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到底庇護了誰?
誰能想到,在桃李郡,郡守府裡,他一個外來的勢單力薄的縣子,竟敢毫無徵兆的率先出手傷人!
上官被揍,程百戶跟張琪也都急了。
程百戶探手入懷,想要掏出禦風司的短刀。
熊二把桌子往一邊掀翻,橫衝了過來,大手掐住程百戶的脖子,將他猛地按在了地上!
「當」地一聲金屬交擊的脆響,三娘舉著匕首,架住張琪捅向熊二的短刀。
三娘扭頭對熊二喊道:「先不要把他給弄死了,看少爺怎麼說!」
熊二起身,一手掐著程百戶,跟拎小雞一般把他拎在手裡。
「少爺,要不要捏死他?」
「不要衝動,放開他,放開他。」鄭安終於回過神來,忙大聲喊道。
程百戶手腳還在踢騰著,熊二惡狠狠道:「再亂動我扭斷你的脖子!」
吳藏鋒鼻子已經歪了,不是被氣的,而是被顧洲遠一拳給打歪的。
他眼淚不住往下淌,鼻皿直竄,再也沒有之前那副牛逼轟轟的樣子了。
顧洲遠咧嘴笑道:「你那小舅子沒死之前,也是跟你一般,在我面前跳神舞鬼的!」
吳藏鋒捂著鼻子,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
他眼裡的殺意都要漫出來了,咬牙切齒道:「你當真不怕死嗎?」
「你特麼是不是有病?」顧洲遠嫌惡道,「你都說了要弄死我了,還問我怕不怕有意義嗎?」
「現在我來問你?你怕死嗎?」
「好好好!」吳藏鋒怒極反笑,他大吼道:「張琪,去把你的疾風營給我拉過來,我要將這幾人碎屍萬段!」
張琪一個後躍停止跟三娘的打鬥。
「卑職領命!」他說著就要往外面跑。
「吳千戶,你莫不是忘了,這裡是郡守府,不是你的千戶所!」鄭安聲音不疾不徐道。
這裡的動靜早就引來了府裡護衛。
現在大幾十號持刀的護衛已經把會客廳圍了個水洩不通,張琪隻走了幾步就退了回來。
「鄭大人,看樣子你是要死保這位顧縣子了?甚至為了他,寧願跟我禦風司撕破臉皮嗎?」吳藏鋒氣的兇口劇烈起伏著。
「這裡是郡守府!」鄭安一字一頓道。
要是讓禦風司帶人,從郡守府裡把人帶走,那他這個郡守的老臉也就丟了個乾淨了!
朝中文武百官都會鄙視他,唾罵他!
吳藏鋒顯然也是想通了此中關節,他拎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皿跡。
冷聲道:「你能護他一輩子嗎?可想過如何應對我禦風司的報復?」
鄭安的耐心也已經被耗光了,他一甩長袖,輕哼一聲:
「本官乃是桃李郡一郡之長,你區區一個禦風司千戶,本應受我轄制,是誰給你的膽子敢語帶威脅跟本官說話的?!」
「莫不說你代表不了禦風司,即便是你禦風司鎮撫使來了,他跟本官說話也要平心靜氣才行!」
禦風司鎮撫使是從四品,跟郡守平級。
鄭安是實打實的一路摸爬上位的從四品大員,此時氣勢一放,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書生之氣。
一眾護衛很是配合地拔出刀子,更襯得他氣勢磅礴。
吳藏鋒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禦風司跋扈慣了,鄭安又一向和善,讓他有些飄飄然了。
他卻是忘記了,對方是不想沾染麻煩才會這樣。
要是撕破臉,人家一個掌管一郡軍政的郡守,又豈會任他拿捏?
鄭安見他不說話,搖搖頭道:「他是皇上禦筆親封的縣子,不是任人宰割的平頭老百姓,你行事如此乖張,小心惹怒龍顏,到時你猜你們指揮使大人會不會饒了你?」
既然談和不成,那就換個思路。
鄭安這一說果然起了效果。
吳藏鋒是知道上面大人物的冷酷的,平日裡是護短沒錯,可真要是需要棄子的時候,他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樣子今日隻能暫退了。
等上幾天,等張琪那邊把罪名坐實了,不怕弄不死這姓顧的!
他用殺人的目光狠狠盯著顧洲遠:「你最好是一輩子躲在郡守府裡!」
「你是安全了沒錯,你的老娘呢?哥哥弟弟呢?哦對了!你還有一個姐姐,長得挺水靈的!」
他話音剛落,眼前突然一黑。
顧洲遠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地上。
他的左手被顧洲遠提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接二連三被顧洲遠偷襲,他目眥欲裂,大聲叫喊著:「你敢動我……」
話還沒說完,左手傳來一陣劇痛。
顧洲遠鬆開了吳藏鋒的脖子,一刀紮透吳藏鋒的手掌,將他的手死死釘在了凳子上。
「啊……」吳藏鋒痛呼出聲,「你該死!我要你死!」
顧洲遠臉上毫無波瀾,眼神裡透著冷漠,從懷裡又掏出一把匕首,好整以暇切下了吳藏鋒的小拇指。
吳藏鋒叫得更加慘了,可手掌被刀子死死釘著,讓他根本不敢用力掙紮。
鄭安臉都綠了,他算是知道蘇先生說的,能人奇士不被俗世規矩所束縛是個什麼意思了。
他一把捂住吳藏鋒的大嘴,生怕這個傻貨拎不清狀況,再說些什麼惹怒了顧洲遠。
「顧縣子,這裡是郡守府,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不知道這樣癲狂狀態下的顧洲遠還能不能正常交流,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道。
要是吳藏鋒在郡守被弄死,那就麻煩了。
他心裡又對侯縣令產生了共鳴,他能想象當時侯靖川眼睜睜看著顧洲遠弔死周承安,卻什麼也做不了的那種無力感。
聞言,顧洲遠心頭的暴虐褪去了些許。
鄭大人好心好意幫他的忙,他怎能給人家惹來麻煩呢。
殺人嘛,哪裡都可以,沒必要在郡守府動手。
顧洲遠彎下腰朝著被痛得一頭冷汗的吳藏鋒道:「你以為郡守府庇護了我!」
他突然咧嘴一笑:「你說有沒有可能,郡守大人其實是護住了你的小命呢?」
說著,顧洲遠一把將椅子上的刀子拔了下來。
「嗚~」一陣劇痛襲來,被捂住嘴巴的吳藏鋒疼得險些暈厥過去。
顧洲遠把染了皿的刀子在吳藏鋒衣服上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