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到手了嗎？」

　　相比這些問題，傅行琛更關心這一趟有沒有白跑。

　　最好在晚會之前，拿到證據。

　　孫庭在衣服袖子裡，抽出皺皺巴巴的文件。

　　他都拿到手了，說什麼也不能再讓蘇遠山搶走，所以纏在胳膊上藏袖子裡了。

　　姜黎黎把東西接過來，翻開看了一眼。

　　檔案袋裡，有莫如煙的死亡記錄，還有莫晴暖的生產病歷，兩份。

　　「所以蘇冥延和蘇煙爾，是莫晴暖的孩子！」

　　不是舊情人，是舊情人的妹妹！

　　這叫什麼青梅，算什麼深情？

　　「不。」傅行琛卻是搖頭，「他們就是莫如煙的孩子。」

　　姜黎黎瞪大眼睛，「那這病歷難道是假的？還是說……當初死的人不是莫如煙，是莫晴暖？她們姐妹互換身份了！？」

　　可為什麼要無端互換身份呢？

　　「不論我們查到多少證據，都不足以說明真相。」傅行琛意味深長道，「有些事情，要當事人親口承認才行。」

　　姜黎黎把文件放到一旁，無數離譜的可能性在她腦海裡冒出來。

　　不論真相究竟是什麼，她都沒有知道的慾望了。

　　有種將一件很殘忍的事情，當眾揭開的感覺。

　　而不論是哪一種真相……蘇煙爾和蘇冥延，會成為輿論焦點。

　　「傅總，公司那邊有事。」孫庭看到公司群裡發布的任務，提醒傅行琛，「咱們是直接過去還是……」

　　傅行琛轉動方向盤，將車停在路邊，「你去公司，我回家。」

　　孫庭，「啊？」

　　「啊什麼？」傅行琛一個冷眼甩過來，「以後再有麻煩，別找我，我不屬於你的上司！」

　　孫庭：「……」

　　可他這是在給傅行琛辦私事兒。

　　調查蘇遠山，又不算行雲集團的工作！

　　敢怒不敢言，他打開車門下去，兩隻腳剛站穩，邁巴赫就已經竄出去了。

　　傅行琛的心情有些糟糕，好事被打斷，再回去繼續，總感覺怪怪的。

　　而姜黎黎也不會再讓他繼續。

　　他一晚沒睡，傍晚還要參加晚會，眼看著今晚的宴會要到後半夜，她擔心他身體。

　　回家，姜黎黎摁著他上床睡覺，給他蓋了被子，兩隻手都不許出來。

　　他在被子下，抱著她的腰，頭埋在她兇口，並不老實地睡了一覺。

　　傍晚五點鐘，冥煙項目晚會。

　　姜黎黎跟著傅行琛，盛裝出席。

　　她一身奶白紗弔帶裙，搭著傅行琛的黑色外套，令人一目了然，是個有主的『名花』。

　　傅行琛黑色襯衫挽到袖口，整個人矜貴高冷，還透著幾分散漫的倦意。

　　沒睡好，夢裡有她。

　　夢裡折騰起來狠的，彷彿這一下午沒有睡覺。

　　他甚至都不想來參加這晚會。

　　看出他面色不佳，眾人識趣地打個招呼就離開。

　　傅行琛帶著姜黎黎，坐到主桌主位。

　　左側是東家蘇遠山，忙得不可開交。

　　右側是崔家，崔長生已經來了，崔婷婷和那所謂的未婚夫，還沒有蹤影。

　　除去蘇遠山對崔婷婷未婚夫感興趣，其他人亦是在小聲議論著這位不顯山露水的男人。

　　可他們也是好奇，崔婷婷越是遲遲不出現。

　　眨眼晚會過半。

　　傅行琛幾次低頭看腕錶，矜冷的眉頭透著不耐煩。

　　「崔總，崔小姐是不是路上堵車了？」蘇遠山笑呵呵地開口，變相催促。

　　崔長生正欲說話，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當即笑道，「來了，婷婷的電話，我接一下。」

　　當著眾人，他接起電話。

　　「婷婷啊……好，不著急，安全起見。」

　　所有人拔長了脖子等著，卻等來崔長生一句『不著急』。

　　可見崔家，是真的寵愛這個唯一的女兒。

　　蘇遠山尷尬地笑了笑，不由得看向傅行琛。

　　傅行琛眉骨收攏，似乎更加不悅。

　　蘇遠山雖然也不高興，可眼見傅行琛跟崔家的關係肯定不會好，他目的算是達成了。

　　「傅總，蘇總，久等了。」崔長生毫無不好意思，「婷婷的未婚夫啊剛從國外回來，她去接機晚了些，馬上到。」

　　「從國外回來？」蘇遠山禁不住皺眉，「之前不是說他就在國內嗎？」

　　崔長生言簡意賅地解釋，「年輕人嘛，出個國有什麼好新鮮的，蘇總你兒子不也在國外？」

　　蘇遠山一噎，不願在這個場合提起蘇封塵。

　　「那倒是，確實不能急，安全重要。」

　　現場氣氛調和一二，眾人又開始推杯換盞。

　　姜黎黎朝傅行琛身邊湊了湊，她低聲問，「封塵哥一會兒來嗎？」

　　「快到了。」傅行琛雙腿疊放，靠著椅背，手裡把玩著姜黎黎蔥白的手指。

　　他周身與生俱來一股上位者的氣息，看似漫不經心卻掌控著全場的氣息。

　　「那等會兒他來了，這兒儘早結束，我們能走嗎？」姜黎黎又問。

　　傅行琛擡起胳膊，繞過她後腰落在她肩上。

　　「當然。」

　　他目光在她明艷的小臉上掃過，落在她殷紅的唇瓣。

　　向下，白皙的天鵝頸，鎖骨處一塊若隱若現的吻痕，是他早上留下的。

　　她揚起唇角，沖他一笑，臉頰泛著紅粉。

　　他喉結滾動，收回目光，收攏握著她手腕的手。

　　確實該早點兒離場，這麼長時間的精力都浪費在蘇家身上。

　　該——做早上未完成的事情了。

　　姜黎黎唇瓣微抿，眸色清透，從口袋掏出手機，給姜恆發消息，問蘇允柚睡了沒。

　　姜恆回：【我還在加班，她平時是夜貓子，不論我多晚回去她都醒著，不管我多晚走她都在睡。】

　　蘇允柚的作息一直黑白顛倒。

　　姜黎黎：【你幾點回去？】

　　姜恆：【還要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這邊差不多也散場了，姜黎黎估算著時間。

　　門口突然一陣騷動。

　　崔婷婷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穿著粉色連衣裙。

　　她在人群中十分亮眼，從頭到腳散發著活力。

　　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眸含笑，看到姜黎黎這兒時，瞥了一眼，然後走向崔長生。

　　姜黎黎像想起什麼似的，看了眼傅行琛。

　　傅行琛看著崔婷婷的眼神，饒有興緻。

　　上次崔婷婷對姜黎黎敵意很深，姜黎黎印象深刻，當時以為是傅行琛的『桃花債』。

　　後來一想，崔婷婷都有未婚夫了，可能是性格問題。

　　此刻……

　　「婷婷，怎麼就你一個人？」崔長生聲音洪亮，寵溺地看著女兒。

　　「爸爸，他來了!」崔婷婷擡起下巴，看向晚會廳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