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小蝌蚪給爸爸:你倒對我的事一清二楚?
初冬醫院的走廊,咖啡已經不冒熱氣。
男人筆挺佇立,眼底若無情緒瞧了一會兒,移開視線。
在接到她的電話之前,繼續正開車往德輔醫院趕。
山腰和公路的交叉路口發生惡性車禍,導緻傷者數人,送往的醫院分配裡,肯定有德輔。
外傷急診科通知他的意思是,他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身為德輔現在的負責人,於情於理,他需要第一時間趕到,安排好急診室,做好監督和鼓勵工作。
卻接到了她的求救電話。
他當時停車,指導她野外緊急插管完畢,她拜託他不要掛電話。
他就沒開車走。
直到她的那位『朋友』順利上了救護車,他才開車。
卻在通往德輔醫院的十字路口,鬼使神差拐了彎。
這份惻隱之心,在發現她看她那位『朋友』的眼神時,變成了一個單方面的笑話。
究竟出於什麼心裡?
紀遇南不明白。
明白的是,現在的自己非常生氣,莫名的一股氣竄在兇腔。
男人沉思靜立,側影在光暗的交替裡,形成一幅安靜的畫。
引得那旁護/士台的小護/士們也跟著一動不動,看的癡然。
小護/士們覺得紀醫生微微皺眉像在想事的樣子真是太迷人了,但是紀醫生一直盯著那杯咖啡,有一點點帶著仇恨的目光……是為什麼呀?
這人忽而轉身,俊臉清若平靜,修長手指指著那咖啡,紳士地沖著其中一個離得近的小護/士:「椅子用來給病人家屬坐著等待,咖啡請扔了吧。」
「哎,好的紀醫生。」
*輕快地照做,又說:「好像是剛才許實習醫生放下的,我以為她還要回頭來拿呢。」
這人面孔看著似沉了些。
半轉個身,雅然的嗓音透著手術後的一點疲憊,卻十分好聽:「麻煩你去給我買一杯熱咖啡,加三勺奶。」
小護/士臉紅紅的,詫異地:「紀醫生,我馬上,你稍等哦!」
那人點頭:「請送到辦公室。」
轉身走了。
小護/士往咖啡館跑,又覺得不對耶,紀醫生的辦公室堪比院長級別的豪華,有咖啡機啊,而且他也不喜歡喝外面的咖啡。
……**……
半小時後,許願雇傭的看護趕到。
顧霆在昏迷中,也沒什麼可照顧的。
許願出來病房,坐在椅子上,心情複雜地通知了顧霆的家人,但沒有通知許藝。
身上皿跡斑斑,她去衛生間,冬天裡一抔冰冷的水洗了臉上的皿跡。
原本打算回實習更衣室換衣服好好洗個熱水澡,早晨才有精神上班的,又一想,要不還是去找紀遇南吧,再次跟人家道聲謝。
感覺他剛才態度有點不尋常。
她還是沒明白,這男人說變臉就變臉,怎麼突然的就好像特別冷漠了。
……**……
來到辦公室前,門沒關緊,一陣加奶的咖啡熟悉香氣飄出。
許願一聞,是她老買的醫院旁邊那家咖啡館的咖啡味道,這奶味,應該加了三勺。
什麼意思嘛?
她買的咖啡這人不喝,不理。
扭頭又自己跑去買了一杯。
搞不懂他究竟怎麼了。
許願心裡就莫名的有點抓味,這人看著溫潤,實際深沉,似是而非叫人面對時會有壓迫感。
她在門外定了定,擡手敲門。
意料中無人應答。
許願撅了撅嘴角,大方地自顧自推門進去,嘴角掛了笑容,「紀醫生。」
「還沒休息在喝咖啡啊。」
黑色真皮沙發上,手術服換掉,襯衫休閑長褲筆挺的男人,長腿交疊,本是鎖眉在思考般凝望著窗外拂曉。
聽得聲音,冷下俊臉,低頭喝咖啡,不轉身看來人。
辦公室很大。
所以沒人說話時,氣氛顯得尤其的……僵。
許願呵呵笑了兩聲,已經走到屋子中央,出去也來不及。
那人低眸喝他的咖啡,睫毛密長,安靜時像兩把羽扇,他的眉眼五官,靜靜看時真像那漫畫裡走出來的美男子。
許願腦海裡翻騰交織地想開場白,白希鵝蛋臉上掛著尷尬。
她眼睛轉啊轉,時間越久這尷尬越突出。
終於她受不了了,視線掃過書桌,又掃過地闆,最終掃向那人咖啡杯後好看的下顎線條,僵著嘴角的一點笑容:「呵呵,也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特地再次地謝謝你,紀醫生,我的朋友能脫離生命危險,不僅是因為您親自執刀,還有事發時給您電話裡的指導。您很厲害。」
一口一個您。
聽得那人清潤的眉宇擰得一陣一陣的沉。
薄唇抿起,看是沒打算說話的意思。
許願晃了晃手,「那紀醫生你休息吧。」
也沒動靜。
她半轉個身,想起什麼,咬著嘴唇又停住腳步,算了,一次謝完,免得以後還要跟他私下裡說話。
「那個……對了,紀醫生,昨晚在許家大宅庭院,你和許藝說話,我經過時不小心聽到,原來您知道張麗珍小BABY的事……我以為沒有人知道呢,真的很謝謝您明察秋毫,幫我平反,現在小BABY情況很好,我問過,差不多一周後母女倆就能出院了……」
「我沒有幫你平什麼反。」
這人開腔,語調寡冷疏離,喝過熱咖啡都沒能潤了他清冷的聲線。
許願背影都僵——窘死。
客套而已。
這傢夥是聽不出來還是已經臭屁到了一定境界?
聽得他又寡寡地說:「自己的勞動果實自己不知道捍衛,也是活該。我因為不滿許藝利用病人才跟她提出來的,別誤會。」
一股子的高傲清冷劃開距離。
許願一時心裡尷尬又氣怒,就好像自己出於真心感謝一個人,卻反沒被那人當回事般,還有股子淡淡嘲笑意味。
這種世家公子哥,果然自命清高,捧他一下,就真把自己當盤大菜了。
許願攥著的小拳頭一松,忽而落落一笑:「紀醫生說笑了,我能誤會什麼呀,您的手莫女人的兇似乎隻能摸到增生硬塊,能對女人動什麼旁的心思?沒那功能吧可能。」
她語氣調皮,似是純真玩笑。
說完細腿一擡就要走。
冷不丁隔著一張長形玻璃著,手腕被男人清冷乾燥的大手攥住。
許願微微受驚,手腕靜脈上,男人的兩根修長手指摁住,用了力度,她的身子立刻竄過一陣麻麻的感覺。
溫熱,似是那不經意的挑/逗,他的指腹在摩挲,隻有兩下。
許願又羞又怒,側頭,這人坐在沙發上,長腿放下,咖啡杯也放下,正起身。
她抿著粉唇,小手甩開。
怎麼掙脫得了。
男人兩根手指,根本沒用力度般,他那麼一個斯文清雋的人。
可他也是個真男人。
許願臉上冒出熱氣,白希中越發蒸出粉暈,因為他迅速起身,朝她逼過來。
高大身軀早就陰影,一路把她逼到了辦公桌沿。
她的臀抵著桌子,一抹又細又韌的腰肢,直被男人壓過來的清雋卻充滿力道的溫熱兇膛灼的往後仰倒。
像是下腰的動作。
她驚地瞪目,氣息不勻。
撞上兩道深墨如泓的視線,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眸,越發似那桃花,狹長深邃,溫醇如水,卻氤著那似有似無的危險和逼人。
他吐息均勻,氣息乾淨好聞得要了命。
他的雙臂倏地撐在她身側,手肘擦著她衣服的腰身,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樣。
男人緩慢地俯身下來,烏黑的幾根長發清雋蕩漾,遮住部分深黑瞳孔,若隱若現地,他倒勾唇笑了。
可那絕不是笑容。
許願屏息。
薄唇就在她唇的一厘米處——
「你倒清楚,我有沒有那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