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薇盯著那扇門，瞬間反應過來，對方找自己是故意的。

　　魏。

　　魏筱雲。

　　這個人隻有白家父子知道。

　　他們還想靠著她照顧白若姝，絕不可能說出這個名字。

　　到底還有誰？

　　楊靜薇額間青筋凸起，突然重鎚桌面。

　　聲音吸引了外面的警察。

　　「幹什麼？」

　　「我要見我的助理！我要見助理！」楊靜薇大聲道。

　　警察蹙眉，剛想說話，身後探來一隻手打斷他。

　　定神一看，是邢隊長。

　　邢隊長看著楊靜薇道：「你的助理不會見你了。」

　　「不可能！」

　　楊靜薇盯著邢隊長，明白了一切。

　　助理倒戈了。

　　她苦心經營二十幾年，結果被身邊人背叛。

　　她順了順頭髮，呵呵苦笑。

　　「我不會失敗的。」

　　「楊靜薇，爭取寬大處理才是你最好的出路。」邢隊長勸誡道。

　　楊靜薇笑了笑：「現在警察不調查案子，改勸人自首了？還是說你們根本沒有證據?」

　　邢隊長看她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又氣又怒。

　　「楊靜薇，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按照程序跟你說明一下，不過我說了，那就等同於你放棄自首的機會。」

　　「少想詐我。」

　　「那你看看這是誰。」

　　邢隊長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面的人燒得面目全非。

　　但某些特徵卻保留了下來。

　　即便許久沒見，楊靜薇還是認了出來。

　　方思思。

　　她猛地擡眸看向邢隊長。

　　「她沒死？」

　　「九死一生，現在生命體征已經穩定。」邢隊長道。

　　聞言，楊靜薇冷靜了下來。

　　「九死一生？你們是故意告訴我她死了。」

　　「我們從未說過方思思死了，隻是說她可能活不了。」邢隊長解釋。

　　「呵呵。」楊靜薇拍手，「好手段，這是三爺的意思吧？我說他怎麼會被我威脅還坐以待斃呢？原來早在暗中布置一切。」

　　「楊靜薇，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楊靜薇盯著邢隊長：「是嗎？定罪之前，我想我還有機會行使一些權利。」

　　邢隊長點頭：「你想行駛什麼權利？」

　　「我要見林知意。」楊靜薇勾唇。

　　邢隊長抿了抿唇，似乎早就聊到了楊靜薇的條件。

　　「不好意思，你有你的權力，但林小姐也有她的權利，她不想見你。」

　　一聽就知道，這是宮沉的意思。

　　楊靜薇冷笑一聲：「邢隊長，我知道你們一直都很想知道和國外白家人聯繫的人還有誰，我可以交給你名單，那就讓我見一個人。」

　　邢隊長直接道：「我已經說了，林知意是不會見你的。」

　　「不是林知意，是柳禾。讓我們見一面，換一份名單，孰輕孰重，你很清楚。」楊靜薇提出條件。

　　邢隊長猶豫了。

　　柳禾早就知道楊靜薇的身份，即便見面，也不會被威脅。

　　「我會幫你申請。」

　　邢隊長轉身。

　　楊靜薇繼續道：「對了，我有權利找律師對吧？我的律師也順便幫我聯繫一下。」

　　邢隊長嗯了一聲。

　　該有的權利他們也不會阻止。

　　離開審訊室。

　　邢隊長打了電話給宮沉。

　　「她要見柳禾。」

　　「打電話給柳禾詢問一下，她心裡也有心結，如果願意就見面，不願意就算了。楊靜薇手裡的名單，她遲早會作為交換條件交出來。」

　　宮沉並不著急。

　　楊靜薇找柳禾極大可能是為了刺激她，逼她在林知意麵前露出馬腳。

　　以林知意的好奇心，一定會弄清楚真相。

　　邢隊長想了想：「我知道了，對了，剛才來了個律師找楊靜薇，對方的意思似乎是希望楊靜薇認罪改造。」

　　「白家已經沒有人會給她請律師，這個人或許有問題。注意點。」

　　「嗯。」

　　……

　　轉眼又是一天。

　　柳禾經過深思熟慮還是來了警局。

　　邢隊長對她交代了幾句。

　　「二太太，她的話多半會偏激，你別放在心上。」

　　「都這麼多年了，知道她活著以後，也沒什麼能刺激我了，我就是想知道當初她為什麼要騙我。」

　　這就是柳禾的心結。

　　她實在不明白那個鼓勵自己努力向上的人。

　　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那樣。

　　邢隊長帶著她進了審訊室。

　　見面前，楊靜薇要求換了一身衣服，甚至還化了個妝。

　　桌上放著一壺花茶，香氣飄然。

　　要不是她腳下還有腳鏈，還以為是什麼貴婦下午茶。

　　柳禾走進去坐下，淡淡道：「聽說你要見我。」

　　楊靜薇倒茶道：「我們倆就不會那麼客套了，我為什麼找你，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知道，但你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不會如你所願。」柳禾認真道。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在乎她，一個野種而已。」楊靜薇笑了笑。

　　「你閉嘴！我不許任何人這麼說知意！」

　　「哈哈哈……」

　　楊靜薇笑意加深。

　　柳禾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從知意那聽說了你對我的看法，你一直覺得是我搶走了你的機會，也覺得是我沒有阻止你被渣男欺騙。」

　　「可是魏筱雲，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你不能這麼冤枉我！」

　　「我代替你上班，是因為你為了和那個渣男約會生病才請假，為了不讓你扣工資，我犧牲了自己休息的時間，幫你調班。」

　　「你說我沒有阻止你和渣男在一起，可我那個時候才十九歲，我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是你不停地告訴我他對你多麼好，我才會覺得他對你是認真的。」

　　楊靜薇用力放下杯子。

　　「你少推卸責任，你調班前一天，我的確和渣男出去了，可那天早上我吃了你做的早餐，就是因為那個早餐，我才會生病。」

　　柳禾反駁道：「可是醫生說了，你生病有多種原因，可能是吃的，也可能是你陪男朋友出去玩太勞累了。」

　　楊靜薇問道：「柳禾，你敢保證你見到二爺時沒有私心嗎？」

　　柳禾無言以對。

　　宮石岩長得很周正儒雅，她第一次見到當然會有一些臆想。

　　但也僅僅是臆想。

　　知道宮石岩是為女朋友買東西。

　　她能有什麼想法？

　　柳禾嘆氣道：「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可我對你如何，你比誰都清楚，我給你錢，幫你……你還要我怎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