心,我嘴很緊的,誰都不會說!」
她朝著顧洲遠眨了眨眼睛,示意她都懂得。
顧洲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