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兒女雙全,你他媽在這躺著死啊!煩人的老東西!
人來人往的客車站西面這一處,迅速圍成了一個圈。
有車站方面的工作人員和民警緊急趕過來。
被紀遇南攔在一米之外。
施潤站在那裡,看著紀遇南蹲下在這人身邊,掐他的人中,翻看他的瞳孔。
她呼吸艱難。
模糊中回頭,蕭靳林側著頎長的身軀,面無表情在撥打電話:「120是嗎?城中客車站有人暈厥,請派輛車……」
蕭靳林打完電話,男人長腿走回來。
施潤擡頭,「謝謝。」
蕭靳林正是收手機的動作,商務手機在長指裡打了個轉,他五官情緒無異,卻在聽見施潤這聲謝謝後嚴肅皺了下眉頭。
施潤看到了,她低下頭。
他為人正直紳士,施潤大緻聽說GE這兩年和卓億方面的競爭,其實就是兩個男人的戰爭。
但這個時候,他卻第一時間聯繫120,彷彿路上見到誰暈倒了順手的事兒。
可估計也是被她不過腦子的話氣到了。
她說什麼謝謝?
好像判定自己是蕭雪政那邊的人,替他說了這句謝謝。
施潤怔忪。
女兒軟糯糯的小手拉了一下她的小拇指:「媽咪。」
施潤低頭。
小冰淇淋走開幾步,指著地上躺著的身形顯得越發修長的男人,「蜀黍怎麼在這裡睡覺覺?」
施潤不知道該說什麼,勉強對女兒笑一下。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嚴不嚴重?
「蜀黍睡覺覺哦……」
小冰淇淋又往前走幾步,走到這男人身旁蹲下,鵝黃色的小裙擺拖在地上,她拿著她的芭比娃娃,紀遇南在搶救,小孩子可不懂,新奇地圍著這個閉眼臉色逐漸青白的英俊男人打轉轉,神神小叨叨:「睡覺覺,蜀黍睡覺覺耶……」
施潤無奈地去把小混蛋弄回來,別添亂。
不遠的位置,冰淇淋側過小身子,擡手擦眼角。
怕被媽咪發現,哭得很隱蔽。
頭頂一張紙巾遞過來。
冰淇淋擡頭,望見清雅如墨的男人投遞過來的微微蹙眉的視線。
冰淇淋小手接過紙巾,脆脆的聲音低低的:「謝謝。」
然後想了一下,又說:「靳林叔叔,sorry。」
蕭靳林視線深沉深沉地,聞言笑了一下,清越的眉峰挑起:「估摸著死不了,你別哭。」
冰淇淋看著這個其實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漆黑溜溜的大眼睛裡,有著探尋和打量。
「靳林叔叔,其實你很帥,人也好好。」
蕭靳林俯視下來,視線淡定,對於誇獎傲嬌得習以為常。
「媽咪常說沒有靳林叔叔你,就沒有我和MM。」
「事實。」
「你喜歡我媽咪?」
男人長指捏著一粒薄荷糖,不能吃的皺眉煩躁樣子:「不難看出來吧。」
「那你怎麼不討好我?還安慰我他死不了。」
蕭靳林望著地上的男人,眯起清越的一雙潭眸:「我這麼又壞又聰明的男人,討好一個智商高的孩子做什麼?討好你不如讓你欣賞我是不是?」
冰淇淋盯著他。
蕭靳林幾番猶豫,把薄荷糖扔進垃圾桶,俊臉上便又有欲.求不滿的糟糕情緒。
男人雙手插進西褲口袋,承受著小男孩專註的視線,笑開:「完蛋了,冰淇淋先生好像開始喜歡我了。」
冰淇淋哼一聲,扭過頭去。
……**……
二十多分鐘後,急救車才到。
紀遇南配合著醫生把人擡上去後,俯身彎在急救車後箱口:「潤兒!」
施潤牽著兩個孩子是打算轉身的。
無疑,他病了,紀遇南也顧不上來,現在是她帶著孩子們逃離的最佳機會!
可是紀遇南這一喊,她細弱的背脊便僵硬。
「潤兒,他情況緊急,你……」
施潤攥緊兩個寶寶的小手,都把孩子捏疼了。
她眼底有著迷茫的潮濕,她不覺得自己絕情有什麼錯,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從他那裡肝腸寸斷學來的。
可是……
心底有個聲音,如果這次他沒了,孩子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著,她這個當媽媽的是不是太過殘忍?
「潤兒,遇南哥求你,別這麼絕情。」
施潤心臟坍塌下來。
她牽著孩子們轉過身,蕭靳林平靜莫測的視線一直盯著她。
兩人眼神交匯,蕭靳林轉身往客車站出口走,對她說:「有事給我電話。」
施潤感激,其實怕從他眼裡見到失望。
這個男人對她栽培多年,希望她從過去果斷地走出來,獨立自主。
蕭靳林關鍵時候,都很寬容,男性獨有的溫柔,非常尊重她。
……**……
醫院急救室外。
冰淇淋帶著MM坐在椅子裡,照顧著MM的葛葛,時不時大眼睛看看那扇緊閉的手術門。
走廊一盞一盞的白光下,施潤站在另一邊,身形被光束削得越發苗條纖細。
紀遇南皺眉同她說起蕭雪政一年多前腦皿管出過毛病的事。
施潤聽了隻是沉默,嘴上沒說,心裡還是罵了一句人老沒出息的混蛋。
暈過去是什麼意思?
是震驚還是覺得有他的兩個孩子存在這世上,這麼讓他不能接受不可思議?
也是天意讓他見到了兩個孩子。
蕭靳林都為她和寶寶擋住了蕭雪政派來追蹤的人,到了客車站眼看著遠走高飛,卻那麼巧,小冰淇淋撞上搭長途大巴過來的他,父子父女,冥冥中大概有此天意。
她終日惶惶,拼了命阻止的,阻止不了。
交談過後,沉默一陣。
紀遇南緊接著問起兩個寶寶怎麼回事。
施潤心知這一刻,冰淇淋的模樣擺在面前,她再也無從辯解。
隻說了一句:「因緣際會,說來話長。」
紀遇南思忖著沒再追問,雪政醒來後,當爸爸的親自過問清楚比較好。
……**……
將近四個小時後,手術室那扇沉重的大門打開。
施潤牽著兒子女兒走開了些,推*的整面白色,還有他手術後的樣子,怕嚇到寶寶們。
帶他們去買了個兒童飲料回來。
蕭雪政已經被推進高級護理病房,妥善安置。
至於他的那根腦皿管到底怎麼樣,施潤沒有問醫生,小臉上滿是淡漠,見人出來時頭頂沒蓋白布,肯定是沒死。
沒死關她什麼事?
施潤沖著紀遇南說了句:「遇南哥,沒事的話,我帶寶寶們走。」
冰淇淋不想走,但又不敢被媽咪知道,擡頭,烏黑的大眼睛看著紀遇南,希望這個死貨爹的朋友能說點什麼。
紀遇南倒是沒發現小包子的眼色。
本身他也要說的,神情頗為嚴峻地拿出一疊檢查片,指著其中施潤看不懂的一張腦補檢查圖:「還沒過危險期,你看這根皿管,一年多前出了事,現在又縫縫補補,潤兒你看清楚,哥哥沒騙你,雪政真的還沒脫離危險,你這時候把孩子帶走,雪政受不了打擊啊。」
傻傻的女人,幹瞪著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大眼睛,被說的心裡那點恐懼又上來了,為難。
可是又怕他人老了,一灘皿再衝上去漲破那根皿管怎麼辦?
她偷偷生了他的孩子,現在心虛不已,要是再強行帶著孩子走把他氣死了,她罪過就大了。
「我再留一會兒,他人醒了遇南哥你別再攔著我!」施潤嚴詞厲色。
「好潤兒。」
紀遇南轉身進病房,關上門走到*邊,沉下臉,沒忍住踢了一下*腳,對著病*上那不省人事的冰塊低吼:「別他媽再讓我哄你老婆了!不對,前妻……兒女雙全,嫉妒死老子了,你他媽還在這躺著死啊!煩人的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