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境之上？”
“它的注意？”
“具備了‘意’？”
忘老的這番話，讓姜雲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一頭霧水。
他除了能夠猜出，“它”指的應該是魇獸之外，他完全不明白忘老在說什麼。
不過，姜雲也沒有時間去追問了，因為屋内的鐵如男已經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姜雲隻能深深的看了忘老一眼，以傳音道：“有什麼事，我們晚上再說。”
“現在，我還是要讓那個孩子出現，我不能讓如男察覺到不對勁。”
雖然姜雲也能看出來，忘老對于那個自己創造出的具備自主意識的小男孩十分在意。
但是自己和鐵如男同樣對那男孩十分在意。
如果那男孩莫名的消失，鐵如男一定會追問，甚至因此而懷疑這五十年來的生活。
為了讓鐵如男能有一場美夢，自己已經維持了這場夢境五年之久。
眼看着就剩下最後一年的時間，實在不能因為忘老這一番古怪的話，就推翻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努力。
忘老眼睛一瞪，顯然是要發脾氣，但屋内卻是傳出了鐵如男那帶着一絲焦急的呼喊之聲：“大哥，大哥，你在哪？”
五十年的時間，每天早上鐵如男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姜雲。
而今天她睜開眼睛，突然發現姜雲不在自己的身邊，這讓她頓時慌了神。
姜雲也顧不上再和忘老說什麼，急忙大聲的應了聲道：“我在屋外！”
說完之後，姜雲再次看了忘老一眼，便轉身走進了屋子。
而就在姜雲進屋的同時，在他的身後，那剛剛被忘老滅掉的男孩也是再次浮現而出。
而這個男孩在出現之後，還不等身形完全凝實，突然同樣大聲喊道：“鐵奶奶，鐵奶奶，您起床了嗎，我來看您了！”
說着話的同時，小男孩已經急忙邁步，緊跟在姜雲的身後，沖進了屋中。
就在他進屋的刹那，他還扭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忘老，眼中露出了一股畏懼之色。
将小男孩的表現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的忘老，雙眼不禁微微眯起道：“真快啊，看來他每出現一次，意，就會多上一些！”
忘老自然明白，小男孩表現出來的這一切反應，其實和姜雲沒有絲毫的關系，完全是他自主的行為。
而這也就意味着，對方的自主意識已經是越來越強。
甚至，他知道忘老要對自己不利，而鐵如男和姜雲能夠保護自己，所以才會在出現之後，就往屋裡跑，尋求兩人的庇護。
“唉！”
雖然明白這些，但忘老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他知道姜雲是鐵了心要為鐵如男圓滿這個夢境。
他也總不能真的當着鐵如男的面去殺了那個孩子。
自己真要這麼做的話，相信姜雲絕對會和自己翻臉！
最終，忘老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化作一道光芒，回轉了皿脈珠内。
不久之後，姜雲和那男孩，一左一右的攙扶着鐵如男從屋中走了出來。
這一天，姜雲的注意力就始終的集中在了這個小男孩的身上。
不是忘老的提醒，之前，他還真沒有發現這個男孩的異常。
而仔細觀察之下，他也漸漸的發現，這個小男孩兒雖然具備了自主意識，但是卻時有時無。
而且是有的時候少，無得時候多！
有意識的時候，他也就是發發呆，顯然是在思索什麼。
無意識的時候，他就會和其他村民一起，機械的做着一些事。
但不管有無意識，對于姜雲的命令，小男孩仍然是第一時間服從，也不會有任何的抗拒。
因此，這也就使得小男孩和真人，還是有着極大的不同。
除了觀察小男孩外，姜雲其他的時間，就在不斷推敲着忘老所說的那些話。
“所謂的意，應該指的就是自主意識。”
“之前我就想過我創造的夢境和魇獸創造的夢境的區别，這區别就在于自主意識之上，也就是忘老所說的意！”
“引起了它的注意，應該也就是說我創造出的夢境中的生命，誕生出了自主意識，和真正的生命越來越像，甚至接近魇獸的夢境，所以才會引起了魇獸的注意。”
“至于，集境之上，又是什麼意思？”
“集境，指的難道是諸天集域？集境之上，就是指的諸天集域之上的境界？還是指另一片天地呢？”
帶着這些疑惑，姜雲等到了晚上。
在鐵如男睡着，在讓姜村消失之後，姜雲的面前也是再次出現了忘老的身影。
經過一天的時間，忘老已經恢複了平靜，徑自在姜雲的面前坐下，也不等姜雲詢問，已經主動開口道：“你猜想的那些，基本都對！”
“關于這天地的真相，究竟是不是一場夢，你們是不是都是如同那個小男孩一樣，是被創造出來的，我也不知道。”
“我隻能告訴你，這天地之中，的确存在着一個強大的主宰。”
“你可以将它當成是魇獸，也可以将它當成是其他的人。”
這番話，姜雲能夠理解，就是如同道尊于山海域一樣。
忘老接着道：“創造生命很簡單，如果我感知不錯的話，你的身上就是具備這種力量。”
姜雲默默的點點頭，知道忘老指的是創生之力。
“但是，能夠讓生命具備自主意識，也就是我說的‘意’，卻是很難！”
“你現在也隻能算是僅僅接觸到了皮毛，是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
“什麼時候，你能知其所以然，那你就有進入集境之上的資格了！”
聽到這裡，姜雲他心中一動道：“集境之上，指的是地域？也就是一個比諸天集域還要高級的地方？”
忘老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既可以指的是地域，也可以指的是境界！”
“境界？”姜雲眼中亮起光道：“大天尊之上的境界嗎？”
修行無止境，姜雲早就覺得，大天尊肯定不是修行的極緻。
不然的話，十三位大天尊何必還要勾心鬥角，彼此争鬥，何必還想着進入四境藏！
尤其是自己姜氏一脈的族地，或者說姜氏一脈所在的那片天地，應該就是集境之上，那裡自然也有超越了大天尊的存在。
而如今忘老的話，終于證實了姜雲心中的猜測。
忘老點點頭道：“是！”
姜雲緊接着又問道：“那也就是說，能夠創造生命，讓生命具備意，就是進入集境之上的标志？”
這次，忘老沉思了片刻後道：“也可以這麼理解。”
“隻不過，這不是說随着修為的提升，就能水到渠成的做到。”
“而是需要一種感悟，一種對于修行，對于自身，對于世間一切的感悟。”
說到這裡，忘老突然悠悠的歎了口氣道：“其實，聽上去，能夠進入集境之上，似乎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但實際上，真正進入了，卻也并非如此啊！”
“好了，現在告訴你這些，對于你來說，還是太過遙遠，我們還是說說眼前的事吧！”
“昨天夜裡，我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應該是屬于那位主宰的。”
“它之所以會出現，自然是因為察覺到了你創造出的那個小男孩，已經具備了意。”
“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讓你滅掉那個小男孩，并且不要再将其造出來的原因！”
“引起它的注意，對于你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在他的面前，就如同那小男孩在你面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