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潤潤要多努力這裡才會有潤潤?
王姐瞧著先生的神情,不敢隱瞞,「太太到現在還沒回來。」
末了,補充一句,太太的手機關機。
周嬸在一旁跟著點頭,憂心得眉眼垂塌著。
那渾身冰冷的男人,修長手指按住眉心,高大身軀行至客廳中央,第一反應是著急,家裡的孩子丟了的那種反應。
今天周末,她不上課,下午接到王姐電話,說她約了她那個朋友出去玩,貪玩到現在忘了回家?
他車鑰匙都沒放下,水也不喝一口,轉身就要出去。
「先生,」王姐瞧他緊鎖眉宇臉色也不好,實在疲倦得厲害,就說:「咱們再等等,你坐下歇歇,太太乖,懂事的,指不定在回來的路上,手機可能沒電了。」
蕭雪政搖頭,「不放心。」
那麼小一點人兒,腦袋又不好使,大晚上了。
走到玄關處,換鞋時擰著眉頭道:「讓吳叔把她那個朋友的地址發到我手機上。」
八點四十五分。
白色卡宴停在一棟灰舊的小區。
車裡的男人眉眼沉沉地抽鑰匙下車,長腿在黑暗中坑窪不平的小區地面邁得很快。
他微揚下頜打量了一眼這起碼十幾年前的建築,樓道的感應燈第一盞就是不亮的。
蕭雪政立刻想到,她晚上回家,如果她的朋友不送,她一個人就得經過這樣黑暗的地方。
上樓的腳步加快。
五樓,灰暗生鏽的防盜門前,西裝革履筆挺佇立的男人敲門。
門很快開了。
江州站在昏暗光線的客廳裡,二十四歲大男生注視這道挺拔卓然的成熟男性身影,眼睛看到的都是矜貴不凡,江州陌生又拘謹:「請問找誰?」
這人點煙,神情不好,但語氣紳士:「我太太,施潤。」
江州停頓一秒,友好一笑,「蕭先生,小潤剛走。」
那眉眼沉鑄的男人越過這個男孩往一眼可掃視的窄小客廳晃了一眼,淡淡頷首,轉身下樓。
江州立刻關門,拿手機走到卧室裡才講話:「菜兒,小潤老公找過來了,你們到底在哪裡?!」
蕭雪政下樓回到車裡,卡宴沿途返回,他一邊注意馬路兩邊,一邊給別墅座機打電話,太太回去了立刻通知他。
但是等到九點一刻,王姐也沒給他來電話。
蕭雪政擰起眉宇,手機裡她那個朋友的電話快打爛,一直沒人接,他開始著急。
九點半,他開車去了A大,這學期沒準她住宿舍,留了*位,他聯繫校領導確認過,不在宿舍。
從A大出來,他站在路燈下抽煙,一根接一根,習慣掌控她,習慣每天下班回家她黏過來,今天這樣的情況是
頭一回,他很不習慣,很焦躁,又急又氣。
拿起手機,聯繫警局熟人。
……**……
同一時間,江州坐鄭天涯的車,兩人在酒吧裡找到那兩個女孩。
鄭天涯腿還沒怎麼好,但立刻過去要抱菜菜懷裡睡著的人。
菜菜阻止,眼神詢問江州怎麼天涯也來了?
江州撓頭,「他有車啊,快點。」
酒吧外,菜菜費盡口舌,江州也攔著,鄭天涯行動不便,眉眼陰鬱地看著菜菜扶著那醉了的女孩上車。
計程車離開,鄭天涯低頭盯著路面,「我不願意她這樣,我現在是外人,但如果她跟著那個男人還出現今天這樣獨自喝醉的情況甚至更嚴重的情況,江州,我什麼也不會顧忌了,家仇不報了,活著一天,我帶她離開。」
……**……
蕭雪政十一點接到別墅座機電話,王姐電話裡說,太太被朋友安全送回家中。
他從警局辦公室的椅子裡站起身,動作幅度大得旁邊的警員都看過來。
煙灰缸裡是一缸的煙頭,朋友把他送到警局外面,取笑他,小題大做,瞧著他神情詢問:「這樣的精神狀態開車沒問題?」
那西裝沾了濃烈煙味的男人,迅速驅車離開。
十一點三十五分,女傭開的別墅大門,敞開的門刮過一陣有煙味的疾風。
那身高腿長的男人鞋也沒換,徑直走到客廳,客廳沙發上,蜷縮著他找了一晚上的人,搖頭晃腦,兩腿晃啊晃,神志不清醒地跟王姐周嬸不知道嘟囔什麼,脆脆地叫著。
蕭雪政遠遠盯著她,神情冰冷地走過去,男人大手不控制力度,雙虎口掐住女孩細軟的咯吱窩,把她提溜起來,直把人拎得腳離開了地面,那一身的酒氣讓他發了脾氣,甩手把她扔回沙發!
「先生!」王姐大叫。
周嬸立刻去看太太,太太醉的,摔痛了可能也不知道,哭著哇地一聲要吐。
蕭雪政轉過身,一秒內又轉回去,神情可怕至極,但終究是拎著他的人去了洗手間。
施潤吐得天昏地暗,胃裡好難受,身體好痛苦,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但迷濛的,背上總有一隻大手輕輕拍著。
她知道有人在照顧她,這個人討厭她,把她拎來甩去的力度很大,但又在她難受哭的時候默不作聲刮一下她的眼淚。
折騰到將近一點,喝了醒酒湯,施潤的甚至清醒了點。
有意識的時候睜開眼睛,瞧見自己正被那臉色極差的男人從浴缸裡抱出來,渾身光著濕漉漉的,有雙非常漂亮的男人手拿著浴巾給她擦頭髮,擦完頭髮又擦身體,最後那雙有溫度有力度的手臂,將她抱起來。
身體懸空,在他懷裡擱著,晃動間,她被放到*上。
頭頂是他放大的堅毅下頜,有性感的青澀鬍渣,施潤伸手,白白細細的手指摸上去,果然紮人。
蕭雪政鼓搗沖劑的雙手一停,皺眉斂目看那獃獃望著他,好像有許多話要說,好像又要哭的小人兒。
他注意到她眼眶腫紅過。
那隻柔軟帶著香氣的小手並沒有放下,摸著他的下頜捧住了他的側臉。
「叔叔,照顧我辛苦嗎?」
男人緊抿薄唇,在*沿坐下來,不言不語盯著*上嫩嫩的一小團。
那悲傷的一小團又發出嗡嗡的哭音,「我看不懂你,乾脆就對我壞到極點啊,你給一巴掌,你又給一顆糖……」
男人擰眉,大手握了她捧著他臉頰的小手,修長手指滑到那細細白白的手腕處,抓住她:「今天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學壞,要喝酒?」
他問過吳叔,吳叔說看著她進了她朋友家,行蹤沒有問題。
因為他早晨兇她不準她去醫院,不開心,所以和朋友去喝酒?
施潤癡癡地看著這張男人俊臉,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生得修長凜冽,一個男人有那麼漂亮的雙眼皮,痕迹很深,緻使這雙迷人的眼眸更令人看不透徹,她想看清楚,他眼底究竟有沒有她的存在,白天能欺騙她和前妻會面,晚上又掛心她尋找那麼久還這樣照顧她。
她本來是心灰意冷,但卻又被他這樣的行為迷惑。
他究竟,心裡在想什麼?
施潤濕漉漉的大眼睛裡全是他,小手從他的臉下滑,滑到他的心臟位置,隔著黑色襯衫,戳了戳,硬邦邦的。
「這裡,這裡有潤潤嗎?」
蕭雪政瞧著她醉了的臉蛋,但那雙隻望著他的大眼睛,烏黑又清澈,有些紅紅的,一眨不眨,惹人憐愛。
他語氣不禁一柔:「躺好,給你冷敷一下。」
他俯身去夠水盆裡的毛巾,那隻小手著急地揪住他心臟那塊的襯衫,揪得緊緊的,又開始哭,「潤潤要多努力這裡才會有潤潤?」
聽著哭聲,他神情片刻微滯,皺眉撫上她的額頭,低語:「別問這種傻問題。」
心裡沒她,他一晚上的焦急又算什麼?
施潤恍惚地看著他,心裡今天被他鑿出來的洞好像又被他此刻的話語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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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媽蛋,一個男人的感情細微變化真不好寫,繼續寫。。。第二更兩點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