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洲遠咳嗽兩聲，打斷牛埠頭的YY：「那個，牛埠頭，這香皂肥皂是新做的，效果還沒達到最佳。」

　　「最好是一個月以後再使用，那時候肥皂已經完全皂化熟成，用起來不燒手。」

　　「哦，皂化熟成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是……」

　　顧洲遠正想解釋，就聽牛埠頭插嘴道：

　　「我知道，就跟釀酒的道理一樣，新釀的酒不如陳年老酒好喝。」

　　他說完，還朝著顧洲遠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瞧我多懂行！

　　顧洲遠對著懂王豎了豎大拇指。

　　侯縣令在一旁都看呆了。

　　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村子裡這小小的工坊，竟能做出如此昂貴的商品。

　　「顧小先生，」侯縣令開口道，「不知香皂跟肥皂是何物？能給我看看嗎？」

　　顧洲遠進了倉庫，不一會兒拿了一塊商城裡買的手工香皂跟肥皂出來。

　　讓一旁的二柱打了一盆水來。

　　牛埠頭搶著給侯縣令做起了示範。

　　他用香皂洗完臉又洗了手，還拿肥皂洗乾淨了擦汗的布帕。

　　侯縣令嘖嘖稱奇，這東西比澡豆還好用，如此說來，價格倒也不算昂貴。

　　現在他也有些了解顧洲遠豁達的心境是從何而來了。

　　白酒跟香皂肥皂都是壟斷產業，有了這幾項秘法，說是擁有幾座金山都不算誇張。

　　災荒年倒賣糧食，發國難財，吃人皿饅頭，人家顧先生大概是不屑於乾的。

　　「顧兄弟。」牛埠頭很自然的改口，這樣叫起來立刻就讓人感覺到關係近了很多。

　　"那個······我，我身上沒帶夠銀子。」他憨笑著撓撓頭。

　　他身上隻帶了幾兩碎銀子，卻也怪不得他。

　　他本來就是送木頭來的，原計劃還能帶回20兩銀子回去，誰能想到最後會拉一屁股飢荒。

　　顧洲遠渾不在意擺擺手：「沒事兒，下回來一起結就行。」

　　「對了，你的商隊回爪哇去，大概要帶多少香皂肥皂？那邊的市場摸清了嗎？」顧洲遠問道。

　　牛埠頭總不至於隻帶上600塊香皂跑到東南亞去開拓市場吧。

　　但是顧洲遠又不知道那邊的市場能一下子吃下多少香皂肥皂。

　　牛埠頭收起了笑容，沉吟半晌才道：「我這次要帶塊香皂，還有塊肥皂！」

　　他對香皂肥皂很有信心，顧洲遠說給他海外獨家經營權。

　　說白了就是乾朝之外的市場全是他獨家壟斷。

　　他還擁有定價權，要是他操作好了，心再黑些，這一批香皂肥皂利潤翻上兩番都完全能實現！

　　他是沒有這麼多現銀的，但是他可以跟親戚朋友借，實在不行，他就變賣家產。

　　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這點魄力他還是有的。

　　顧洲遠詫異看了牛埠頭一眼，沒想到這個老牛看起來憨憨的，竟還挺有魄力的。

　　「這麼多香皂肥皂要多少天能做出來？」牛埠頭問道。

　　顧洲遠想了想道：「大概要一個月，你要是等不及的話，我可以叫工坊開夜工。」

　　「不用，我也不是很急。」牛埠頭擺擺手道。

　　一個月時間差不多了，他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去籌集銀子。

　　顧洲遠訂的那批棕油還有木頭值個幾千兩，抵了香皂錢還缺個一萬多的缺。

　　不過這債他背得舒心，他跑同一條路線兩頭都賺錢。

　　而且吞吐貨物都是跟顧小兄弟一人交易，異常穩當。

　　二柱人都傻了，塊香皂，塊肥皂，這一共是多少銀子來著？

　　他算術學得不好，再加上心情激蕩，根本就靜不下心，在心中算了幾次都沒算出來。

　　被顧洲遠叫過來的倉庫管理員顧招娣卻是一下子就算出來了，一共是兩銀子！

　　一個月時間，工坊就能做出兩銀子的貨物出來！

　　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卻是清楚明白，這些香皂的成本到底有多低。

　　她呼吸都粗重了許多，兩銀子別說她一個農家女了，即便是縣令大人家，怕也是沒這麼多銀子的吧？而這隻是她家小遠簡單的一出手。

　　她想的一點沒錯，此時青田縣縣令大人正在狂咽著口水。

　　說來慚愧，他家中連1000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上回侯嶽朝他要了200兩銀子，他都肉疼了許久。

　　不過這東西這麼好用，原材料也一定很貴。

　　就跟澡豆一樣，刨掉材料人工成本，所賺大概也有限。

　　可話再說回來，即便是百中存一的利潤，那也是160兩銀子啊。

　　他搖搖頭，趕緊跟顧洲遠告辭。

　　「縣衙還有一大堆事務等著我回去處理，我就不在這裡叨擾顧小先生了。」他朝著顧洲遠笑道。

　　他更怕自己再待下去，他多年建立起來對金錢的認識會徹底坍塌。

　　顧洲遠趕忙躬身行禮：「那草民送一送縣令大人。」

　　侯縣令也沒拒絕，他吩咐趕車的衙差調頭慢慢往村外走。

　　他指著兩匹停在顧洲遠家門口的馬車說道：「這兩駕馬車就是縣裡贈與小先生的。」

　　顧洲遠拱手感激道:「草民謝過縣令大人賞賜。」

　　眼前的馬車樸素又紮實，車身是暗沉的深棕色，木闆拼接的縫隙緊密，歲月打磨出一層溫潤的質感。

　　車輪是厚實的實木，邊緣還鑲著鐵條，這樣的輪子更加經久耐用。

　　站立在車架前頭的紅棕色馬匹毛色發亮，四肢修長且肌肉發達。

　　這兩匹馬是侯縣令挑選的口齒最幼的馬，性格也溫順，它們不時晃動兩下腦袋，尾巴還在悠閑地甩著。

　　二柱嗷地一下子竄了過去。

　　他剛剛可是聽到了，這兩架馬車是縣令大人送給小遠的。

　　天吶，也就是說，他老顧家現在有了一駕騾車跟兩駕馬車了！

　　以小遠的性格，隻要自己開口，小遠絕對會答應讓他駕著馬車溜幾圈。

　　說不準將來自己娶媳婦兒，還能借小遠的馬車來接新娘呢。

　　他想到那場景，心裡就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