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在歐洲到底發生了什麼,回來後變成這樣?【6k】
施潤心裡琢磨著,不禁雀躍又感嘆。
這一對,折磨死她這顆心了。
當時蕭靳林在A市出院的那天,那場以施潤憤怒質問的談話裡,施潤還記得他當時寥落悲傷的表情。
他慣來克制,施潤跟他相處四年,沒見他臉上多少情緒波動,這人太過沉著穩素,可他那天的眼底,密布的遮也遮不住的疼痛,是施潤無法多看的。
蕭靳林說:小寶遠走,一定是他讓她痛極了,受不了了,痛徹心扉才走的。
其實施潤看在眼裡,覺得蕭靳林或許比小寶更痛苦吧。
受他誤會,四年裡被冷落折磨的人是小寶,四年後,他全部想起來了,回憶當初種種對待小寶的態度,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他是個男人,是個責任心很強的哥哥,從心底某一方面來說,他對小寶的感情太複雜深沉,從小養到大的,呵護著的,誰也不允許傷害的,最終最可笑的,卻是自己傷害了她。對妹妹做了那種事,他從心底在割裂自己,看不起自己,無法原諒自己。
當即去找小寶,出現在她面前,蕭靳林覺得這無疑又會讓小寶痛楚,她做了選擇,已經放下,說過這一次徹底對他死心。
時間在走,他卻到底,控制不了自己悸動的心了。
找過去了便好。
蕭靳林這種沉澱型的悶性男人,衝動一次,實在不易。
施潤心裡滿滿的動容,和蕭靳林的秘書道別,出了GE大廈,在陽光下仰面閉眼站了會兒,好心情寫在臉上,上了車。
立刻拿出手機,不管時差什麼的了,給小寶撥過去。
沒打通。
施潤皺起細細的眉,又給蕭靳林直接打。
沒有接聽。
這是約好了是嗎?
她沒有再打,其實打過去有點尷尬,急急忙忙的她怎麼問呢?
還是讓他們兩個人安靜地見面,順其自然地處理吧。
她靜候佳音。
從GE大廈回到以前的小區,在王奶奶家陪出院的老人吃過午餐,下午領著孩子們回了小區三樓的小家,休息會兒,施潤答應了寶貝們,傍晚要帶他們去熟悉的地方玩。
孩子們在這裡成長三年,雖然人小不記事,但也有諸多的回憶。
午睡醒來,施潤給叔叔發簡訊,今天不是周末,不過是不是周末於他而言也沒什麼差別,他事業心重,周末白天去公司加班是常事。
尤其最近,因為醫生的叮囑,叔叔很少近她的身,明顯感覺到他花在工作上的時間多了。
不知道他忙不忙,先發簡訊問問。
發過去後,等了十多分鐘,男人直接撥了過來:「老人家的身體怎麼樣?」
「老人病,呼吸衰竭,今天好點就出院了。」
那頭頓了頓,文件翻頁的聲音,男人的嗓音不重不輕,隱有壓迫感:「出去幾天了?要野到什麼時候才回家?」
「……」
什麼野……
看看這都什麼用詞!
她帶著他孩子出來的,去哪兒野了?可真是。
施潤來這邊第四天,頭回給他打電話,四天前下飛機給他發了簡訊,晚上睡前發了簡訊,均是不回復。
主動聯繫著,不回復怪她嗎?
施潤知道這人心眼極小,四天前帶寶寶出門時他在鄰市出差,施潤電話裡跟他說的臨時起意,蕭雪政不同意,讓她等到他出差回來,一家四口一起去,那時候王奶奶病情嚴重,施潤哪裡能等?
這會兒還在生這個氣。
她還就不能在外面玩兩天啦?得時時刻刻圍在他身邊以他為中心轉?
「反正我答應王奶奶了,和孩子們多陪老人家幾天,歸期還沒定。」施潤鼓著腮幫說。
那頭沒了聲音,隨即啪地掛了電話!
非常明顯,氣得不輕。
管你個老男人!越老越彆扭,越難伺候!
在深圳多留了三天,施潤的賊膽也就那麼大,二月十七,帶著兒子女兒乘飛機返回。
原本以為是家裡的司機來接機。
下飛機一手牽著一娃出了通道,就看見筆挺站立在過道外的男人,高領薄黑色修身線衫,深棕發黑的皮夾克,黑色長褲,休閑中顯現出一個男人尊貴成熟的質感,身材比例高大完美,穿衣又顯瘦均勻。
旁邊幾個經過的女孩子都放慢了腳步。
這人幽黑的眸色掃了母子仨一眼,在小冰淇淋掙脫媽咪的手小短腿跑過去時。
他抿著薄唇勾了起來,終於有了點笑意,俯身寬厚的一雙大手抱起女兒,在空中晃了晃,有力的手臂圈緊了裹進懷裡,親了一口,低醇地問:「想爸爸沒有?」
小冰淇淋有點呆的,蕭雪政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女兒面前自稱老爸。
小傢夥反駁過幾次,卻拗不過大人嚴肅的表情,也問過媽咪,媽咪支吾,小冰淇淋現在在半認不認老爸的狀態。
完全看心情。
這會兒剛下飛機,小胖臉頹頹的,有點累,肉肉的小手把爸爸硬硬的臉推開了,表示不要親親啦。
爸爸挑了墨眉,不在意地抱著,等兒子過來的時候,男人的手掌摸一下小紳士的腦袋,是父子倆的親昵方式。
「嘿,老男人。」兒子的問候。
「……」
然後,父子仨轉身走出機場。
被冷落在後面拖著拉杆箱的小女人……
……**……
一家四口上車。
施潤站在外面,瞟了上駕駛座的男人一眼,微微嘟嘴去了後座。
蕭雪政眉眼不擡地開車。
從機場到家一個半小時,冰淇淋不多話,嘰嘰喳喳的是小丫頭,「媽咪,我們買的紀念品東東呢?」
施潤給女兒翻出來。
小傢夥一件一件整理著,最喜歡清點東西了,像小掌櫃一樣,蕭雪政看了眼後視鏡,眼底溫柔:「告訴爸爸,都買了些什麼?」
小冰淇淋開心的不行,也最喜歡別人問她這些問題了。
「我的小花傘,箱子裡我最愛吃的糕糕,葛葛的小手槍,還有給你買的這個刀子哦!」
刮鬍刀啦,在文化巷買的,款式別緻,一眼看中就想到了他。
早晨他在浴室刮鬍茬的樣子太迷人,一手撐著洗手台,光著上半身勻稱的肌肉,微微弓背的慵懶模樣。
一千多大洋,施潤沒想就買下了。
這會兒施潤看著女兒小手舉起來,炫耀地給前面的男人看,臉上有點掛不住,視線錯開了後視鏡。
男人朝後視鏡瞥了眼,眸色幽深,卻沖女兒問:「小冰淇淋給爸爸買的?」
不等小傢夥回答,施潤攏起袋子:「收起來吧,回家再看,路上顛簸等下都掉了。」
「哦!」
她轉身和女兒說話,側臉卻感覺到後視鏡裡投過來的兩道視線。
回到公寓,一家四口和過來的唐意如用過午餐。
下午一點半,蕭雪政把女兒放在沙發上站起身,皺眉看了下腕錶,拿了茶幾上的車鑰匙。
施潤在餐廳幫王姐收拾,唐意如眼看女婿走到門口,女兒帶著孩子回來,吃飯一句話也沒和女婿說。
唐意如走過去,沖女兒使眼色。
施潤擡頭,瞧見把門開了在換鞋的男人,換好鞋站直身軀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眸色淡寡,沒什麼情緒。
施潤磨蹭著,手腕被媽媽揪了一下,才不樂意地走過去,也沒搭理他,低頭把他的黑色棉拖整理好。
男人的一條長腿已經跨出去,在施潤起身時,忽的大手攥了她的纖細手腕。
施潤來不及叫,被他扯了出去。
公寓大門關上,天旋地轉,施潤被男人堅硬的身軀逼在門口的牆壁上。
擡頭時,他的氣息和用力的吻,都落了下來。
「唔……」身子一酥,裝模作樣掙紮了兩下,軟了下來,口腔被徹底侵/占,喘不過氣,施潤迷離地半睜著眼睛,嗔惱地看他。
他濃密的睫毛有些硬,一再刮著她的眼窩,很癢。
半晌,纏得她舌跟生疼,施潤一雙小手急急地推他兇膛,嘴裡溢出低/哼。
蕭雪政沉喘,皺眉撤出來,兩人鼻尖抵著鼻尖,男人粗糲的拇指摩挲施潤的臉頰,食指把她下頜捏起來,又啄了啄,嗓音低沉性感:「怎麼不理我?」
施潤趴在他兇口,手指憤憤撓了一下他的鎖骨窩,「誰不理誰了?」
他的大手按在她腰際上,不老實地往下幾寸,緩慢柔著,沒說話,閉著眼睛喉結滑動。
隔了會兒才鬆開她,又看了眼腕錶,右手插進長褲口袋班轉個身,回頭淡淡挑眉:「刮鬍刀我很喜歡。」
施潤自動忽略他皮帶以下,手在幹什麼,通紅著小臉朝他啐了句:「五十塊錢的蔔羅貨,愛要拿去,誰稀得你喜歡!」
他笑,深深邃邃盯著她臉。
「看什麼,挖你眼睛!」施潤兇他一聲,趕緊地開門躲進去了,心跳哐啷哐啷的,一擡頭,瞧見站在鞋櫃邊的媽媽。
施潤這臉唰地皿紅!
剛才門關嚴實了沒有阿喂!
……**……
小摩擦什麼的,通常男人一個霸道的壁咚深吻就解決了。
接下來的日子,施潤整個人飄啊飄,等待著新春開學!
當然還有一件讓她極度掛心的事,蕭靳林那貨去歐洲出差,出那個別有用意的差,出的怎麼樣了啦?
這邊努力孜孜不倦地給小寶發郵件,沒良心的一封也不給她回。
那邊也不敢貿貿然打蕭靳林電話。
二月底的某天,施潤無意瀏覽網頁新聞,一個花邊報道居然是關於蕭靳林的!
昨日晚九點德瑞國際大酒店,GE總裁蕭先生和代中女老總黎毅雅女士一同在酒店大門口並肩進去,據悉,酒店大堂裡黎毅雅的父親,香港特別行政區某官員也在,媒體猜測,疑似見家長?
新聞爆出後,雙方都未做說明。
施潤要爆!
趕緊地搜索翻閱連日來的新聞,這條花邊佔了一天的頭條,大家紛紛猜測,GE總裁和代中女老闆可能近期會訂婚?強強聯姻?
這特麼怎麼回事!
不是去找小寶了嗎?
怎麼回來後又和這個黎什麼的扯上了!
雖然媒體捕風捉影,見家長什麼的施潤覺得肯定是炒作居多,但蕭靳林和這女人在酒店門口的照片,是真的。
施潤淡定不了了,立即上網聯繫小寶。
打開這丫頭的臉書,好嘛好嘛,一段時間沒看,居然多了這麼多照片。
風景,自己做的美食PO照,翻到後面,發現小寶和一個外國帥男孩的合影,好幾張呢,不同的背景,更有一張是在家裡,因為施潤見過小寶住的房子的照片的!
照片上小寶每一張都有笑容。
這難道……小寶到英國兩個月,迅速被注入歐洲浪漫文化,轉移注意力,開始了新的戀情嗎?
一個人的精神和氣色,是能從她的眼角眉梢看出來的。
小寶好像真的好了許多,看照片都能感覺出來開心了,去了哪裡,幹了什麼,自己學習的過關考試成績,還有做的軟體,這些日常,她都曬了出來,感覺她生活很充實。
如果還是低落自閉,她不會這樣的。
施潤突然為蕭靳林疼起來,終於跨越了障礙鼓起了勇氣去找人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倆人在幹什麼呢?
本來說好的靜候佳音,死了施潤一臉。
照片上還有許多外國人的臉,男的女的都有。
施潤其實一直覺得小寶挺吸引人的,到哪裡都能交上朋友,她本人的魅力原因吧。
之前陸銘跟施潤聊過,傷心失落的時候找施潤這個大姐姐談了心,陸銘就曾說,小寶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坐在那裡,站在那裡,不管她囂張還是怎樣,或者她在笑,但她眼底其實很憂鬱,偶爾的寂靜讓她的身上散發出濃濃的孤獨。
陸銘說,男孩子容易被看著有故事沉澱了很多歲月的女孩子所吸引。
估計這個外國男孩,骨子裡的浪漫主義,是不是也被單眼皮狹長大眼睛的東方女孩吸引住了呢?
施潤又想,小寶和蕭靳林,如果真的回天無力,可惜歸可惜,但如果小寶另外找到了幸福,笑容變得多了,開朗起來了,那施潤感謝那個給她這些陽光的男孩子,不管是誰。
因為愛,是一件美麗的幸福的事,讓她哭,痛苦,那都不是好的愛情。
唉,施潤管不了他倆了,看起來就是在漸行漸遠啊。
估計蕭靳林去歐洲這趟,事兒還挺大,不然他那麼個沉著淡定的男人,不是受了刺激,回來後不會和這個黎毅雅湊近。
該不會小寶真的亂來,和國外那個男孩子……
施潤想不下去了,可是又不能打電話去問,好奇鑽心,也隻能忍著。
……**……
龍鳳胎的名字,蕭雪政終於選好並且去了當地派出所改過來了。
葛葛叫做蕭沐琛,MM叫做蕭沐語。
人到中年,子女的事情蕭雪政很上心思,找大師商討過,兩個孩子命裡缺水,這名字他滿意。
施潤也滿意,言情小說看得多,就喜歡這種文藝又筆畫超多的,顯得人高檔次!
當然,比起她的施寶,施小寶,還是差點兒。
二月的最後一天,蕭家四口逛商場。
大小冰淇淋幼稚園開學了,要採購學慣用品啊,這些小東西。
施潤對這事兒無比的積極,提前兩天就在叨叨著,提醒著叔叔把這天空下來。
為什麼呢?
因為某個二十五歲的大孩子,也要上學啦,也要準備文具書包等等等等N多東西的誒!
一大早,一家四口起*了。(其實施潤興奮得五點天蒙蒙亮就醒了,但是不敢動,眼巴巴地躺著盯著,等待著男人冷硬的眼睫毛眨動。)
蕭雪政定的行程是先去商場,給孩子速度買完,用了午餐,下午太陽正好,帶兩個小的外加一個半大不小的去郊區公園,踏青,放放風箏。
上午十點,開車來到市中心的文化商場,兩個小時的時間,蕭雪政認為買孩子東西足夠了。
這家文化商場分類並不明確,商鋪卻琳琅,孩子們的東西居中在二三層。
事先列了清單,採購起來不費時間,即便小冰淇淋臨時看見個什麼喜歡得緊,也不用糾結,當爸爸*女兒沒個度,在旁的小孩子艷羨的目光裡,大手一揮,收銀台簽字唰唰行雲流水。
不一會兒,蕭雪政手裡好幾個袋子了,對比清單,買的隻有多沒有少。
「走吧。」男人開腔。
小冰淇淋被老爸寬厚的大手牽著,冰淇淋在一邊跟著,帥爸爸帶著龍鳳胎走向觀光電梯。
電梯雙門打開,蕭雪政牽著MM進去,冰淇淋停了停,「媽咪?」
電梯裡轉身站定的高大男人視線一掃,黑下臉,這小王八包子杵在專櫃玻璃門邊,不過來。
「幹什麼?」語氣發沉。
施潤小手摳著玻璃門,嘴兒噘得老高了,不說話,腳也不動。
電梯雙門自動關上,蕭雪政伸臂攔著:「過來!」
施潤一甩手跺腳,嘟起扁扁的嘴擡頭,控訴地瞪起大眼睛大聲道:「一直給孩子們看看看,那我呢,我不也是要上學的人?直接忽視我……我不管,我也要買,不給我買我就不走了!」
蕭雪政:「……」
周圍人聽見動靜看過來,沒明白這一家,到底是夫妻帶著倆孩子還是一個老男人帶著仨孩子。
男人面色青黑成碳。
早就知道,早特麼就知道,這臉,終將有一日要被她丟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