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供體源早在兩年前就為姆媽找好了,眼下刻不容緩
心神不寧,施潤熬過下午兩節課程,傍晚六點A大校門口上了賓利。
打電話給叔叔,還是關機的狀態。
擔心中她也有些氣悶,在他主動關機和手機沒電了兩者中,她隻能安慰自己是後者。
轉眼天黑,夏日裡的山腰別墅伴隨聲聲悅耳的蟬鳴。
周嬸在樓梯口敲門,「太太,該吃晚飯了。」
施潤低著腦袋,無精打采地哦了一聲。
放下鉛筆,換身居家服,拿過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下樓。
餐廳的餐桌熱氣騰騰,平時他坐的位置空空的。
施潤走到主位旁邊坐下,手肘撐在桌面,手指點著軟塌塌的小臉,盯著從廚房裡來回的王姐。
王姐許是察覺到,放下燕窩羹,笑著說:「我真不知道,乖乖吃飯吧太太,指不定吃著吃著,先生的電話就來了!」
施潤拿過燕窩羹,並不知道那是燕窩羹。
窮孩子其實吃什麼都一樣,迷糊的,大口大口,當做是任務。
王姐看著眉眼都是笑痕,屬太太好伺候。
燕窩羹完了後才是正餐,六道菜,施潤每道夾了一筷子堆在自己小碗裡的米飯上,堆得飽満了,開始吃。
客廳座機叮鈴鈴響了。
筷子嘩地一下砸到桌面!
王姐還在布菜,險些被那急切的小身影撞到。
「喂……咳咳!」
施潤一口飯含在嘴裡跑步的,很容易嗆進了氣管。
「怎麼咳嗽?」蕭雪政在電波那頭問,聲音十分沙啞,掩飾不住的疲憊。
王姐立刻端過來水。
施潤咕隆喝了,一顆懸著的心被他的嗓音澆灌得立時綿軟,「你去哪裡了嘛!昨晚說回來睡覺的,你一天都不見人!
給你打電話為什麼是關機呢,你現在用誰的手機……」
「嘴巴閉上。」
施潤……氣怨咻咻地閉上了。
他那邊很安靜,他的呼吸低沉平穩,除了疲勞外,聽著似乎都還好。
隔了大約十多秒,是他在吸食香煙吐煙圈的輕微聲音,聽在耳朵裡再聯想他抽煙時半眯眼眸的樣子,會覺得很性感。
稍後他說:「我不在你正常上下學,有什麼問題?」
語氣稍重,可以想象到他肯定皺了眉頭。
「不是嘛……」施潤著急辯駁。
他沉音打斷:「手機自動關機了,抽空打的這通電話,忙不過來,今晚不回去,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施潤沉默了一會兒,乖巧卻也無限寥落:「哦,那你照顧好自己。」
「恩。」
乾脆利落,掛斷了。
施潤慢慢地放下手中圈著的電話線,把聽筒蓋回架子上。
沒電話之前盼他一通電話。
通電之後,鬱悶不減。
不過,總歸知道他人是平安的了,大概是公司事多,忙什麼大項目吧?
她也不能太貪婪過分的,聽說叔叔以前是工作狂人,直接在公司起居生活的,現在已經遷就她很多了。
不能做拖他後腿的女人啊。
……**……
A市中心醫院,住院部幽靜的走廊。
蕭雪政捏了捏一宿未眠而重度發緊的眉心,眼球上,幾根明顯的紅皿絲。
夜晚醫技樓不開放,早晨八點,醫生們推著推*帶姆媽去做了各項身體檢查,結果在下午五點左右全部出來。
張醫生和臨*的各科室專家討論過後,將檢查結果傳達給了病人家屬們。
姆媽的大腦需要逐步恢復,昏迷多年,聽說讀寫的能力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白天蕭雪政一直陪在身邊,姆媽認出了他,流下眼淚,唔唔地發出單字音節,說話尚且困難。
張醫生說正常,一口不能吃個胖子,恢復也是逐步。
蕭雪政不擔心這個。
姆媽最關鍵的身體問題,伴隨她的醒來,亟待解決。
而供體源早在兩年前就為姆媽找好了,檢測顯示,出奇意外地匹配。
蕭雪政心裡壓著這些事,眉眼黯然,逐漸喘不過氣。
紀遇南拽著他在走廊長椅上坐下,開門見山:「張醫生說姆媽的身體最遲拖兩個月。」
蕭雪政沉默著。
「昏迷相當於休眠,休眠期間她三年前移植的那顆腎臟與她原來的病腎共同分擔身體小幅度的新陳代謝,現在蘇醒,抑製劑失去作用,排斥反應會和三年前那樣兇猛,已經沒辦法做透析,皿液透析和腹膜透析都不行,第一次移植與第二次移植最恰當的時間間隔是兩到三年,無疑,現下是最好最佳時機。」
「我知道。」
紀遇南擰緊眉頭:「所以刻不容緩,雪政……」
男人俯身,雙肘抵在攤開的兩條長腿上,弓背的頹廢姿勢,「我會安排。」
紀遇南默然無聲,現在,每個人呼吸都是沉甸甸的。
……**……
時間過去一周。
這一周裡,施潤總共接到蕭雪政三個電話,包括那天晚上別墅座機的那個。
他說話很短,交代言簡意賅,歸結起來就是忙,詢問她有無按時吃飯。
他的聲音一次比一次聽著疲倦,每次通話內容涉及不到聊別的,因為他心不在焉不給予回應,說不了幾句,施潤隻能掛斷。
表面很聽話,按部就班,但心裡要被他折磨瘋!
昨天周五,她跟接送的司機撒了謊,說下午有兩節課。
其實隻有一節,四點下課,她拐了周蓓,從學校南門出去,打車直奔廣政集團大廈。
施潤沒下車,公司上下都認識她,以防他的職員幫他說謊話呢,周蓓下去打聽的。
得到的答案竟然是:「我們蕭總這一周都沒來公司上班。」
返回學校的路上,周蓓幾次說話,施潤都打不起精神。
當天晚上,他沒打電話給她,也沒打電話到別墅座機,施潤失眠了。
今天周六,施潤悶在家裡,一個人的時候很容易胡思亂想,時間變得異常難熬。
夕陽時分,她在樓上的影音室突然聽見外面有引擎熄火的聲音。
跑出來到樓梯口,別墅大門從外被人按指紋打開,進來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
蕭雪政換鞋擡頭,視線深邃,嗓音溫和:「沒出去玩?」
施潤沒說話,小手用力地扣著木欄杆。
他上樓來。
近了,施潤才看清楚這張輪廓,短短一周,又瘦削立體了不少。
他不在公司,不忙公事,那是忙什麼瘦削成這樣?
男人大手覆在施潤的後腰,稍一用力,把她摟進懷裡。
蕭雪政俯身把她吻住。
施潤掙紮了幾下,他舌尖出來,舔了下薄唇,微喘地深度凝視她一眼,用了力度,把她帶進了浴室。
大手從她臉蛋一路柔摸著下滑,臀部停住,開始解她的小襯衫。
施潤心裡憋著好多疑問,各種情緒,自然無心做什麼。
但人進了他的懷裡,聞到一周都很想念的迷人氣息,她漸漸地崩潰了。
這種事,一方過於主動的情況下也能進行。
他開了暖燈,到處都是熱熱蒙蒙,施潤身無一物,柔軟地被他摁在浴室牆壁上,腰肢被他結實的手臂牢牢扣住,迫使臀後撅,朝他張開。
男人的那個大東西,流出溫滑的液.體,在她腿裡面蹭,然後慢慢的,插.了進去。
施潤顫顫地閉上眼睛,樓下王姐和周嬸都不在,她發出了點點聲音,匈被他強悍出.進的動作撞得擠上牆壁,變了形狀。
男人覆在她柔弱的背脊上,垂著眼瞼,三淺三深有力地讓她舒服著,熱汗淋漓,他卻做得有些心不在焉。
傍晚六點,蕭雪政襯衫西褲筆挺地站在卧室,男人堅毅的短髮梢滴著水滴。
施潤躲在被子裡穿衣服,臉蛋還是紅暈的。
男人手指撫了下襯衫袖口,一絲不苟走到*邊,揉了下她的臉:「睡一會兒。」
施潤見他俯身拿*頭櫃的煙和火機,皺眉:「又要出去?」
蕭雪政看著她。
施潤一腳蹬開遮身子的蠶絲被:「叔叔,我無條件相信你才不問的,但我知道你這周根本不在公司!」
「我沒說我在公司。」
「那你在哪?一周不歸家,你在幹什麼?」施潤望著他瘦削下來更顯得無比冷感深刻的五官,眼眶有點潮濕了。
他不作答,壓著的眉宇深邃也諱莫,深深地看她一眼,轉身步出卧室。
施潤氣的小臉全白了,一個枕頭朝門口砸過去!
聽見引擎發動的聲音,她怔了兩秒,立刻跑下*,跳過枕頭下樓,拿了車庫的遙控鑰匙。
三分鐘後,一輛小QQ隨後下山。
施潤開車次數少,這次匆忙,駕照本本都沒帶,心虛加上跟蹤的高度緊張狀態,車開的並不穩。
好在這個路段車輛不多,一眼可以看到前面那輛黑色奧迪。
她一路尾隨,就想知道他到底要去哪裡!最壞的情況,他又和葉離牽扯在了一起?
施潤搖搖頭,不願這樣猜想。
三輛車的距離,黑色奧迪駕駛座,沉默握著方向盤的男人減緩了些速度,深邃複雜的視線從後視鏡上收回。
施潤一路跟一路注意馬路兩邊的建築物,越跟她心裡越沒底。
直到叔叔車開進了A市中心醫院,醫院內有小馬路,黑色奧迪一路往醫院最後面的VIP私人加護病區開。
小唯的住院樓都過了,叔叔是去探望哪位病人?
黑色奧迪在停車區域停下。
施潤的小QQ距離二十米,也跟著停下。
鐵灰色襯衫筆挺高大的男人,下了車,傍晚火紅的夕陽下,側影冷峻,行色匆匆,步入一幢獨立的白色樓棟。
這棟住院樓與其他住院樓隔得很開,氤氳在一叢叢高樹下。
施潤跟著進大門。
長長的一條顯得壓抑的白光走廊,走廊盡頭處,叔叔進了感應門,施潤朝那道遠遠的感應門走過去。
感應門裡,男人長指抵了一下太陽穴,交代負責安全檢查的暗處保鏢和明處的護.士:「等會兒有個小女孩過來,不用攔著,讓她進。」
蕭雪政進了病房,沒有關門,讓病房門處在打開的最大狀態。
他一時站在房門口,直到耳朵裡傳來由遠及近的清脆腳步聲,他才斂下眼眸,朝病*走過去,搬了把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