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太太生氣,花和禮物都哄不好
機場接機大廳。
施潤邊吼的時候,強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墜了下來。
廣播從晚上八點開始,就在循環播放從美國飛到國內的飛機,晚點了,出事了。
她很擔心,很怕那架飛機上有他。
焦急地一直給他打電話,一開始不通。後來,好不容易通了,卻沒人接。
再後來,有人接聽了,是個女聲,聽著很年輕……
那一刻,所有的著急等待,都變成了她在犯蠢的諷刺。
既然有佳人在側,幹嘛還要她來接機?不是耍人是什麼?
眼淚流的洶湧,兇腔內積攢的情緒好像全部爆發。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管周圍多少人看著,施潤哭夠了,從地上起來,綳著臉,拖著站麻了的腿,買了返程的機場大巴。
發誓,這輩子再理那老混蛋就是小狗!
…………
黑色商務車上。
女特助戰戰兢兢扭頭,望向後座:「總裁……還是關機嗎」
男人將手機擱置一旁,斂目,濃長深黑的睫毛在光線裡微微闔動,「恩,太太生氣了。」
女特助心裡一咯噔,不會是她接了電話的原因吧。
忐忑的往後視鏡看去,卻見老闆不僅沒生氣,還略略勾起了薄唇。
「總裁?」特助詫異。
蕭雪政慢悠悠地擡頭,「太太生氣,得哄。怎麼哄?」
「這個,我沒見過太太本人。」女特助不太好貿貿然給建議。
男人眉峰挑了挑,嗓音迷人:「她?有點像路邊的阿貓阿狗,頑強不嬌氣的小可憐,但是太蠢了,又笨又遲鈍,不過惹急了爪子偶爾也鋒利一回。」
女特助吃驚,阿貓阿狗?
老闆這麼形容太太,聽著好嫌棄,但語氣怎麼那麼溫柔?頑強不嬌氣,小可憐。太太一定是,相當可愛的那種女生。
「總裁要不送束花或者精美的小禮物給太太?女人對這些最沒有抵抗力。」
「恩,」男人沉吟,蹙眉點了下頭,如墨的視線隨意擱在車窗外:「如果花和禮物還不行,那就直接扔去*上。」
「……」
總裁,這種話您在心裡偷偷對自己說就好……
…………***…………
在施潤鐵骨錚錚決定這輩子再也不理某個混蛋的第三天。
腰酸背痛,從排練室回到宿舍。
累的,晚飯都不想吃,躺在*上,和菜菜微信聊天。
手機有新的簡訊進來。
點開一看,施潤被子裡滾來滾去的身體立刻不動了。
死頭牌發過來的:【叔叔問個問題,女孩子為什麼有這麼多氣要生?】
什麼意思?拐彎抹角諷刺她小心眼?
她冷哼,從容不迫地回過去【我也有個問題,男人為什麼有那麼多女人替他接電話!】
等了半天,沒有回復,果然王八蛋被噎死了吧!
正要發怒,宿舍門敲響。
是隔壁宿舍的女孩子,遞過來一個精緻的布袋子,「施潤,樓媽說有人給你的。」
「什麼東西?」
女孩搖頭,看了眼布袋,「你小心點,裡面不知道什麼,好像會動。」
施潤驚疑不定地接過袋子,沒敢關門,把布袋放到桌上,忐忑地拉開拉鏈。
裡面卻是猛地竄出來一團漂亮的雪白,伴隨一聲極其不滿地『喵~」
「……小三兒?」
施潤瞅見這許久不曾見的圓圓餅臉,又驚又喜,強抱一個先!
蹭夠了香香的漂亮貓毛,施潤把小傢夥放下,這才發現小三兒嘴裡叼著東西。
一隻滴著露水的漂亮玫瑰,花枝上掛著一串極為精緻的手鏈,光線下亮閃閃的,小巧惹眼。
施潤被那做成小動物頭像的精緻水晶吸引了視線,隻有三小顆,看著像非常名貴的鑽石。
小三兒在陌生的地方她不舒適,四隻毛茸茸的腿立得很直。
圓圓的眼瞅著施潤,見施潤望她了,又喵了聲,貓臉朝著窗戶。
施潤會意。
小步挪動著,往窗戶走,快速探頭一望。
果然,宿舍樓下,臨街的人行道上,卓然而立的一道挺拔身影。
黑色質感的毛呢大衣披在肩上,他在抽煙,姿態隱晦,透著三十多歲男人特有的深沉氣質。
施潤的心,和捧著那朵玫瑰的小手,毫無徵兆地都顫動了一下。
周圍經過的女同學,有藝術系的明顯認出了他,遠遠地不敢靠近地臉紅著打招呼。
男人五官上不見多餘情緒,卻不失紳士風度,淡淡頷首。
突然,他擡頭,幽深懾人的視線直直射過來。
施潤嚇得立刻蹲下!
「潤兒,你蹲在那幹嘛?」趙明明回來了。
「貓?」周蓓一眼看見桌上的小客人。
施潤偷偷拉上窗簾,站起身時,手裡的東西沒來得及藏。
「哇,某人收到玫瑰花了哦!」
「還有鑽石手鏈。來吧妞兒,說說誰送的?」
「不、不是啦……」施潤一張臉憋的酡紅。
解釋了一個晚上,越解釋越亂。
施潤如坐針氈,生怕樓下男人沒耐心衝上來,因為小三兒的出現,吸引了一大波來看貓的妹子們,要是讓她們發現男神老師送了她東西,她明天不要見太陽了!
寢室裡被圍個水洩不通,一直到晚上十點半,宿舍樓即將關門。
施潤才趕走絡繹不絕來看貓的少女們。
鮮艷的玫瑰和漂亮的手鏈擺在桌上,她細細的看了又看,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可是,蠻入她眼的,說不清是女孩天生對這些沒抵抗力,還是因為送的人是他,而格外待見著。
拿出手機,拍了照,又依依不捨把手鏈繞到小三脖子上,把花也還回她嘴裡。
摸摸小傢夥的腦袋:「你乖,我把你送下樓,直走,你爸爸的車就在那,你這麼聰明,沒問題的對不對?」
施潤停在宿舍樓拐角,彎腰放下貓,她才不會出去見他。
小三兒走幾步,回頭又看看她,施潤沖她笑,「對,往前,聞你爸爸的味道。」
直到小三兒不見了,施潤緩緩站起身,貼在牆角,手指蜷曲地放在心口位置,那裡跳的很厲害。
沒法不為這男人玩得一手成熟浪漫而心動。
太壞了,欺負她抵抗不了毛茸茸的小東西,就派小三兒來攻陷她?
哼,才沒那麼容易就原諒你!
-
於是。
某個拿出史上最強耐心在樓底下枯等了三個小時,一直覺得見老婆勝券在握的男人——
打開車門,隻瞅見一隻脖子掛著手鏈,快要把玫瑰花吃掉了的貓,肥圓的身體,一扭一扭地走過來。
俊臉陡然陰霾。
小三兒等在車門邊,久不見爸爸把他抱上去,隻好伸出小短腿,艱難的爬啊爬。
終於爬上了車。
頭頂卻落下男人冰冷沉沉的一句:「新媽媽呢?禮物也沒送出去,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靠靠靠!勞紙對你不失望?做錯了事你親自上去跟老婆認錯啊,躲在這裡跟勞紙嘰嘰歪歪!
男人把貓脖子上貨真價實在美國特別定製的鑽石手鏈扯下,揚手扔向車窗外。
情緒惡劣,冷眸掃了眼宿舍二樓某個窗戶,大手轉動方向盤。
送花和禮物還不收?給他拿喬兒?等著老子把你扔*上,女人,就欠暴力收拾!
……**……
十二月十五。
A大學生活動中心,張燈結綵,熱鬧非凡,掛著的紅色橫幅和LED顯示屏上都寫著:喜迎元旦,歡慶晚會。
施潤的話劇節目在第七個。
舞台後面,她正在最後一遍緊張的排練。
很快,節目到了。
幕布拉開,施潤站在舞台中央,忘了緊張不緊張。
女孩兒的身段被光影剪得尤其婀娜,薄紗遮面,朦朦朧朧就開唱。
整個表演的過程,施潤還算輕鬆,舞蹈難度不大,台下觀眾也很給力。
不過,隱隱的,她總感覺二樓有道漆黑懾人的視線,鎖在她身上,壓迫感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