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漸變得平靜下來，目光也變得平和，整個人就像癱軟無力似的，倒在了一邊。

　　他不再掙紮，也不再尖叫，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樣。

　　白以澤著急了，一下子衝過去。

　　他拍拍白振天的臉，一臉急切的表情。

　　「爹，爹，你怎麼了？」

　　顧秋喬看到白振天沒有一點點反應，便也立刻走過去，她拉起白振天的手，便想要給他把脈。

　　楚莫立刻站到一邊，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他生怕白振天到時候突然清醒過來，又發狂了，可是，顧秋喬隻是拉著白振天的手，皺起了眉頭。

　　顧秋喬的手指按在白振天的脈象上，久久地皺著眉頭。

　　不過，慢慢地，顧秋喬的眉頭卻舒展開來了。

　　白振天體內那股衝動的力量，包括之前瘋狂湧動的脈搏，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

　　實在是太好了。

　　他的脈象好像正在漸漸地趨於平和了。

　　顧秋喬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了，實在是太好了，沒事了。

　　顧秋喬笑著，「放心吧！隻要再等一下，等到他的情況稍微穩定一點，應該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她突然覺得很放鬆，似乎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就這樣，把一個人活生生地從鬼門關拉回來，真的挺有成就感的，顧秋喬的心突然變得開心起來。

　　聽到顧秋喬這麼說，白以澤也鬆了口氣，實在是太好了！

　　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一個人，有希望能夠把自己的爹爹變成一個正常人了。

　　他看著面前的顧秋喬，滿臉感激的樣子。

　　「顧小姐，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白某人幫忙的地方，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他現在所能夠為救命恩人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顧秋喬隻是笑了笑，上刀山下火海這樣的事情，有自己身邊的楚莫就已經夠了，她也不需要第二個人了。

　　慢慢的，白振天虛弱的身體開始漸漸恢復了元氣，就像是太陽的日頭漸漸上升了，整個天空都明朗起來。

　　他慢慢地睜開自己渾濁的雙眼，之前那些紅皿絲，好像也漸漸地褪盡了。

　　可是，因為這這麼多年病痛的折磨，他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蒼白無力。

　　白以澤看到自己的爹醒了過來以後，便立刻走了過去。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爹，你還痛嗎？」

　　白以澤看著自己面前的父親，隻覺得自己的鼻頭一陣酸澀。

　　如果不是因為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相信，自己此刻應該是淚流滿面了。

　　白振天也看著自己面前的兒子，他的神志恢復正常了，所以自然能夠認得清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誰。

　　他伸出自己顫抖的雙手，慢慢地靠近白以澤。

　　他的雙手粗糙，形同枯槁，上面布滿了皺紋，看起來沒有一點點的皿色，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可是，卻帶著一絲絲太陽的溫度。

　　「這些年難為你了，兒子。」

　　可是，白以澤隻是搖了搖頭，他一點也不覺得為難，一點也不覺得痛苦。

　　隻要父親的神智能夠恢復正常，他便已經覺得，這是老天爺莫大的恩賜了。

　　可是，白振天的目光從兒子的身上轉移開來，看到旁邊的楚莫時，卻驟然瞪大了眼睛，慢慢皺起了眉頭，一臉驚詫的樣子。

　　「你……你是……」

　　他顫抖著，整個人說話的時候都有些顛三倒四的，不受控制，語序有些亂起來。

　　「你認識我嗎？」

　　楚莫一臉疑惑地看著白振天。

　　他可以確定，自己是並不認得眼前的白振天的。

　　可是，白振天現在看著他時候，那顫抖的雙手，那驚訝的雙眼，分明已經證明了一點，他是認識楚莫。

　　並且，他應該知道楚莫過去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他的身世以及他的出身。

　　顧秋喬心裡覺得困惑，難道說，這對於楚莫的身份來說，又是一次巨大的轉折點嗎？

　　她便皺著眉頭，走過來，看著白振天，開口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對嗎？」

　　白振天激動地點點頭，好像情緒很激動的樣子，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讓他動容的往事。

　　可是，旁邊的白以澤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親爹之前的經歷並沒有跟他說過太多，所以他也不知道白振天和楚莫之間能有什麼樣的淵源。

　　可是，白振天隻是囁嚅著自己顫抖的嘴唇，一臉激動萬分的樣子，他好像是看到了什麼過去的事情一樣。

　　可是，可能是由於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了，白振天好半天也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他隻是看著楚莫，眼神極度複雜。

　　他不停地搖頭，又點點頭，一臉感慨萬千的樣子。

　　白振天現在這樣反常的表現，倒是讓顧秋喬心裡更加覺得疑惑了。

　　楚莫站在那裡，抱著雙手，看著他，倒是很淡定。

　　現在，白振天已經恢復正常了，他不需要擔心白振天發狂的時候會傷著顧秋喬，所以自然就不用著急了。

　　「爹，你如果現在身子虛不方便說話，等回去好不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以後我們慢慢說。」白以澤看著白振天。

　　現在白振天才剛剛恢復了神智，身體自然虛得很，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楚莫也在旁邊站著，並沒有說話，反正他不著急。

　　可是，顧秋喬心裡卻很急，她很好奇，白振天到底知道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讓他看到楚莫的時候，情緒這麼反常。

　　就在白以澤扶著白振天，準備起來的時候，白振天卻搖搖頭。

　　他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楚莫，好像是示意楚莫，到他面前來。

　　楚莫一臉困惑的表情，但是，還是走了過去。

　　「像，真像，像極了！」

　　白振天伸手，想要去觸碰楚莫的臉，可是楚莫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一點，他不習慣陌生人靠近自己。

　　「有話好說，不必要動手動……」

　　可是，誰知道楚莫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了不遠處射過來一件暗器。

　　他剛想要去擋，但是，卻沒有擋住，暗器直衝著白振天的頭部過來，一擊緻命。

　　「爹！」

　　白以澤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沖了過去。

　　可是，一切都已經遲了，白振天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隻是，在他閉眼之前，還在看著楚莫，一臉感慨萬千的樣子。

　　他甚至都沒有看自己親生兒子一眼，反倒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旁邊的顧秋喬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也覺得有些驚訝和心痛，她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一條人命啊。

　　不過，剛才，如果白振天沒有發生意外，他想要說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