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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拜訪郡守府

  

  顧洲遠倒也沒有編瞎話,他確實是先來了郡守府。

  大同縣子前來拜會郡守大人。

  他跟門子通報了一聲,幾人便等在了門口。

  桃李郡郡守鄭安正端坐在案幾旁的太師椅上。

  剛剛禦風司千戶吳藏鋒過來找他,說是說是青田縣縣令侯靖川屍位素餐,貪贓枉法,請他將此人法辦了。

  被他給委婉拒絕了。

  開玩笑,侯靖川是什麼樣人自己還不知道嗎?

  他早上就已經收到青田縣衙派人送來的加急文書,詳細講明了青田縣發生的事情。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吳藏鋒的妻弟被顧縣子所殺而引起的。

  最近幾個月他可沒少聽到顧洲遠的名字。

  那一樁樁功績,讓他都有些懷疑,這真的是一個十八歲的青年所能做到的嗎?

  可吳藏鋒此番前來,隻提了對侯靖川的不滿,卻對顧縣子隻字未提。

  他又如何不知道,禦風司一定是想要私下裡對這位縣子動手了。

  對此他頗有些頭疼,說實在話,朝中大小官員,對禦風司大多是厭惡的。

  禦風司承擔著監視官員的職責,遍布各地的禦風司校尉如同皇帝的耳目,對官員的言行進行秘密監視和刺探。

  官員們的日常行為、社交活動甚至私人言論都可能被上報,這讓官員們感到時刻被窺探,毫無隱私可言,行為受到極大束縛。

  禦風司直接聽命於皇帝,擁有巡察緝捕、審訊關押等特權,可不經正常司法程序行事,權力缺乏有效制約。

  他們常利用職權製造冤假錯案,官員們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羅織罪名,人人自危。

  他們在朝堂上與其他官員爭權奪利,在地方上也幹擾政務,驕橫跋扈,引發很多官員的不滿。

  但是厭惡的源頭恰恰是恐懼,禦風司的權力過大手段惡劣,沒人願意主動去招惹。

  他不認為一個剛剛封爵,領地隻是一個小山村的縣子,能夠承受禦風司這樣龐然大物的怒火。

  至於吳藏鋒所說的懲辦侯縣裡一事,他之所以委婉拒絕了,沒有給對方一點承諾。

  一是因為他知道侯縣令確實是個好官。

  更重要的是,跟隨侯縣令的文書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封書信——帝師蘇文淵的信!

  蘇先生在信裡明確說了:禦風司已然成了大乾的毒瘤。

  一個已經死了的驕橫跋扈的禦風司總旗,跟國之棟樑相比,死何足兮?

  是的,蘇先生說的國之棟樑自然就是顧洲遠了。

  蘇先生誇讚顧洲遠道:「彼之賢才之智,如星耀天。

  所出之策、所造之物,皆能解國之難題,濟民之困苦。

  於國而言,可強兵富國;於民而言,能安居樂業。

  實乃經世緻用之才,其德其能,皆為世人所贊,當為朝廷重用,以興邦國。」

  這般讚譽出自蘇先生之口,足以可見他對顧洲遠的看重。

  一個是國之瑰寶,一方是蛀蟲毒瘤,蘇先生的態度很是明確——死保顧縣子!

  正思索間,便聽到門子來報,說是大同縣子前來拜會。

  他忙讓門子把人請進來。

  又讓僕役把桌上的茶盞收了,重新泡了新茶。

  顧洲遠三人跟在門房後面往郡守府二堂行去。

  秦三娘一路低著頭,她一個女土匪,誰能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來這郡守府。

  不出意外的話,一會兒還會直接跟郡守大人碰面。

  她心中很是忐忑,可一看旁邊悠哉悠哉的少爺,她的心便又平靜下來。

  少爺是幹大事的人,自己可不能給少爺丟臉。

  顧洲遠一路打量著郡守府裡的環境。

  穿過雕滿雲紋的石坊,中軸線上漢白玉台階層層遞進,兩側青銅螭首吐著清泉,水珠墜落的聲響在空蕩的庭院裡格外清晰。

  迴廊下二十四根紅漆立柱如守衛般肅立,梁枋間彩繪的仙鶴展翅欲飛,廊角懸挂的銅鈴被穿堂風撩撥,發出細碎的清鳴。

  布置得倒是很不錯,顧洲遠不時點點頭,還低聲跟三娘點評兩句。

  熊二則是毫無感覺,要是非讓他說出個什麼感受的話,那就是大,這地方真特麼的大。

  三人很快就到了二堂。

  一進門,鄭安就從椅子上站起身迎了過來。

  顧洲遠趕忙微微躬身抱拳道:「下官顧洲遠拜見郡守大人。」

  桃李郡是下郡,郡守是從四品官員,顧洲遠的官職是從五品,是以他才以下官自稱。

  鄭安連忙托起顧洲遠,笑道:「顧縣子之名,本郡是如雷貫耳啊,今日終於是得見真容了!」

  顧洲遠一本正經道:「下官本是一介村夫,能得陛下聖恩,賜封縣子之位,全仰仗郡守大人幫下官請功。」

  「下官早就想來拜會郡守大人,以表達感激之意,奈何手頭俗事纏身,一直拖到今日才得空前來,還望郡守大人莫要怪罪下官不識禮數才好!」

  鄭安眉頭一揚,這顧縣子不是挺會說話的嗎?

  怎麼蘇先生跟靖川總是說他遇事隨心,不注重俗世禮節嗎?

  兩人分主客各自落座,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

  喝了一盞茶水,終於是繞到了正題上。

  「顧縣子前日可是與禦風司發生了衝突?」鄭安呷一口茶,開口道。

  顧洲遠打了個哈哈:「想不到,這事兒已經傳到桃李郡了。」

  鄭安斂去臉上笑容,嚴肅道:「不瞞顧縣子說,我已然收到了青田縣侯縣令的文書。」

  「哦?」顧洲遠不緊不慢品了一口茶,「不知侯大人在文書中是如何說的?」

  鄭安放下茶盞,想了想道:「侯縣令說:『周承安欲圖謀害皇上親封的縣子,其罪可誅,顧縣子自衛反擊的過程中,將其誅殺伏法。』」

  顧洲遠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我這回確實讓侯大人為難了,不過也沒關係,以後我會找機會補償回來的。」

  鄭安一直在觀察著顧洲遠的表情。

  他發現這位年輕的縣子神態從容,一點都沒有忐忑不安的樣子。

  貌似此次他前來郡守府,真的隻是拜訪自己,而不是來尋求庇護的。

  也不知道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亦或是真的有所倚仗。

  當然,他心裡是更傾向於前者的。

  「剛剛吳藏鋒來找過我!」鄭安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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