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閃婚甜妻,總裁大人難伺候!

481:武打夫妻:這個家裡,他越來越沒地位(10000)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日子,就這麼開始了……

  晚餐結束,席城抱著兒子,眼掐著時間站起來。

  那廂席子琳也利索地從兩個溫暖婦人堆裡抽身。

  席城接過阿威遞來的毯子,把小傢夥裹好。

  秦慕天和秦穆之送到門口。

  席子琳望眼欲穿,男人精緻的五官在門燈下回頭,兩根修長的手指招了招。

  她眼睛一亮,小狗似的跑過去。

  接收到一記警告她慢點的嚴肅目光。

  她視若不見。

  「哥!」

  秦家人在門裡,她出來門外。

  台階上,兄妹二人迎著月色而站。

  「哥,咱們要走了是嗎?」眼仁閃閃,期期艾艾。

  席城面無表情下台階,「別送了。」

  「我想念阿文嬸嬸做的飯菜了,我得回香港,哥,哥~」

  「別胡攪蠻纏。」

  頭疼,在他面前永遠是個這,長不大。

  席子琳瞥了眼他不耐煩的側臉,踢了一下台階邊的小草,氣怒絕望地壓低聲音:「席城,你他媽來真的?」

  他極淡地掃來視線,抿著薄刃的唇,不說話。

  席子琳攥起拳頭。

  席城上下打量,審視,眉宇皺的很深。

  視線往她身後秦穆之那裡看,秦家的老爺子,夫人,奶奶都在門口。

  門框後面是暖融融的客廳光線。

  這棟軍區家屬樓連奢華都算不上,牆壁年久,裡頭也樸素得很。

  可這個家,鏗鏗直直,和睦清然,站在他妹妹身後的這一家子人,席城覺得沒有更靠譜的了,他很滿意,也很放心。

  如果阿琳沒有失去記憶,眼前此景,當是她日夜期盼的。

  席城要叮囑的太多,哪兒都是不放心的,思來想去這野丫頭未必會聽。

  他身後拍了一下她的細胳膊,聲音染了些磁性的低柔,「大姑娘了,不要老使氣性,你現在身體什麼樣你自己清楚,更不要作任性的事。好好獃著,老人長輩你要孝順,安心養胎,秦穆之會對你一百個好的。」

  「可是我真的對他不熟悉……」她改變策略,哭喪著臉哀求。

  席城斂了表情,絲毫不理會,「你知道我什麼脾氣,席子琳。」

  「……」

  她犟站著,大哥已經抱著小侄子走出了那扇朱紅大門。

  抿起唇,她撒著氣瞪眼,阿威也隻敢在門口回頭望了她一下,就被席城喝走。

  身後逐漸清晰的男人沉穩腳步聲。

  席子琳回頭,看著秦穆之。

  「回屋裡,下小雨了。」他沉沉道。

  席子琳想對他發火,視線一越看到他身後站在台階上也淋著毛毛雨的老奶奶,眼睛裡都是慈祥的笑,期盼地看著她。

  她就發不出來了。

  心下做一番計較,大哥前腳走,她現在就離開也不太現實。

  恐怕這宅子外面,大哥的眼線不少。

  還是先安靜呆幾天,觀察觀察情況,再做詳細部署。

  她也就是不怎麼喜歡這個鐵面沉沉的年輕男人,可他的家裡人,尤其是阿姨和老奶奶,她都覺得人很好很好。

  越過身側筆直冷清的身影,她回來台階上,老奶奶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握住。

  「我就知道子琳丫頭可心,奶奶真怕你跟你哥走了呢。」

  老人純真的笑容,她心緒有些複雜,隻得微微笑,半扶著奶奶轉身,「老奶奶,我們回屋吧。」

  「好,進屋咯!丫頭晚餐吃飽了嗎,我瞅著沒怎麼吃飯呢……」

  ……

  肖雲把奶奶伺候睡了後,端著洗腳水從房裡出來,正好碰著兒子和兒媳上樓來。

  一前一後,沒交談。

  兒子是個悶的,她有點著急。

  「子琳哪,先別著急睡,媽給你熱個水泡腳。」

  秦穆之皺眉,「媽,這事兒我來就行。」

  現在席子琳是失憶了,他們家的人是應該熱情親切,可洗腳水這樣的事,母親怎麼能做?

  肖雲嗔惱地望了眼兒子,心裡卻安慰,這鋼是鋼鐵是鐵的性格喲。

  把手裡的木盆給他,「那你去倒掉。子琳的木盆是那個圓紋的,我找工匠新做的,我和子琳進屋,等你的洗腳水!」

  席子琳在門口讓了讓,「阿姨您請。」

  肖雲樂呵,「沒那麼多規矩,子琳你別拘謹了。要說去年那會兒啊,你可沒跟我這樣分輩分呢,小姐妹一樣的,還總把你的皇家面膜給我和奶奶用,別說,用了後臉色真是好了不少。」

  皇家面膜?

  哦,她是有這款從英國獨家定製的面膜。

  「阿姨喜歡的話,我給英國那邊打個電話,飛一箱過來。」

  「呵呵,行!」肖雲弄好*褥,把她的小黃人拿開幾個,又拾兜椅子,鋪好軟墊,見她站在那裡,便停了停,「子琳?」

  席子琳覺得還是要挑個人說清楚內心的想法的。

  當著那位老奶奶,她總覺得不太合適,也說不出口。

  「阿姨,不瞞您說,我挺想回香港的。這裡有點……陌生。您和奶奶,叔叔都是很好很和藹的人,隻不過我不太習慣。我家哥哥他說一是一,今天下了命令不準我走,我不得不留下,多有叨擾。等過個幾天,我哥遠在香港想必也管得不那麼緊了,我就準備離開。」

  肖雲手裡的墊子放下,愣了愣,有些慌地走過來,「子琳啊,你這孩子怎麼還說這話呢……」

  視線餘光掃到門口進來的兒子。

  肖雲話語頓了頓,清楚地看到兒子眼神裡的內容。

  「洗腳。」——男人低沉的嗓音。

  席子琳回頭,見這人高大的身軀彎下,動作可慢了。

  本來他嗓音渾厚有力,但聽在她耳朵裡,怎麼都有種命令的意思。

  她不想合作。

  可是肖雲還在這。

  席子琳不得不在*邊坐下,屁股剛挨著*沿,雙足就被他一雙大手握住,他的手指好長,指腹摁在她腳背上,粗糙的觸感溫熱得她一怔。

  愣了愣,就想掙開。

  肖雲唉了一聲,給兒子弄過來一張小凳子,嘮叨開,「你這腿呀,明天起每天給我三碗骨頭湯喝吧你。」

  說完就很有眼色,溜出去了。

  席子琳看著腳被他摁到水裡。

  「先生!燙啊,」她低惱。

  這人擡眸望她,光線下的眼神是漆黑的,波紋不動,「是不是還記不住我名字?」

  她哼,「請問我為什麼要記住你的名字?」

  他剛毅的面孔沉沉,撩水覆住她的腳背,人長得高挑,腳也是細而纖長,不同於脖子上的蜜色,這腳白得晃眼,腳背很嫩,腳底闆的繭子他摸得到,咯的手心就癢。

  一時喉結滑動,表情肅沉,悶聲寡寡地低語了一句:「以前在*上叫名字叫得倒挺勤。」

  ……w、what?!

  她就木了。

  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個說這種話說得面無表情的男人,冷峻的五官冷硬的線條,看著也是周周正正一本正經的。

  擡腳弄他一臉的水,俏尖的臉不知怎麼就滾燙無比,踢他,「你胡扯什麼玩意!……什麼、*,*……」

  好半天也吐不出整個字眼,她在那個年紀,還是知道害羞這倆字兒的。

  那纖細的足踝叫他兩根手指揪住,輕輕一扯。

  光線下這人滄桑風骨的眉眼微微柔了,難得輕笑時那乾燥的薄唇揚起來,朝著她濕乎乎的腳丫子就是一親。

  席子琳傻了,從腳底闆的酥一竄到腦門頂,過了幾千伏的點壓,打得她一動不動。

  這人眉目正經,卷了膝蓋上的毛巾給她每個腳趾頭都擦了,他左手往下抵住小腿肚,慢慢站起來,俯視地命令,「進被窩。」

  她瞪著他,越瞪小臉越憋紅,嘴巴張張合合許久硬是擠不出一個字。

  該死的腳心竄麻溜得她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秦穆之不管她,端起水盆,邊往外走邊說道:「你要走我不攔,眼下這個月內你是走不了的,你大哥打點過了。不管你住多久,住下來的期間,你就別別彆扭扭的了。」

  席子琳狐疑地看著他,不成想他還有這麼好說話的時候。

  有點懷疑,他不攔?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嗎?

  聽他又降低了幾個音,說:「能不能幫個忙,我母親和奶奶承受不了你要走的事,你就假裝假裝也好。」

  想起那兩位婦人,她心底是柔軟的。

  不作多思量,點了點頭。

  門輕輕帶上。

  席子琳盯著地毯上被水弄濕的一小塊,再看看這間屋子,有些茫然,有些陌生,心裡有七上八下的呢,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好快,她在大哥的壓迫裡,這家人的熱情真誠的相待裡,有些緩不來神。

  走一步,看一步吧。

  唉聲嘆氣地脫掉外套,褲子也拽掉,她低頭看肚子,皮膚細膩,平平的,真有點不能相信裡面居然有顆小種子了。

  席子琳想起小侄子,阿雅生小侄子瘦猴子一樣,皺巴巴的,可是看著人的時候水汪汪的,還挺可愛呢。

  「不曉得你要是生下來會長成什麼樣子?」

  「喂可千萬別是一副鐵般樣啊,想想都糟心……」

  自言自語,剛攥緊被窩裡,門吱呀一下又開了。

  擰起眉毛猛地回頭,驚嚇還寫在臉上,忙不疊扯被子蓋住光光的肩和鎖骨,「又是幹嘛?!讓不讓人睡了!」

  木頭先生面無表情。

  望著她兇神惡煞的小模樣,眉宇壓著,告訴自己,人失憶了,有脾氣拽,你能怎麼樣?

  如今可得小心著伺候這根辣椒了。

  手裡的雜誌輕飄飄給她甩到*頭櫃上,他冷眉冷眼地撇過去一眼,沒瞄到什麼福利,忍不住嗆她:「乾巴巴的一灘平水,有什麼能看的。」

  「一灘平?」她就來脾氣了,豁開被子,「你眼瞎看不到?這什麼,這不是凸的!」

  四目相對,他眼神漸深,默然不語。

  她低頭,一愣,尼瑪……甩上被子!

  男人喉結幽幽地闔動,低頭關燈時特地看著她的臉,低語:「是凸的,小丘陵,我看見了。」

  「滾!」

  「晚安。」

  「快走快走!」

  門嘎達關上,好一會兒,被子裡才拽出個黑乎乎的腦袋,長發垂了一枕頭,在砸,接著抱住通紅的臉,「我靠席子琳你罩子呢……豬爪子啊脫衣服一起扒了,這就算了,你特麼為毛不記著你沒穿啊就掀被子,貞結沒了,沒了嗚……」

  門外,男人雙手插袋,靠著牆閉著眼。

  ……**……

  第二天醒來,席子琳才察覺到*頭櫃上的基本歪歪斜斜的雜誌。

  昨晚那男人扔下來的。

  她拿起來一看,臉色就不對。

  時尚男模雜誌,一共五本,封面的小鮮肉們不用說都是她非常愛的類型,憂鬱,蒼白,有著吸皿鬼貴族氣質的大長腿們。

  這……特麼啥意思了?給她這個?

  讓她YY的?

  嚯,知道自己那張臉入不了她的眼,自卑之下乾脆耍大方買幾本雜誌給她過過眼癮?

  這男人看著剛正阿直的,心機也挺重嘛。

  那天在醫院,她不過是和阿威抱怨了幾句,他居然聽進去了。

  不過,區區幾本雜誌想討好她呀、

  沒可能。

  尤其昨晚見識過他正經外表下骨子裡那種悶sao勁兒後,更加確定這是個表裡極其不一的壞男人!

  說她小丘陵?

  特麼是見過多少個小丘陵了,這種專有形容詞他都知道?一看呀,就不是什麼老實人。

  這廂,滿心怨氣地起*。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卧室門大開,六月的清風夾雜著晨露從窗戶裡吹進來,穿堂而過。

  浴室裡淅瀝的水聲。

  肖雲拿著簍子進屋,一米五的單身男人*,軍綠色方方正正的豆腐塊整齊疊在*頭。

  沒有地毯,實木地闆一絲灰塵也看不到的。

  左右轉了轉,沒有衣服可收拾。

  肖雲垂眼,不經意地看到了垃圾桶裡,紙有些満了,心想等下讓胖姐上來收拾下。

  「兒子。」

  衛生間水聲蓋住,聽不見。

  肖雲放下簍子,乾脆走過去,「兒子啊,你快點的,子琳都起來了,樓下奶奶哄著呢,你這個當丈夫的可得殷勤點兒,把子琳的心奪回來知道不……這幹嘛呢?」

  衛生間裡噼裡啪啦促響,和一個被撞破扭過臉去的男人。

  肖雲走進去,把他甩到一邊的雜誌拿過來,皺眉頭:「這什麼呀?模特雜誌嗎?你對著鏡子學什麼呢……」

  「媽!」面孔青黑,臉僵。

  肖雲也不追根問底,雜誌放下來,「媽說的你上心沒有?」

  「您出去。」——嗓音緊繃,陰沉。

  「吼我幹什麼,兒大不由娘,你浴室我都還不能進來了恩?」笑笑,肖雲轉身出去。

  門啪地關上。

  鏡子裡那張臉緊皺並且極度陰沉,低眸掃了眼那本雜誌,封面上穿背心露肌肉的男人,微微側臉,唇勾得弧度要壞不壞,眼神也要笑不笑,剛到好處。

  他越看臉色越黑,手一甩,雜誌飛出老遠。

  低吼了一句,「娘不唧唧的有什麼好看的!全是整出來的,喜歡個這!」

  鬼附身了,他居然清早抽瘋,對著鏡子學表情,擺姿勢,還被他老母撞見……

  幾時這麼丟過人!

  如今為了個野丫頭片子,他真是什麼出格的事都在做了。

  日上三竿,他才磨磨蹭蹭下樓,臉色極差。

  那不待見他的混蛋女人,視他如無物,看見他心情很差也不知道過來問句怎麼了。

  在他身邊來來去去,就是當他看不見。

  席子琳心情還不好呢,哪有空理閑雜人等。

  本來早餐肖阿姨做的可用心了,做了她很愛吃的煉乳黃金小饅頭的。

  但是該死的她的身子不給力,有點反胃,卻又不像要吐,聞著那股煉乳的香味她就是吃不進。

  很餓,胃裡頭一回氣都是一股子中藥味,特別難受。

  肖雲和奶奶見她這樣都急了,在廚房裡和胖姐商量了半天,給趕緊弄了個蔬菜粥。

  席子琳吃了一點點,不太愛吃。

  蔫巴巴的身體還沒大好,窩在椅子裡,請來的家庭醫生給她外傷處換了葯,奶奶見她動也不動,走過來拉起她。

  「子琳乖了,得動動消化一下,不然等下你的胃更難受呢。」

  「好吧,奶奶。」她站起來。

  奶奶領著她往側門走,出了屋就是院子,花花草草的,還有小蝴蝶,晌午的太陽不熱,和風煦煦。

  奶奶觀察她的小白臉色兒,逗她開心,走到她面前笨笨地叉開腿,「我們來做恰恰操,去年你教***,一些動作奶奶還記著呢,反覆練習,就等著你回來表演給你看,子琳哪,你看好咯。」

  老人家八十好幾了,動一下都是慢慢的,六月的天奶奶穿褂子外衫,更顯得有點可愛的笨。

  辛苦地動手動腿,還朝她笑。

  席子琳莫名的心底特別疼,柔軟一片,趕緊走過去,哄老人家開心,跟著她轉了轉,馬上扶住,「奶奶,您歇歇。」

  奶奶抓住她的手,「丫頭,想起來什麼沒?這是你手把手教我的。」

  她知道奶奶要失望,可她還是搖搖頭。

  奶奶落了落眼睛,碰碰她的臉,「不礙事,日子這麼長,我們子琳腦瓜子聰明,指不定哪天就全都想起來了。」

  她是沒想起來,可她依稀覺得這場景有過,模模糊糊的,有些熟悉。

  再想,她腦袋就疼了。

  這幾天還是她還是躺著的時候多。

  和那男人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也就算了。

  更要她命的是,奶奶和肖阿姨總是在場,一副和藹期盼的笑臉,奶奶會指揮這男人給她捶捶腿啦,肖阿姨會讓他給她喂個牛奶啦。

  她擺手,她說不用不用,她想起身,奶奶和阿姨,就左一個右一個有意無意困住了她。

  然後那男人,就得逞了。

  得逞了,還給她擺著一副冰冷的嘴臉,pia個臉,綳著嘴,不情不願的樣子。

  她有時看著,心想,真心是一副活脫脫貌合神離的假夫妻模樣啊。

  就這樣心肌梗塞腦皿栓地度過了大半個月——

  席子琳觀察著琢磨著,心想大哥遠在香港,這邊安排的『爪牙們』見她如此乖乖安靜,也該放鬆警惕了。

  她有暗自和小路他們聯繫,吩咐小路派人想辦法打聽打聽阿雅的下落。

  小路回過來的,卻都是沒找到的壞消息。

  那她也不管,也得先離開A市。

  暗自有在做準備。

  就在萬事俱備的那一天,尼瑪的,她居然開始了瘋狂孕吐模式。

  七月初的那天很尋常,早晨她胃口還特別好,吃了兩個小蛋撻,食慾很好那精神也好,她還特別高興來著。

  一到下午就不對勁了,午餐的食物也很正常。

  可是三點來鍾她吐了個底朝天,奄奄一息地趴在秦穆之懷裡的時候,秦家人都嚇了一跳。

  秦慕天趕緊的讓司機準備,要去醫院。

  肖雲上樓收拾兒媳的衣服。

  奶奶拄著拐杖擡頭,「別忘了丫頭的小黃人,這恐怕得住幾天。」

  秦穆之抱起人上車,她心想說不用,可是眼睛都沒睜開就累的睡過去了。

  醫院裡,紀遇南檢查過後,出來病房,先和奶奶肖雲說了幾句。

  大人散開了,紀遇南把病歷薄卷到白大褂的兜裡,視線瞥向那沉默盯著病房的男人。

  勾唇笑了笑,他走過去,拍了拍這人厚實堅硬的肩膀,「可以安心了你。」

  「是睡了還是昏迷?」

  紀遇南橫眼睛,「準爸爸你淡定點,你媳婦這是早上吃太甜,有時候吃得太甜反而會乏力,加上之前吐了一頓。」

  他氣息這才緩,擡手捏住眉心,沉著臉道,「這幾天都在悄悄收拾行李,聯繫她的小部下,要不是你讓我沉住氣,我還真沉不住。」

  「沉不住你要怎麼著?和她打?」紀遇南鄙夷地撞了他一下,「雪政說得對,你這悶木頭還真不會對付女人。這都住了大半月了,你也太不給力了,席大小姐還沒改變對你的成見啊?嘖嘖。」

  臉陰。

  紀遇南眨眨眼,安慰,「早就告訴你相信我的專業素質,這不,孕吐來的很及時嘛。」

  「但她身體素質很好。」他還是擔心。

  「老四我跟你講,懷孕在女人這裡,不分身體素質的。她這是頭胎,三十二的年紀擺在這,她再能飛天遁地,肚子裡你的娃會幫你的,折騰的她根本走不了。」

  秦穆之斂著眼皮,拿出根煙,「跟今兒下午吐得這麼天昏地暗的,那我寧願她活蹦亂跳。她難受,我也難受。」

  紀遇南看著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促狹地笑了。

  木頭這不也能說出一兩句動情的話麼。

  他踢他,「這話你對著你媳婦說去呀,嘴笨,對我說的再好聽有什麼用。」

  「安心。總之全軍合力,家裡有你家人,外頭有我有雪政一票的兄弟,香港有席城,還能不幫著你把老婆綁住了?」

  雖然是事實,可他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怎麼聽著,他這麼孬呢,連個女人也搞不定還得一圈人明裡暗裡地幫襯。

  ……**……

  席子琳生而無望地回到了秦家軍屬大院。

  小路打電話來的時候,她都氣哭了,掐著眼淚忍痛地告訴小路,她現在動不了。

  小路沒聽懂,她掛了電話,翻個身一擰眉,趕緊的抱過來桶子,對著就乾嘔起來。

  媽的,沒人告訴她懷孕會難受成這個狗樣啊。

  孕吐這玩意兒,真心比挨刀子槍子兒還難受。

  起碼那是一時的,墜痛過去就沒知覺了,這丫的是時不時,睡著了胃還能把你翻騰醒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席子琳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挺過來的。

  每天的日子就是跟孕吐鬥,足不出戶,去的最遠的地方,是他領著她,繞著牆外的巷子散散步。

  走不到一半,嗅到街頭巷尾哪家飄出來的一點香味,胃就反了。

  她生氣地瞪著身後這個一臉無辜沉默的男人,「看來肚子裡還真是你的種,壞胚,這才兩個月就這麼折騰我,跟我有仇!」

  秦穆之:「……」

  如今,他是概不還口的,地位已經低下到這個地步了。

  知道她一身功夫性子不羈過慣了暢快恣意的日子,現在懷孕各種不適蔫不拉幾,她心裡不痛快。

  雪政和遇南都說了,女人懷孕期間是恐怖動物。

  他木訥,不太懂女人,就謹記著兩個過來人的勸告,罵不還口就是。

  罵還了口,那事情鐵定大發。

  ……**……

  十一周的時候,席子琳還是固執地去取了胎兒絨毛,做這個親子鑒定。

  秦穆之不高興,不高興的情緒寫在了臉上。

  兩個人瞞著家裡大人去的,席子琳有點虧心,所以面對他陰沉沉的臉色,沒起腔調,老老實實的。

  一周後結果出來,秦穆之甩到她懷裡的。

  還扔下了一句:「這下任何疑問都沒有了,你給我老實地生下來!」

  她沒去看那個結果,嗚呼一聲栽倒在沙發裡。

  ……**……

  三個月後,能做B超清晰看圖了。

  當醫生指著電腦裡小小的一團,告訴她寶寶還很小,大大的腦袋佔了全身的一半兒,小手小腳啊能看見大緻輪廓了。

  席子琳獃獃地坐在*上,肚子上涼涼的,儀器在動。

  她的眼睛在明亮的光線下有些閃爍,慢慢流動著一些她都察覺不到的溫柔情緒。

  真是奇特,那就是她肚子裡的小傢夥嗎?好小,黑乎乎的。

  醫生把圖片打出來,笑著給她。

  她愣愣的接過,一擡頭就撞見兩道漆黑湛深的目光裡,他正盯著她,視線專註,身形高大投來巨大的黑影,像羽翼罩住了她和她微微圓了的肚子。

  男人沉毅的目光,眼神,看得見的灼灼,很多的情緒。

  席子琳心一促,微微低了頭。

  盯著圖片裡小小的黑東西,一時心情翻滾,都成形了,她為自己這兩個月裡動過的不要這傢夥的念頭,而後悔。

  孩子雖小,可說不定都能感覺到呢。

  將來生下來,會跟她的小侄子一樣,眼睛黑突突的,又大又圓又可愛,望著她叫她媽媽啊。

  這麼可愛的小陪伴,她居想過不要,隻為了能和眼前這個男人撇清關係。

  五味陳雜地出來醫院。

  剛到車邊,她就被他一把抱住,她掙了掙,可身後這個懷抱太過強勢,男性的氣息渾厚地包圍過來。

  她屏息,額頭抵在他的下頜,粗糲的那些胡茬蟄得她很癢。

  席子琳臉一熱,雙手被他一隻大手反剪住,就聽見他咬字低低沉沉,他的呼吸噴下來她睜不開眼睛,「醫生說孩子健康。」

  她愣愣地擡頭。

  卻看見他眼角有些發紅,俯視她的樣子五官線條都是緊繃的。

  頭又被他摁下去,埋進他的懷裡,他的嘴唇很乾,從她耳朵親下來的時候紮得她一陣哆嗦,氣息太炙,他動情地低語,親吻,有些失控,「孩子發育正常,很健康,子琳……你真棒。」

  她木。

  心臟卻跳的火雷似滾。

  被誇獎了,說她真棒,她的確很棒。

  可從這個男人嘴裡說出來,怎麼就味道不一樣呢?

  他粗莽地胡舔了一頓,席子琳耳朵濕噠噠的特別不舒服,正想踢他,又聽見他一本正經地說,「辛苦你了,這些天太辛苦了。」

  ……哎呀,這人……

  說這些別彆扭扭的幹嘛啦。

  弄得她呼吸都快窒了,臉酡成蝦了都。

  哼。

  你試著揣個球兒試試。

  知道就好!

  ……**……

  雖然還是瞧不上這個男人,不過,也沒那麼討厭啦。

  起碼還知道她辛苦,給他懷兒子,受到了誇獎和感謝,那就還不是白眼兒狼。

  隻不過,生活上她真心沒看出來,這個男人哪兒有什麼魅力了?除了一副周正英俊的好皮相和一副肌肉杠杠的好身材。

  失憶前的自己得多抽筋,審美得多詭異才能看上這種大木塊鐵砂紙?

  懷孕日子吃了睡睡了吃,無聊死了。

  要他講個笑話吧?

  不會。

  那就講個故事唄。

  ……俄羅斯空演,援救人質的具體步驟,當年參軍的日常,他講的滔滔不絕……

  笑一個吧?

  綳著臉,「別胡鬧。」

  她伸手捏他臉,被拍掉,這人來脾氣了,「給我立正站好了,注意胎教!你現在什麼樣子孩子生下來就會什麼樣子!」

  ……這特麼日子還能過嗎?!

  她開始冷戰。

  剛好是寶寶五個月,胎動正好的時候。

  秦穆之手癢眼睛癢心癢,可就是近不了身,這女人不準,不準他摸肚子!不準他和孩子親子互動!!!

  家裡就連院子裡養得大黑狗都能用爪子碰一碰,他這當爹的地位連一條狗都比不上!

  簡直太殘忍!

  眼巴巴地瞅著一屋子歡聲笑語,他被孤立,杵在一邊。

  她肚皮圓圓的,穿著大大的雪紡裙子,鼓了起來,像個小西瓜,那小西瓜時不時就自己動一下,真特麼想摸一下……想?摸,狂想!

  為了能碰一碰兒子,他忍了這口氣,主動認錯,示好N天了。

  這烈貨呢,翹上天了,說什麼都不理他。

  家裡奶奶和母親都向著她,她要咋地就能咋地。

  終於,秦穆之忍、不、下、去、了!

  看看現在這個家!爹媽***眼裡,香火有了,傳宗接代完畢,他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她的眼裡,更不用說,從頭到尾就沒他這號人。

  現在他就算突然消失不見,對這個家也沒有影響!

  那成,他出去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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