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小蝌蚪給爸爸:實在不行拿下那姓紀的!【8000】
去年十月。
深秋,暖陽。
晴好萬裡天空下的國際機場大廳,紀遇南面對隨行助理,淡淡點頭:「商務艙也可以。」
手機又響。
他蹙眉側過身,走遠幾步,「告訴老頭,馬上回去,撐得住就別斷氣。OK,繼承家業可以,相親絕無可能。」
女助理望著男人頎長溫潤的高大背影,俏臉微紅。
能把普通的POLO衫穿出貴族氣質的男人,也就紀醫生一個啦。
雖然醫院裡的護/士美妞們都偷偷地說紀醫生不近女人,多年來潔身自好,君子淡如水,好像是因為他是那個……GAY傾向。
不過女助理覺得不是耶。
因為紀醫生身上明顯有那種很男人的味道啊,她們都聞不到嗎?
……**……
寶安機場,大型客機起飛直升,一段時間後飛行平穩,在藍天白雲中劃出一道彎曲的弧線。
平流層日光太烈,許願卻得開著遮光闆,在寶安機場轉機時沒有來得及取下隱形眼鏡,佩戴時間長了,對光感不太好。
用濕巾擦了擦手,指法揉了揉薄薄的上眼皮,繼續快速瀏覽桌上的文件。
前座卻不時有雜聲響起。
許願皺了皺纖細的眉,她工作時對環境要求相對嚴格,幾番擡頭。
最後,抿唇對著前座椅背,素手敲了敲。
卻完全沒反應。
她開腔:「你好,麻煩你聲音調小一些或者佩戴耳機。」
過了一會兒,正前座位,響起一道清潤徐徐的男人嗓音,對著旁邊人溫和提醒:「小路,吵到旁人了。」
小路助理啊了一聲,囧紅著臉看身側座椅上,男人安靜俊逸的側臉,趕緊把pad關掉。
許願低頭,敲錯人了,是旁邊那個座位。
不過無礙,總算安靜。
下午餐點的時間,空姐開始派發點心。
很快到了許願這邊,她桌上堆滿文件,空姐微笑遞過來刀叉和點心盒,她禮貌擺手:「謝謝,請給我一杯白水。」
「好的。」
客艙此時卻忽然顛簸,許願正沒擡頭地接過水,一個不穩,水杯倒在了前座座椅頂上。
她伸手已晚,水傾出,還好是涼的,前座卻想起女孩驚了的聲音:「紀醫生你沒事吧?」
許願從包裡拿紙巾站起,「sorry。」
她看見一個男人烏黑的後腦勺,短髮清潤,根根柔軟,後頸露出的皮膚,不同於一般男人的白希,更為乾淨。
他旁邊的女孩接過紙巾,對許願的道歉沒有什麼表示,有點怨氣。
男人一直沒開腔。
許願幹看著一會兒,坐下,桌上的文件四處淩亂,掉在過道,應該是剛才那陣顛簸所緻。
她俯身去撿,過道偏前面的撿不到。
許願正解開安全帶,前座伸來一條男人的手臂,修長的兩根手指,夾著紙張邊沿。
她有點愣,但很快接過。
視線卻不由自主多看了片刻這人的手,漂亮的事物惹人眼球,骨節分明,溫潤修長,且極其的乾淨,指緣整潔,白希到幾乎透明。
罕見如此漂亮的男人手,不是彈鋼琴就是當醫生的。
擁有這樣一雙手,人長得也一定英俊。
她隻要解開安全帶在走道裡一個來回就能知道這人的長相,不過許願兀自搖頭,過了花癡的年紀了。
……**……
飛機降落,著陸。
她飛飛停停將近二十個小時的跨洋旅程終於結束。
許願朝著行李提取處大步走去,黑髮紅唇,面無情緒,米色高跟鞋踏在理石地闆上發出「噠噠」脆響,氣場十足,坐了那麼長時間,修身A裙也不見一絲褶皺,她坐姿向來端正嚴謹。
行李提取處。
許願把小拉杆箱提下來,光線通亮的大廳,剛轉身就被人攔住。
隱形眼鏡有些乾澀,顯得她視線更冷,一會兒才認識,是前座斜側的女孩子。
「這個,我們醫生說還給你。」小路助理矮許多,站在這個氣場有些淩厲的女人面前,揚著臉有點戒備。
許願微微側頭,把一頭長發甩到身後,一瞧,是她放紙巾的布袋子,顧霆高中時送的。
糊塗,居然一併給人了。
「謝謝。」她接過,繞身走路。
視線一轉,女孩朝前跑,在出口處,光線如泓,那女孩跑向一道修長挺拔的背影,上身淺白色POLO衫,下著卡其色窄版長褲,男人的皮帶和腳上的手工皮鞋一個色系,復古深棕。
看得出來,穿著不凡,低調中很是講究。
那人後腦勺在光線愈發烏黑,背影清瘦,筆直,舉手在講電話。
許願輕輕撇嘴,是個大帥哥。
「願願!」
許願頓住。
循聲轉頭,一眼看到人群裡朝她揚手的顧霆。
……**……
他朝她微笑,面容是記憶中的模樣,三年不見,多了一分幹練。
許願一直冷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剋制心緒,高跟鞋優雅走到男人面前:「顧總大忙人,親自來接機?」
顧霆無奈一笑,*溺道:「三年不見,嘴是越來越鋒利。」
「你也越來越帥了。」
「謝謝,上車吧。」
A市的十月,下午的陽光正好,洋洋灑灑似迷了人眼,許願看著前面拎過她拉杆箱的男人,回想他剛才的笑容,比這陽光更直達她心窩。
她心底一時堵塞,邪念也此消彼長。
車上,顧霆問她,泰仁醫院的資料看完了嗎?
許願搖搖頭,有些疲憊:「十幾個小時一直在看,也差不多了。」
顧霆說:「現在醫院內製大亂,許先生病倒群龍無首,你得儘快熟悉各方面情況,泰仁不能就這麼被收購……」
她卻偏頭瞧他,纖細手指點了點男人的手臂:「顧帥哥還是單身?」
顧霆方向盤打了個轉,扭頭一笑,沒有回答,笑著問:「你呢?在國外交沒交金髮碧眼的帥哥男友?」
許願偏頭看窗外。
十字路口,顧霆把車停在路邊,「是先去醫院看望你爸爸還是先回家?」
她眸色極涼:「許先生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了?」
「上個星期休克入院,這是今年第三次了,願願,你爸爸的心臟不行了,衰竭太快,」顧霆說了,停頓片刻,才看向後視鏡裡的她,又說:「你妹也在醫院。」
許願這時回頭,看著他笑了一下,「許藝裝孝順的本事比我強多了,她能裝得出,我裝都裝不出。」
顧霆嘆氣:「願願,你爸爸病了,你媽媽也不和小藝的媽媽怎麼吵了,你也就別再針對小藝了好嗎?就算看在我的份上。」
許願莞爾,手指掐的掌心作響,「我從來沒有跟一個野種較過勁。」
顧霆不再說話,臉色不好。
她扭頭繼續看窗外,目光冷而蒼白,心裡罵自己,出國三年白出了,脾氣一回來就斂不住。
可是那些過去,叫她如何忍?
……**……
到底沒有去醫院,直接回了她三年前住的公寓。
二十多個小時的輾轉,許願其實已經累過頭,思維遲鈍但是沒有睡意。
她卻不想再碰那些文件,丟擲在沙發上,換了身衣服洗個澡,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開台就是新聞,主播悅耳的聲音響起:
我市泰仁醫院頻出醫療事故,近期據統計,心外手術事故一起,雜項診治兩起,所幸未造成病患誤診死亡。院長徐濤重病住院,作為我市私立醫院中的佼佼者泰仁醫院,接收病人情況已大不如前。專業水平的醫生專家辭職不少,情況並不樂觀,據知*士透露,泰仁醫院或避免不了被其他醫院收購的命運……」
許願眨眨眼,眉頭深鎖,眸底卻一片淡涼。
她捂嘴打個哈欠,十指纖白,正愜意拿起牙籤簪一塊蘋果,公寓響起開門聲。
她摘掉眼鏡擡頭,瞧見進來的人,鬢髮梳整,老態雖顯卻裝束貴雅,叫了聲:「媽媽。」
周雪娟看她一塊蘋果在口裡的樣子,臉色頓沉,「你看看你這幅樣子,我要這樣的女兒回來幹什麼?」
許願面若無波,站起身給母上倒水。
周雪娟瞥了一眼電視,煩躁關掉,「縮在這裡你當烏龜?連許藝她媽那邊的外系都知道去醫院看你爸爸,你倒好,回來不去醫院你要氣死我?還嫌許藝手裡奪得的股份不夠多?願願,三年前你被她整走,媽希望三年後回來的你能給媽爭口氣。那個踐人在媽面前橫那麼多年,生了個小踐人,可許藝比你有心機,許願,我要你把一切都給我搶回來!媽心裡不舒坦,是因為你還不夠爭氣!」
許願聽她語氣錯亂,回頭看見老人一手狠狠抓著沙發,表情猙獰,浮腫的臉,鬢角更白。
她心裡一時像刺戳到了深處。
從前她們母女被許濤趕出家門後,媽媽患病的樣子又重現。
許願趕緊把水推到一邊,走過去蹲下,用手扶住周雪娟的額頭,低聲顫音:「媽,我爭氣。」
周雪娟皿紅的眼睛這才垂下,看過來:「醫院現在這個樣子,你和許藝,很可能是誰在你爸爸心裡分量重,誰就能得到醫院最大股權。你還不好好表現?做樣子也給我做下去!你在你爸的心裡,已經差了一大截,父女倆像仇人,現在許藝直接進了醫院董事決策層。你要麼有辦法把醫院搞起來,要麼,給我把破產的醫院殘骸也吞到手!媽不能讓全天下人看笑話,說我鬥不過那個賤女人,如今還讓野女人的女兒騎到我頭上。不是要養大你,媽十幾年前早就不活了,這麼多年忍氣吞聲,我忍氣吞聲,是個笑話啊,哪有正房被賤妾趕出了家門的,我是頭一個。許願,媽難受……」
許願閉眼,眼角疲憊又冰冷。
等周雪娟冷靜後,起身往外走,許願跟著。
周雪娟指了指樓下客廳:「媽燉了湯,你現在立刻給你爸送過去。」
許願沒說話,才明白剛才母上一頓歇斯底裡是有備而來。
她內心更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換了衣服下樓,又回頭忽然道:「媽,跟我一塊去醫院吧。」
周雪娟身體一頓,反身回樓上卧室,啪地關上門。
許願望著母親發顫的背影,戳心窩子的疼。
當年媽媽是跪在許濤面前求的,一個為了愛的女人沒有尊嚴,可是許濤當著那小的的面,扔給媽媽一張五十萬的支票,扔在媽媽的臉上。
許願打開保溫桶,老母雞湯飄香,不守著廚房燉四五個小時是燉不出來這香味的。
所以說女人有多賤呢,人家踏你似塵,還是念念不忘。
她又自嘲,你自己又好在哪裡?
……**……
當天晚上,許願開車提著那桶她吃掉大部分老母雞肉的湯去了醫院。
高跟鞋踩在像五星級酒店的特級病區走廊,安靜地噠噠清脆聲響。
許願奇怪,自家的泰仁醫院在心外科還算水準較高,許濤為什麼住到別人家的醫院?
德輔醫院是A市最牛的半公立醫院沒錯,龐大經費有財政支付,內部又有董事局系統,據說幕後控股是A市一個龐大家族,在全國醫院排名中緊緊靠前,各科室診項也遙遙領先其他醫院,但心外科的專家,不見得比泰仁好吧?
剛出電梯,許願看見顧霆。
「你不是說今天先回家休息嗎?」
許願敷衍地點一下頭,「從上午接我回來就守到現在?你怎麼比我和許藝當人家女兒的還上心?」
顧霆尷尬,見她提著湯盒往病房走,攔住去路,「許先生正在裡頭會見重要人物,是德輔醫院老院長,今天好不容易來了,答應見一見許先生,你等會兒。」
「兩院會談啊?」許願侃笑。
百無聊賴視線晃了一圈,輕扯嘴角面無表情地問:「許藝和許二太太呢?」
「小藝下樓,送她媽媽和她舅舅。」
果然外系都來攀親富貴了,危機重重,這些野獸十裡八遠還想分點羹。
許願心中冷笑,沿著走廊,不顧顧霆在後面喊,自己亂轉。
到一處電梯前,雙門正好打開。
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
許願的視線全在那後面的許藝身上,以至於前面出來的身形清長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她都忽略了。
身側掃過一陣淡淡的消毒水清冽氣息,配著溫雅清潤,和風略略。
許願盯著許藝的栗色的大卷,年紀二十四就一副知性幹練的樣子,襯衫窄裙,淺口高跟。
身後的護士台一陣氣息不均:「哇,那好像是紀老院長的公子是不是?」
「穿白大褂好帥啊!」
「是啊,聽說他是婦科著名專家耶!」
「來找我們老院長的嗎?」
……
這邊,兩個女人對視,均是一愣。
許藝先冷笑,上下掃視電梯外渾身冰冷氣場的女人:「回來自取其辱了?」
「張嘴就賤,三年前那一腿踹的,那一巴掌打得看來還不夠狠,給我閃開。」
許藝掃了眼她手中的湯盒,「來看爸?說起來我差點忘了,真的要感謝你那一腳和那個巴掌,我要是沒被爸看見倒在地上起不來,我怎麼裝可憐求來我手中這些股份呢?當年你媽媽肯捲鋪蓋帶著你滾出去,是因為她和你爸簽有一份協議,我媽進門,泰仁醫院我們母女沒有份。你倒是真的爭氣,分分鐘就把你媽那麼多年忍氣吞聲在我媽面前苟延殘喘全部白費。」
許願隻覺得腦仁瞬間被一隻手擰住,擰碎了一樣。
但她臉上越是冷艷從容:「一點股份你就在我面前等不及炫耀?那是許濤可憐你和你媽這多年沒名沒分還死皮賴臉舔著他不走,想想你小時候多可憐啊,我是許家唯一的千金,我出席的所有晚宴你都不能出席,你跟你媽鬧,哭,我次次看著。許濤真的喜歡你這個女兒?他隻是虧欠你罷了,到三年前才給你許姓,你多可憐啊,還有顧霆,不一樣是在可憐你一個庶出,」
許藝挺直腰,笑容淙淙,「看你還笑得出來,顧霆一定沒告訴你吧,他向我表白了,我答應和他交往。」
一剎那,許願不再說話。
渾身從頭到腳凍在寒水裡,突然想起機場問顧霆單身嗎?
他笑而不語。
剛才調侃他從早守到晚,他也是一笑掩尷尬。
是呢,快成為一家人了吧。
許藝還說:「其實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傻男孩是不是?可我就是不會拒絕他,誰不想身邊有個死心塌地對你好無條件為你辦任何事的男人呢?呀,忘了,你喜歡他好多年呢。」
許願一時失控,手中的保溫桶就要砸過去,這個女人,永遠有讓她撕破臉皮的本事。
那側病房門突然打開。
這邊兩人齊齊轉身。
特級病房出來三道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特別高大,白大褂的側影修長英俊,雙手插在口袋裡。
中間穿中山裝的老人看著很精神。
最後出來的,是拄著拐杖的許濤。
門口沒有多說,許濤態度恭謙,目送兩人走遠進電梯。
回過頭,看見自己兩個女兒,許濤開口:「小藝你進來。」
許願攥著保溫桶,瞧著這個男人一眼沒看自己,進了病房。
許藝跟進去後,顧霆走過來,「許先生沒叫你你也要進去啊,願願,你是子女,先低個頭。」
許願笑笑,那不是低頭不低頭的事,許濤的心裡,大概恨不得她死,用來換他小兒子的命。
王佳是許藝的媽媽,許濤婚內*的女人,許藝隻比許願小一歲,想想,可不就是媽媽產後不久,許濤就在外面琴瑟共鳴了嗎?生下許藝的王佳有手段進了許家的門,還趕走了原配母女,又替許濤產下一子。
不過那個兒子,五歲時在騎馬場上,自己摔死了,當時許願來不及救,八、九歲的孩子知道什麼,隻不過剛好出現在旁邊。
許濤就堅決認為兒子的死和大女兒有關,受周雪娟指使乾的。
至此,對待許願母女,更加冷漠絕情。
現在,恐怕會認為她這個時候回來,是等不及要分泰仁的股份了吧。
許濤,他怎麼分得清呢,媽媽周雪娟是誓死也不想泰仁醫院倒下,因為那是媽媽年輕時和許濤拚死努力才撐起的醫院,是媽媽的念想。
在王佳和許藝眼裡,泰仁是一塊肥肉,即使關門,也是很肥的肉,想要吃到嘴裡。
究竟誰是真心,許濤看不清。
……**……
電梯裡。
紀老爺子解開中山裝第一顆紐扣,雙手附到身後,容顏矍鑠,面孔蒼厲。
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立在老人身後,俊顏沉靜,面無表情盯著電梯格數字。
老爺子等了又等,不見兒子說話。
乾脆伸手摁下暫停鍵。
紀遇南擡了擡眼皮,叫了聲:「爸。」
老人哼著沉吟,翻眼看過來:「還知道死回來?!」
他淡若靜水。
老人又喝道:「去董事局交接了沒有?」
「從今天開始,醫院就是你管,我一把老骨頭操不了心了,你他媽別給我在外面野!學的是腦外和心外,給我去當婦科醫生,我們紀家這張臉啊!!」
老人咬牙切齒說著,當真拍了拍自己那張老臉。
紀遇南瞬間擡頭看電梯壁,以免笑場挨打。
「外面那間破婦科醫院給我關了!不關我找人滅了!老實呆在德輔,發揚光大!現在德輔在A市乃至全國,那都是首屈一指,剛才見的那老頭,泰仁的院長,是怕被我們收購現在求情呢,不過沒用,該收還是要收,董事決議!兒子,我聽說許老頭有兩個閨女,大的在國外太遠夠不著,不過那小的就在身邊呢,聽說幫爸爸打理醫院門門是道——」
說著,一雙銅鈴矍鑠的眼睛直瞟過來!(☆—☆)
紀遇南一口皿在喉嚨,清潤臉孔一時寡冷,堅定,至死,決斷地搖頭。
老爺子瞅著。
伸手摁開電梯門,自家醫院毫無顧忌,是氣到皿頂了,拽過門外保潔阿姨手裡的拖把捅過來:「老子遲早死在你手裡!活著有什麼意思,人家五十歲當爺爺,我他媽六十五了!給老子去找個女人,去搞大別人肚子,走廊裡這些花花護/士任你挑選啊兒子!你負責搞大肚子播種,我和你媽媽負責帶人,分工明確,耽誤你一點時間,快的話幾分鐘而已!紀家不能沒後,你他媽聽見沒有?!你媽都心病了,紀遇南啊紀遇南,我生了你這麼個混球!」
紀遇南把俊臉pia到一邊,淡定脫下白大褂兜住老頭的拖把,轉身,仗著腿長走路生風。
走廊的小護/士們看著紀家翩翩公子眼含春黛。
他家老頭在後面吆喝:「光看有什麼用啊,撲啊親們!院長現在發話了,凡是母的,不管年紀大小,誰有本事脫了紀家少爺的褲子,誰就是我兒媳婦!!」
紀遇南:「……」
他選擇死亡……
……**……
周一泰仁的股東會議。
許願是在周雪娟那一派的忠誠老古董強烈提議下,才得以安家董事會議的。
泰仁情況堪憂,目前醫院的接收病人越來越少,董事這邊不得不卡住財政支出減少費用維持住醫院的基本運轉。
有些偏冷的科室已經不開設,部分醫生半天班半天班地上,護/士更是辭退一批又一批。
老古董氣憤眼紅,說當年敵過德輔醫院的盛況還歷歷在目。
這些年卻因為經營不善,技術水平不及時更新,導緻醫療事故頻出。
現在的情況是支撐不下去了,被收購是比宣布破產倒閉要好一點的出路,能夠保留醫院名號和一些核心技術,還有股份。
對於收購,董事們的意見也不統一。
股東會議基本是在大吵爭執中度過。
許願沒等會議結束走出了會議廳,這樣的開會毫無意義。
媽媽周雪娟那邊的親信,老懂事劉叔走過來,把她拉到辦公室。
兩人對坐而談。
劉叔說:「願小姐,醫院的情況你呢,都知道了。眼下看著紛繁雜亂,其實是你可以搏一把的大好機會啊!」
許願點頭,明白意思,「我爸肯定不想醫院被收購,我要是能延遲被收購的命運,我在公司的地位一瞬間會超過許藝。」
「願小姐,抓緊時間吧,許藝那丫頭精著呢,收購我們的是德輔醫院,許藝不知道怎麼打通的關係,和紀家小姐成了好朋友。現在那個紀家小姐答應許藝,跟她爸紀老爺子說情。你不能讓許藝得逞,得趕在他們之前,想辦法阻止紀老爺子實行收購。」
許願剛回國,德輔醫院的情況不了解,紀家那些人,別說紀老爺子主家,旁系的她也一個不認識。
說來容易,做來何其難呢。
她手指點著下唇,唇色天生紅艷,素顏時看起來比吐了唇膏還要媚人,隻是她眼神過冷,尤其思考時。
忽然她垂下眼睛,腦海裡閃過的念頭,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