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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縱地金光

劍問九州 衛河 6219 2025-05-12 13:46

  墨玉猛地發出劍鳴,被白澤召回,握在手中。

  漆黑的靈劍将那婢女的手指劃破,皿迹沾染在劍身上,讓被封印在墨玉裡面的兵獸朱厭躁動起來。

  白澤周身劍意爆發,将那婢女滿頭青絲盡數吹起,衣衫勁舞。

  可那婢女隻是盯着白澤。

  某一個當口,白澤隻覺那雙眼眸莫名熟悉,仿佛是很久以前,一個他已經漸漸遺忘的故人。

  此間動靜,讓深夜的江府突然熱鬧起來。

  江家家主江澄,稷下學宮陳守仁,乃至吳霜,江明月,都先後沖出房門,直奔白澤所在的廂房而來。

  江澄和陳守仁一邊橫沖直撞,一邊整理衣衫。江明月和吳霜慢了幾分,等她們整理好衣衫,沖出房門時,那兩人已經到了白澤所在廂房的庭院!

  “他們已經來了,你是何人?”白澤質問道,“不想死的話,趕緊……”

  “不是說好了,要帶我走的嗎?”那婢女忽然開口,看着白澤的眼睛,“為什麼不來呢?如果給不了結果,就不必輕易承諾,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何非要給了希望,又賜予絕望。”

  白澤一時間愕然,隻覺一個名字在腦海塵封的角落裡,迅速浮出水面。

  “阿弟,你長大了。”那婢女勉強扯出一個微笑,“聽說阿爺死了,我很難過。”

  白澤瞳孔一縮,見那女子眼角劃落一滴淚水,周身劍意猛地回流,再提不起一絲殺機。

  “白澤,我們要進來了。”庭院當中,陳守仁低聲說道。

  “大公子,得罪了!”江澄更加直接,一掌轟開白澤的房門。

  北境凜冬的寒風,伴随着江澄的掌風奔進廂房。可這些都不及白澤心冷。

  “碧兒,你怎在此!”江澄看見廂房那道身影的刹那,臉色難看至極,周身殺氣更是濃烈,若不是陳守仁按住他的肩膀,恐怕此時,江家家主已經殺進廂房,将那婢女掌殺。

  碧兒一言不發,突然一個縱身,身化金光,将廂房屋頂撞出一個窟窿,直奔江府外的長街而去。

  縱地金光。

  “賢侄!”江澄大喝一聲,錯開陳守仁,就要緊跟着沖天而起。

  而方才趕到這裡的江明月和吳霜,眼見一道身影從白澤的房間裡沖出,明顯是要逃走,立刻要追。

  “不必了!”白澤大喝一聲,止住所有人的動作,放任那婢女逃走。

  江澄目光陰沉,死死盯着碧兒身影消失的方向,緊握雙拳,深吸一口氣。

  陳守仁直接走進白澤的房間,眯眼一看,隻見白澤神色古怪,明顯動過情,可身上震驚、悔恨、惱怒的情緒糾纏在一起,一時間也有些錯愕。

  “白澤,你沒事吧?”陳守仁象征性地問了一句。

  有事沒事,其實一眼就看出來了。

  “無事。”白澤披上大氅,來到屋門外。

  此間動靜很大,不僅是陳守仁四人,江府護院也都在嘈雜地舉着火把往這裡趕。

  “江伯父,不必興師動衆。”屋外冷風一吹,白澤已經将大部分情緒隐藏起來,對江澄說道:“那人不是碧兒,乃是我的一位故人。她所用的身法,與我有些淵源,伯父不必介懷。”

  “賢侄,我如何也想不到碧兒會有問題。”江澄極為自責,“若是賢侄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我真是萬死莫辭。”

  來到庭院的江明月聞言,内心久久不能平靜。

  “伯父言重了。”白澤眼見江明月發絲略微淩亂,吳霜也盯着他若有所思,勉強笑道:“各位受驚了,是我的過錯。此間無事,大家還是繼續休息吧。”

  “家主!”江府護院已經趕到院落門外,“趕來的路上,發現碧兒暈倒在花苑裡,似乎是被人打暈了!”

  “此間無事,散了吧!”江澄令護院們退下,又吩咐江明月,說道:“明月,你帶大公子換一間廂房。”

  “是,父親。”江明月颔首,目光看向白澤。

  白澤沒有拒絕,徑直走向江明月。覺察到吳霜若有所思的目光,路過她身邊的時候,白澤忽然問道:“有沒有做夢?”

  “做夢?”吳霜聞言,先是怔然,然後蹙起秀眉,神色狐疑,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事。”白澤說道,“随口問問。”

  “……”

  庭院裡,白澤随江明月離開,吳霜也待不下去,扭頭就走。江澄仍舊心有餘悸,對上陳守仁的眼睛,說道:“還好無事。這賊人化作碧兒的模樣潛入這裡,若是起了歹心,後果可不是我江家承擔得起的。”

  “伯父不必緊張。”陳守仁說道,“方才他說那是故人,不像是假話。或許其中有什麼隐情,白澤不願意說,我們自然也不好過問。”

  “但願如此。”江澄歎了口氣,平複心情,準備和陳守仁一起離開時,忽然問道:“賢侄,你說大公子臨走時,問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做夢?”陳守仁說道,“看吳霜的反應,好像是被白澤說中心思一般。或許明日,伯父你可以托明月問一問。”

  江澄若有所思,與陳守仁離開庭院。

  江府回廊,江明月與白澤并肩走着。兩人一句話不說,氣氛十分微妙。江明月輕咳一聲,主動詢問:“你……沒受傷吧?”

  此話一出,江明月自己都覺得尴尬。

  受沒受傷,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嗎!

  “無事。”白澤說道,“讓你們擔心了,着實過意不去。”

  “應該的。”江明月說道,“家父有的時候,魯莽了些,希望大公子不要見怪。”

  “江伯父待我很好,不是他的問題。”白澤歎了口氣,停下腳步,說道:“明月姑娘,或許你們心裡都有疑問,坦白說,我現在也很迷惘。”

  江明月也跟着停下,看着白澤,不知怎麼接話,嚅嗫道:“或許,你可以說出來,讓别人參謀一下?畢竟……有句話叫當局者迷不是?”

  白澤愕然。

  “不好意思。”江明月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樣十分唐突,趕忙說道:“這樣好像有……”

  “無礙。”白澤說道,看着江明月,“若是明月姑娘很小的時候,與一個人做過一個約定,但少不更事,你又很快把那個約定抛之腦後,甚至徹底遺忘。很多年後,你和那個人再度相遇,她問你為何忘了約定,你會怎麼想?”

  江明月看着白澤,久久無言。

  ……

  第二日清晨,白澤早早離開江府。

  陳守仁見吳霜雙手抱兇,看着白澤遠去的背影,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怎麼,那小子要去見昨晚的姑娘了?”陳守仁笑着打趣,“這麼生氣幹嘛?我掐指一算,這小子命犯桃花,不是良配。”

  “陳先生,你說的什麼話!”吳霜像炸了毛的貓貓,用力瞪了陳守仁一眼。

  那儒雅的先生半倚在朱紅的廊柱上,看着少女跳腳,呵呵直笑。

  “仙道無情,我會像他那個傻瓜一樣,小小年紀,被女人迷得頭腦發昏嗎!”吳霜哼道,“那是天底下最沒意思的事情。”

  “嗯,有道理。”陳守仁笑道,“還是你有出息,有志氣。不過話說回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嘛,你多理解。”

  “哼,我才懶得理解。”吳霜拍了拍肩上的細雪,看向那先生,問道:“你這樣說,莫非先生也有難過的美人關?”

  陳守仁臉上的笑意還在,可眼底的笑意卻在這一刻悄然潰散。

  “難得,難得。”陳守仁說道,“竟然讓火神山的天才劍修親口誇我是英雄。這要是等我回了學宮,可有的說道了。”

  回廊那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陳守仁回頭一看,見來人正是江明月,笑道:“明月姑娘,早啊。”

  “陳先生早。”江明月禮貌地打招呼。

  吳霜看那先生下意識地避而不談,少女敏感的心思,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自己好像,無意間戳到了陳先生的痛處。

  吳霜心裡有些懊惱。

  ……

  白澤離開江府,直奔城外而去。

  縱地金光法,乃是氣運山河的下位秘術,與咫尺天涯類似。白澤雖不會這門術法,可這秘法源自謝玄,他能以上位的氣運山河“看到”縱地金光留在山河脈絡當中的蹤迹。

  白澤尋着蹤迹,出了城池,緊趕慢趕,不多時,便來到了長城後方軍鎮,慶陽。

  如今長城集結了大周兩大軍團,與荒原部族的百萬大軍對峙。慶陽除了必要的守備軍士,幾乎看不到四肢健全的成年男子。

  白澤追着痕迹,一直找到慶陽軍鎮極為偏僻的窩棚區。此處窩棚,幾乎可以視作難民集中地,屋舍之簡陋,放眼望去,壓根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此地居民,用爛木闆混着坭草糊牆,街頭巷尾堆積的肮髒雪泥,半埋着骨瘦嶙峋的凍餒者,十足凄慘。

  死寂,可以說是這裡的主旋律。

  白澤心情沉重,來到一處破舊的小屋。蓬草搭成的屋頂,積雪明顯被清理過,不至于将房頂壓塌。

  “桑桑,不是出門去了,怎麼又回來了?”屋裡傳來年邁的聲音,木杖拄地的聲音摸索着響起,好一會兒,房門才被吱呀打開一道縫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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