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叔叔你別怕我,我平常不是那個粗.暴樣子的
施潤忍,忍!
縮起小身子骨兒,蜷蜷地窩到車門那邊,裝聾。
好在他沒有喪心病狂再出聲,車廂漸漸安靜下來,華燈夜景的璀璨隔著車窗放映。
行駛了一會兒,施潤見左浩把空調溫度調高,她扭頭一看,身側他修長筆挺的身軀有點歪,慵懶地似乎睡著了。
眉宇緊皺,光影交替的深邃五官上顯出疲憊。
眼見他腦袋要磕到車玻璃,施潤下意識的,伸手動作極輕地把他扳過來,男人的身體很重,每一寸都堅硬無比,壓在她的小肩膀上,他的氣息和體溫便綿綿地傳了過來。
潤抿抿唇,指間微顫地把他的黑色襯衫紐扣一個一個系好。
左浩時不時偷瞄後視鏡,太太照顧總裁,細細柔柔的,一切都在無聲中。
左浩勾了勾唇,就小聲說:「太太,總裁太累了,這些天不斷地在幾個會議地點跑,沒歇息過。」
是麼?
為工作而認真拚命的男人。
此刻像個孩子一樣,短硬的黑髮紮著她的頸子,低頭能看見他安然垂下來的睫毛,真長真漂亮。
即便睡著,薄唇依舊習慣性地緊抿著,微微蹙眉的模樣叫她視線移不開。
心頭不知道怎麼的,就軟軟的了。
個頭矮,怕他枕得不舒服,她就坐的筆直,呼吸也不由得放輕了,一路上,沒有動一下。
月色下,抵達獨棟別墅。
左浩開車多年,把熄火停車的動作放的很輕了。
但施潤感覺到肩上一動,他還是醒了。
黑眸蒙著點惺忪,擡頭就皺眉看她。
施潤沒有與他目光相接,頂著酸痛的肩膀打開車門下車,明明走在前面,男人的步子大,到別墅台階時,他已經在她身側站著。
月下清華,這芝蘭玉樹般的男人,一手商務手提,另一手插著西褲口袋,臂彎裡放著黑色西裝外套。
兩人誰都沒說話,怪異的氣氛在王姐和周嬸迎出來打開別墅大門時,方才消散。
「太太總算回來啦……先生!」
王姐看著齊齊歸來的二人,眼睛裡冒了星星。
施潤腦袋低低的,臉有點紅,率先進屋。
換好鞋剛要走進客廳,忽然聽見身後王姐訝異又尷尬的低呼:「先生!你下巴和脖子,兇膛這……怎麼回事?!」
施潤猛地回頭,就見那壁燈下深邃峻挺的高大男人,黑色襯衫領口三顆扣子解開的狀態?!
明明,她在車上給他繫上了呀。
施潤擡頭去看他,這男人的視線也正擱在她臉上,表情寡淡風輕,可是眸底野野的,全是濃墨幽暗。
他盯著她,回答王姐的問題:「問你家太太去。」
然後把商務手提和西裝外套往沙發上一扔,揉著眉心,一臉被摧殘了的疲倦樣,人也去了沙發那邊。
施潤瞬間面臨王姐和周嬸四雙亮堂堂刀劍般的眼睛!
「……」
這個心機婊!!!
扣子都給他扣上了,下車時什麼時候偷偷解開的?故意給王姐和周嬸看!
面對王姐和周嬸意味深長地眼神審問,施潤整張臉就像烙鐵一樣,唰唰唰紅透。
王姐瞧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窘迫模樣,立刻打趣說:「年輕夫妻嘛偶有激烈,太太別有什麼想法,一點小傷小痕,先生這麼大的男人……」
王姐正開解施潤呢,冷不丁收到一記森寒目光,立刻變成:「小傷小痕雖說先生那麼大個男人那也是會痛的!心裡肯定也會受到傷害!太太呀,課要好好和先生溝通,畢竟是你硬來,不溝通好先生心裡會留下陰影的!」
施潤都無語死了,一時衝動而已,居然落下個『硬來』的罪名!她真成了施暴者了?
本來這心裡吧,還沒什麼想法,他一個皮糙肉厚的男人麼,她不過就是用力地親了親。
可是王姐這話一說,倒把她嚇一跳。
陰影?!
而那個心裡有陰影的男人在沙發上頹廢地抽完一根煙,站起身,微微垂頸的冰冷模樣,雙手插著西褲口袋經過她身邊時,陰鬱地掃了她一眼,上樓了。
施潤背脊一陣嗖涼。
「哎呀,先生這是心裡難受了,一個人上樓獨自舔舐傷口去了!」王姐有條不紊地在一旁雪中送冰雹。
眼見太太小臉蛋一白,王姐繼續扔刀子:「先生那麼心高氣傲,如今被一個小女子胡來,這要是想不開……」
不會吧?!
施潤驚悚啊,頂天立地的一個男人,就是被她強了一下,不至於想不開吧!
「喏,太太聽話啦,端著這杯牛奶上去給先生喝,陪陪先生,先生就不會生氣了。」
神速間,王姐已經把牛奶遞過來,真心神速……
「……」
施潤捧著牛奶,惴惴不安地來到卧室前,門沒關,走廊的壁燈光線延展進房裡。
小腳丫在軟絨地地毯上蹭了又蹭,到底是推門進去了。
內置浴室的門開著,還往外散發著熱氣和男士沐浴露的清爽味道。
一盞*頭燈亮著,發出昏黃的光芒,照著雙人*頭一個烏黑清雋的後腦勺,脖頸白希如玉,他洗過澡了。
施潤把牛奶放在*頭櫃上,他背對著她,就連一個也背脊散發著勿靠近的壓迫感,側臉靜靜,更像凝満了冰霜的雕塑。
「喂……」施潤伸出一個小小指頭,戳了戳他背脊上的蠶絲被。
沒有動靜。
「喂。」
那小蟲子一樣軟軟潤潤的指頭,抖著狗膽往上,越過蠶絲被,直接觸了觸他的堅硬的肩胛。
還是,不理她呢。
「起來喝牛奶啦。」
這回,她雙手輕推了一下他。
還是,還是,硬邦邦的雕塑,推也不動。
施潤鼓鼓小嘴,端著牛奶繞*到另一邊,面對他的那邊。
哪知剛走過去,這人輕鬆轉了個身,強勢冷漠的背脊,對準她。
施潤不生氣,好脾氣地繞回來,剛到*這側,他又轉個身。
她放下那杯快冷掉的牛奶,真是氣笑了,無可奈何在*沿坐下,小手就去揪他耳朵,撒個嬌服個軟:「別鬧了叔叔,我錯了不該強你,你別怕我,我平常不是那個粗.暴樣子的,好了嘛,轉過身看看我?」
輕輕扯了他耳垂一下,就是為緩和下氣氛,誰知他甩手就打掉她胳膊,力度大得很!
施潤嘶了一聲,低頭看了眼迅速紅了的胳膊肌膚,小氣性也是來了,「你夠了哇!」
騰地站起身,雙手叉著小腰,「哄不好了是吧?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就是強了你了,你要怎麼嘛!又不是第一次,又不是處.男,你有什麼好矯情的?!」
「討厭我了嗎?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要討厭我一輩子嗎?」
等等,這話聽著有些熟悉啊……
施潤等了等,不見他有動靜,還是那副高冷死魚的樣子,氣的擡腿,小腳丫子就往他身上跺,「喂喂喂,別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啊,我不吃這套……阿!!」
始料未及地,腳踝被男人滾燙有力的大掌狠狠一拽!
施潤天旋地轉,被他特別不溫柔地拎著翻滾幾下,滾到了*上,滾在了他身下。
那男性黑色羽翼般的寬闊身軀不緊不慢壓了下來!
*頭燈的光線盡數灑在這男人雕刻般深邃的五官上,施潤瞠圓雙目去看時,他哪是什麼小媳婦樣,哪是什麼心裡有陰影的委屈樣?
幽幽灼灼,深深沉沉,凝視她,盯到手的獵物般,危險地盯著她!根本就是一副蓄謀已久的狼樣!
俊臉一寸一寸朝她勢如破竹般壓下來,熱熱噴薄的氣息裡,他黯啞了的嗓音,他黑眸淳淳地眨啊眨,「你深深的傷害了我,對此你不否認吧?那我是不是該深深地,深深地,討回來?」
施潤居然秒懂,他後面兩個『深深地』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