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蘇冥延立刻想叫醒她。

　　「讓她睡會兒。」姜黎黎輕聲攔下他，「高中挺累的，我們那時候有五分鐘的時間也恨不得躺在床上睡覺，累到這種地步睡著再醒來，會解乏很多。」

　　蘇冥延停下來，聲音小了許多，「我是擔心她著涼。」

　　說著，他脫下外套，走到蘇煙爾身邊給她披上。

　　姜黎黎笑了笑，轉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萬家燈火，璀璨繁複。

　　窗上倒映著室內的雜亂，還有朝姜黎黎走來的蘇冥延。

　　「姜小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讓人送一些晚餐過來。」

　　姜黎黎拒絕道，「不用了，我這裡已經整理完，先回去了。」

　　蘇冥延卻是說，「上次您救了煙煙，我說請您吃飯還沒找到機會，如果您嫌棄現在喊醒煙煙，我們找個餐廳。」

　　「我不是那個意思。」姜黎黎解釋道，「我家裡有……」

　　「如果不是嫌棄，就請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餐吧。」

　　蘇冥延的客氣中，帶著一股不容拒絕。

　　他說完，不再給姜黎黎開口的機會，給助理打電話送餐過來。

　　姜黎黎被迫留下。

　　二十分鐘後，五星級餐廳定製的晚餐，被送到這環境並不是很好的地方。

　　「煙煙……」

　　蘇冥延輕聲將蘇煙爾喊醒。

　　蘇煙爾睜開眼睛，猛地坐起來，「我怎麼睡著了？我還有一套卷子沒刷完……」

　　「先吃飯。」蘇冥延拿走她手裡的筆，「吃飽了回家再寫，姜小姐在這裡。」

　　蘇煙爾正欲拒絕，聽了他的話側身一看。

　　見飯菜都準備好了，姜黎黎已經在桌前落座，她這才起身。

　　姜黎黎朝她笑笑，給她拉開椅子。

　　這頓飯，姜黎黎吃的不是很自在。

　　她總覺得自己背叛了蘇允柚。

　　尤其相處下來發現，蘇冥延和蘇煙爾都屬於安靜，老實，不像有壞心眼的那一類人。

　　再深入的將他們與蘇封塵和蘇允柚聯繫到一起。

　　蘇冥延身上有著蘇封塵的沉穩，不過話少並且有些冷冰冰的。

　　而蘇煙爾比蘇允柚安靜，是個文靜懂禮貌的小姑娘。

　　「姜小姐，上次謝謝你救了我。」

　　蘇煙爾以茶水代酒，敬姜黎黎。

　　姜黎黎端起茶水，「你們兩個太客氣了，已經謝過我很多次了，這次蘇先生把這麼大的項目交給我，這份恩情都還過頭了。」

　　「項目不是我……」蘇冥延話剛說了一半，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他掏出來看了一眼，臉色冷了幾分，起身到辦公室外去接。

　　「喂……我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沒必要……」

　　辦公室沒門，他接電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姜黎黎放下茶杯，沖蘇煙爾笑笑，「趕緊吃吧，一會兒涼了，高中學習本來就緊張，一定要飲食均衡，不然身體扛不住。」

　　「嗯。」蘇煙爾點頭，規規矩矩的吃起東西。

　　很快蘇冥延回來坐下。

　　他臉色比剛才古怪一些，語氣也有幾分不自然。

　　「姜小姐不用客氣，行雲集團注資了冥煙項目，這裡的裝修交給您再合適不過。」

　　他說這話，姜黎黎對他的好感就下降了許多。

　　有種他在刻意拉近關係的感覺。

　　她笑容淺了淺，「各論各的，我會盡全力把這份工作做好。」

　　察覺到她突然生疏，蘇冥延低下頭，不再說什麼。

　　「嘶——」蘇煙爾突然驚呼一聲，放下筷子起身就往外跑。

　　「煙煙！」蘇冥延起身正欲跟過去，蘇煙爾就甩過來一句：「別跟著，我去廁所！」

　　聞言，蘇冥延隻能停下來。

　　飯吃的差不多，姜黎黎本來打算走，可蘇煙爾這一去遲遲不回來。

　　蘇冥延擰著眉，幹著急，時不時看一眼腕錶。

　　「我去看看她吧。」姜黎黎放下包，起身到洗手間去找人。

　　洗手間臨時安裝馬桶，一扇破舊的小門，勉強能關上。

　　姜黎黎剛走進，就聽到裡面傳來蘇煙爾焦急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啊！」

　　「煙煙。」姜黎黎敲了下門，「你怎麼了？」

　　蘇煙爾，「別進來！」

　　姜黎黎後退兩步，「我不進去，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哥哥很擔心。」

　　「我……」蘇煙爾結結巴巴，難以啟齒道，「姜姐姐，我來大姨媽了，你有衛生棉嗎？」

　　「有，你等著。」姜黎黎轉身回去，在包裡拿了備用的衛生棉過來，交給蘇煙爾。

　　她還幫蘇煙爾把外套也拿過來了。

　　「謝謝！」蘇煙爾把東西接過去，開始折騰。

　　姜黎黎回到辦公室，蘇冥延皺著眉頭在窗外陽台上吸煙。

　　看到她進來，他掐滅煙，揮了揮周身的煙氣進來。

　　「她……沒事吧？」

　　「沒事，女孩子生理期，很正常，回家讓你媽媽給她煮一碗紅糖水就行了。」

　　姜黎黎覺得他一個大男人，不會照顧女孩子。

　　下意識地說出讓他媽媽煮紅糖水這種話。

　　誰知，蘇冥延接話道，「家裡隻有我跟她。」

　　「你媽媽呢？」姜黎黎脫口而出。

　　蘇遠山不會明目張膽跟他們住到一起，可他們的媽媽呢？

　　雖說沒有人查到他們母親的身份信息，但這個人應該是跟他們一起的啊！

　　蘇冥延抿著嘴唇，不語。

　　「抱歉，我不該問。」姜黎黎想了想又說，「你在網上搜一下紅糖水教程，以及女生生理期的注意事項。」

　　蘇冥延點頭，「她不是第一次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會。隻是……她好像每次來都很痛，帶她去看醫生她不肯。」

　　兄妹兩個，在這種事情上溝通起來尷尬，所以蘇冥延不好強迫她。

　　但是每次來例假，蘇煙爾都會疼得不得了，還有兩次昏厥了。

　　「帶她去看看中醫吧，吃點兒中藥緩解一下，西藥治標不治本。」

　　例假關乎著將來懷孕生子，不能亂吃藥，姜黎黎給出建議。

　　蘇冥延立馬點頭，將她的話牢牢記在心上。

　　片刻，蘇煙爾出來，腰上系著外套。

　　少女耳畔還帶著淡淡的紅粉。

　　「時間不早了，都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姜黎黎拿著包，再看蘇煙爾局促的樣子，忍不住又說一句，「這是每個女孩子都要經歷的時刻，不用不好意思。」

　　「謝謝你。」蘇煙爾走過去，拿起書包背上，又問了句，「姜姐姐，我以後……如果遇到事情，可以給你發消息嗎？」

　　上次，她加了姜黎黎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