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字）

　　戚堯用裹著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巧笑嫣然的小茹。

　　當年那個小不點一樣的孩子，現在已經長成楚楚動人的模樣，粉雕玉琢的可愛，透亮的雙眼不諳世事，擁有著少女獨特的純凈感，眼尾上挑帶勾，又靈又媚，加之膚色雪白，無不透著緻~~命的吸引力。

　　這是處在純稚年幼向美麗成熟發展的少女。

　　楊青端著切好的水果進來，小茹給楊青展示漂亮的髮夾，「戚堯哥哥送我的，我好喜歡。」

　　楊青歡喜道：「你喜歡就好，小堯為了給你挑選禮物，可是費了一番腦筋，也沒見他做其他事有這麼認真的。」

　　小茹聽了一懵，為什麼給她挑選禮物要這麼費勁呢？

　　楊青也不打擾他們敘舊，送了水果就出去了，小茹略微想了想，對戚堯說：「戚堯哥哥，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呢。」

　　戚堯一愣，「為什麼會這麼想？」

　　「在醫院的時候，你不想理我。」小茹坦白道。

　　到底是沒經歷過世事的小姑娘，總是有什麼說什麼，天真得可愛，戚堯忍不住一笑，握著她的手說：「永遠喜歡你。」

　　小茹眨眨靈動的杏兒眼，「那你在醫院幹嘛不理人啊？」

　　戚堯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小傻瓜解釋。

　　小茹湊過來悄悄說：「我知道，是外面那些人說話不好聽，讓你難過。」

　　少女漂亮的眼睛近在咫尺，與他的目光對視著，她身上獨特的奶香味兒讓他呼吸滯了滯。

　　小茹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模樣，又湊近了一些，粉潤的嘴唇幾乎貼到他的耳上，說秘密一般跟他說：「戚堯哥哥，就算你永遠站不起來，我也會永遠喜歡你的，你不要難過哦！」

　　「真的嗎？」

　　戚堯此刻心旌神搖，隻覺得全世界都被少女身上清甜好聞的味道包圍，微微偏頭，四目相對，小茹說：「是呀，我媽媽說，一個人的魅力不會因為殘缺而折損，像保爾柯察金，像貝多芬，他們都是最偉大的人……」

　　戚堯莞爾一笑，「可是如果我站不起，哪裡都去不了。」

　　少女認真地看著他，「這又有什麼關係，我可以做你的腿，以後你想去哪兒，我都帶你去。」

　　她用雙手握著少年的手，語氣無比認真和誠懇，「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每個人隻有一次，所以戚堯哥哥，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被迫上了一節珍愛生命課程的戚堯點了點頭，好笑又無奈道：「好。」

　　少女強調，「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和議論。」

　　戚堯繼續點頭，「好。」

　　小茹滿意地笑了笑，繼續低頭試她的髮夾，戚堯用牙籤紮了一塊蘋果遞到小茹的嘴邊，小茹張口吃了一塊兒，一邊說：「這麼多髮夾我也戴不完，我能送給我媽媽和同學她們一些嗎？」

　　「送你的東西，你有處置的權力。」

　　小茹看著這些精美的髮夾，「那戚堯哥哥，這些東西貴嗎？」

　　「不貴。」

　　「怎麼可能？肯定很貴。」

　　小茹雖然自認為自己沒見過什麼世面，但也是家裡富養出來的，尤其是她爸做生意賺錢之後，收到過不少貴重的禮物，大舅和大舅媽也從國外給她送過禮物，她多少能分辨一些東西的價值。

　　「真的，在我的承受範圍內，等你再大些，給你買項鏈好不好？」戚堯此刻的聲音溫柔如水，眼裡有光。

　　他真是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她的面前，讓她開心。

　　她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小茹聞言，卻是惶恐地搖搖頭，「不行不行。」

　　漂亮的東西雖然惹人喜歡，但她還是要恪守艱苦樸素、勤儉節約的美德。

　　這還是個需要艱苦奮鬥的國家，倡導人人勤儉節約。

　　戚堯不解道：「你不喜歡？」

　　「太貴重了，丟了就不好了。」

　　「丟了就再買。」戚堯不在意道。

　　現在的他，並不缺錢。

　　在M國兩年，那個全世界最強大的資~本~主~義~國家，讓他見識了和自己的國家截然不同的世界，更讓他明白了，金錢不過是遊戲的工具。

　　誰熟練掌握了遊戲規則，一切都會手到擒來，包括主宰世界的權力。

　　小茹眨眨眼，「戚堯哥哥，你哪來的錢啊？」

　　她可記得，戚堯哥哥還在國外念書沒畢業呢！

　　戚堯笑了一下，「國外有很多機會，隻要肯動腦，都能來錢。」

　　小茹一臉懵逼。

　　戚堯摸摸小茹的頭，「這麼複雜的事情不需要你想。」

　　作為文科生的小茹表示在學霸面前很汗顏，「戚堯哥哥，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把智商分我一點點吧？」

　　智商超高的戚堯：「……」

　　在小茹的印象裡，戚堯哥哥好像學什麼都很快，讀書比別人晚，可是畢業卻別人早；起點比別人低，達到的高度卻是別人望塵莫及的……

　　雖然他當初是出國治腿，但是卻被外國常青藤學校破格錄取，現在都開始賺錢了，可見實力啊！

　　羨慕，實名羨慕。

　　還在奮鬥高考的小茹表示，已經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其實小茹的成績在班上屬於中上水平，但是屬於努力型的，跟天才得高分不同。

　　戚堯安慰她說：「讀書不要太辛苦了，儘力就好了。」

　　小茹對他說：「戚堯哥哥，你知道每次考試前我們學校的同學都要拜誰嗎？」

　　戚堯點點頭。

　　「你！」

　　戚堯：「……」

　　小茹：「你是一中出去的呀，你當初高考成績到現在都沒人能破呢，所以你成了學校的神話人物，考前必拜你，逢考必過。」

　　戚堯：「……」

　　我會不會折壽？

　　「他們拜我什麼？」

　　「你以前在植樹節的時候，在學校種下一棵楓樹不是？拜樹呀！」

　　戚堯對這個有印象，當時國家植樹節確定下來沒多久，校領導到處宣傳「植樹造林，綠化祖國，改善環境，造福人民」的理念，他作為學生代表，就在學校種下了一棵楓樹，沒想到……

　　「那你也拜我？」

　　「我才不拜呢！」少女狡黠一笑。

　　戚堯輕輕一笑，故意問道：「別人拜，你怎麼不拜啊？」

　　「因為我把你給我寫的信壓在我的枕頭下面啦！」

　　小茹真是語出驚人，戚堯撫了撫額頭，無奈又寵溺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小茹攤攤手，「沒辦法，讀書壓力大，要是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就好了，戚堯哥哥，你有嗎？」

　　戚堯往後一靠，「差不多有吧！」

　　他記憶裡很好，幾乎第一遍看過的東西，就會記在腦子裡。

　　小茹嚶嚶嚶表示羨慕死了。

　　她腦子笨，背東西總是要背好多遍，當然，也不太容易能記住。

　　「我下周五要模考！」小茹突然對他說。

　　戚堯莫名地眨眨眼，小茹抓著他的雙手往自己白嫩嫩的臉蛋上蹭了蹭，閉著眼默念，「給我好運吧，我要考第一。」

　　戚堯看著小茹可愛的小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好，給你好運，加油！」

　　小茹睜開一隻眼，笑得像隻可可愛愛的小貓兒，戚堯目光幽暗，撫著她細嫩透亮的臉頰，巴掌大的小臉蛋，竟是這樣有趣……

　　小茹毫無所覺自己被揩油了，把他的手拿開，「我還要吃蘋果。」

　　戚堯手指蜷了蜷，又用牙籤紮了一塊給她吃。

　　小茹是真心喜歡他送的髮夾，blingbling的，讓人愛不釋手，「這個送媽媽，這個送三姨，這個送大舅媽二舅媽……」

　　戚堯又連續餵了她幾塊蘋果，看她這樣喜歡，他心裡也高興。

　　他說：「我給大安和家裡幾個小孩兒也買了禮物。」

　　「什麼？」小茹好奇道。

　　「幾本英語讀物。」

　　小茹：「……」

　　戚堯：「大安不是喜歡航天工程嗎？我給他買了限量版的專業書，要是能把一套吃下來，對他大有益處。」

　　他頓了頓，又說：「幾個小孩兒，就是故事讀物，你說他們會喜歡嗎？」

　　「應該……吧！」小茹看看自己漂亮的禮物，哥哥弟弟們居然都是全英文讀物……

　　好闊憐！

　　然而這事兒也不怪戚堯，他是真的不太清楚要給男孩子買什麼，就想著買點有用的。

　　而書最有用的東西！

　　戚堯看小茹的表情，不確定問道：「他們不喜歡？」

　　「我弟弟們比較貪玩，喜歡玩具。」

　　「那得多看點書，要不然玩物喪志。」戚堯自己本身就是個願意在讀書方面花時間和精力的人。

　　「那你怎麼不給我買書？」小茹也不想自己玩物喪志。

　　戚堯挑眉，「你想看書？」

　　「是啊，不想考第一名的學生，不是好學霸！」

　　「那下次給你買啊！」

　　「買什麼書？」

　　戚堯擡眼看她，「霍亂時期的愛情。」

　　「愛情書？」小茹吃驚。

　　情情愛愛的書，對他們這些學生來說，都屬於不正經的書呢！

　　戚堯：「嗯，剛出版沒多久，挺不錯的，下次買來給你看啊！」

　　小茹心臟砰砰地跳，「我可以看嗎？」

　　她現在看的更多是老師指定的課外書呢！

　　愛情……

　　這個字眼對現在的她來說好陌生。

　　「當然。」戚堯看著傻乎乎的小姑娘，眼裡的溫柔幾乎要溢出。

　　小茹想了想，對他悄悄說：「戚堯哥哥，我跟你說哦！」

　　「嗯？」

　　「我懷疑我哥哥談戀愛了。」

　　戚堯：「……」！！！

　　小茹：「你不能說哦，要不然我哥會發飆的，因為他不承認。」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的感覺。」

　　「你的感覺這麼準啊？」

　　「是啊！」小茹頗為得意道，「我什麼都知道，以後你喜歡誰，我也能猜出來。」

　　戚堯：「我喜歡誰了？」

　　「等我去了M國，我就知道啦。」小茹想找鏡子看看自己戴上髮夾的樣子，可是指望在男生房間裡找到鏡子，難度有點大，於是她跑到窗戶上，對著玻璃窗照照。

　　戚堯的視線一直跟著她。

　　她是那樣的鮮活，那樣充滿生命力，像時刻燃燒的小太陽，照亮了他整個青春。

　　小茹在昏黃的燈下迴轉過來，那雙眼兒彷彿盛滿了星河，「戚堯哥哥……」

　　「嗯？」

　　她每次溫軟輕喚，總能讓他心尖發顫。

　　「荔枝姐姐要訂婚了。」小茹是想到什麼就要對他說什麼，好像永遠有說不完的話要同他講。

　　寫信永遠抵不過面對面交流。

　　她有滿懷的秘密要分享給他。

　　戚堯靜靜地聽著，「這麼快嗎？」

　　「是呀，對象是她的大學同學，如果可以，年底或者明年辦婚禮，戚堯哥哥，你能去參加嗎？」

　　「可能不能。」

　　小茹重新坐在椅子上，「戚堯哥哥，你有沒有喜歡過荔枝姐姐啊？」

　　「沒有。」

　　這個回答毫不遲疑，很乾脆。

　　剛才還得意自己直覺超準的小茹也不禁臉熱，曾經的自己居然會認為他們是一對，以後還會結婚在一起。

　　她依稀記得以前自己還為他們以後可能在一起，時而高興，時而難過。

　　高興是因為戚堯哥哥要和她喜歡的荔枝姐姐結婚。

　　難過是因為戚堯哥哥結了婚就不能和旁的女孩子走得太近，那她就不能跟戚堯哥哥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小茹老認真地對他說：「我的直覺有時候可能會不準，但有時候很準。」

　　戚堯莞爾，傻姑娘。

　　楊青敲門進來，「小茹，你爸來接你了。」

　　小茹立刻起身往外走，「我爸居然回來了，我去看看。」

　　羅錚在客廳正跟戚常鵬戚善文寒暄，小茹出來，「爸爸……」

　　「戚堯呢？」羅錚想看看戚堯，好久沒見他了。

　　戚堯自己推著輪椅出來，「乾爸。」

　　羅錚走過來看了看，還坐輪椅？

　　戚善文臉色凝重道：「手術雖然成功，但是能不能站起來，還是得看以後造化。」

　　羅錚把手放在戚堯的膝蓋上，稍微用了一下力，擡眼看了看戚堯，「沒感覺？」

　　戚堯：「有點吧！」

　　二房媳婦兒孫文竹冷不丁說：「這種情況以後娶媳婦兒也困難的。」

　　戚常鵬噴了回去，「老二，你媳婦兒要是不會說話就帶回去，老爺子要休息，別一直杵家裡吵著他休息。」

　　孫文竹：「我們也是關心爸啊，照顧老人，我們也有份的。」

　　戚常鵬：「那你就給我閉嘴！」

　　誰說他的孫子都不行。

　　他家孫子這麼優秀，哪怕以後一輩子一直坐輪椅，那也是比別人優秀。

　　羅錚對戚堯道：「明天我和你乾媽再過來看看你。」

　　戚堯點頭，又對小茹說：「那些書我明天讓人送你家去，你跟你爸回去好好休息。」

　　小茹點點頭，去把自己的禮物先抱走，還跟羅錚炫了一下，「爸爸，這是戚堯哥哥送我的禮物。」

　　「什麼？」

　　「髮夾。」

　　羅錚看著不小的盒子，就納悶了，到底是什麼髮夾要用這麼大的盒子裝？

　　他打開看了看，嚯，好小子，真會玩！

　　居然比他還會哄閨女高興。

　　這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