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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默認 第273章 升棺發材

穿越之喜滿鴻福小農女 雲淡淡 11257 2025-04-25 14:24

  烈日炎炎。

  午後小憩。

  姜子衿仰躺在榻上半阖着眼。

  即便有兩個小丫鬟為她搖扇扇風,也解不去她心中的煩熱。

  她此刻心中百轉千回。

  就為了兩件事。

  她有些不喜自己現在的孩童身份,什麼也不能問,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主意都要借阿娘的口說出去。

  什麼都是最後才知曉。

  所有人都将她當孩子,而她也隻能表現得符合這個年歲該有的樣子。

  就在剛剛。

  若不是剛剛阿娘說漏嘴了,她都不知刺殺失利的消息。

  更不知那母子幾人居然要回京了,而且不出七日就将抵達京城。

  上一世的外祖父,行事十分的幹脆利落。

  從未有過敗績。

  可現在的他,派出去那麼多人,居然三番五次的讓幾個婦孺,從他手底下就這樣逃脫了。

  她都懷疑那女人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姜子衿快速撥動着手上的佛珠。

  随着珠子撥動得越來越慢,她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或許,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并非狹隘之人。

  她也不是一定非要陸青瑤命的,隻要她與爹爹和離,離開姜家,不要擋了她和阿娘的道便成。

  這事在她這就算是過去了。

  可阿娘還說肅王反了。

  若她沒記錯,上一世的肅王并沒有那麼快造反,而是在一年後。

  太子數次病危,皇後尋遍大江南北名醫為其醫治,也隻不過是多延續幾月的壽命,終歸是徒勞。

  那年中秋宴上。

  太子妃和太孫中毒身亡,太子也急火攻心,十分不幸的随着妻兒去了。

  事後有宮人指認出,那毒是出自肅王的手筆,而且所有證據都指向他。

  肅王自然不肯認,但人證物證俱在,他百口莫辯。

  被逼得狗急跳牆,就順勢反了。

  很快揮軍南下,直抵皇城。

  朝臣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肅王早有了反意,早在封地秘密練兵屯糧。

  他們母子向來與曹皇後水火不容,早有意除之而後快。

  辰王趁此時機請命與申國公去平叛,欲建功立業,為日後鋪路。

  大梁北部亂了三年,打了三年。

  曆時三年之久,終剿滅了大梁境内的所有叛軍。

  那一年除夕,大軍凱旋而歸,辰王立下了大功,成了百姓間呼聲最高的儲君人選。

  然而,就在辰王被立為儲君當日。

  那名給太子下毒,已經自盡亡故的馮醫女,居然死而複生,讓人給禦史台和大理寺呈遞了一份供詞和證據。

  稱辰王才是毒害太子一家三口的元兇。

  太子一案舊事重提。

  那毒正是從辰王後花園的藥草中提取煉制的,那藥草自南疆而來,人證物證,甚至下毒過程都描述得清清楚楚,甚至牽連出不少太醫和宮人。

  就因為那突然冒出的醫女。

  辰王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辛苦謀劃的一切全都功虧一篑。

  人就是這樣的,或許鑄建起千裡堤壩很難,可想毀去堤壩卻很容易,往往隻需小小蟻穴。

  雖然那時她是站景王那頭的,但也為他惋惜。

  那辰王也算得上是豪傑了,且還曾對她有意。

  上一世明年的元宵燈會,她與景王和辰王還曾有一面之緣。

  辰王敗落之後。

  雖然陛下也還有其他剛成年的皇子,景王名望也不高,但畢竟是嫡皇子。

  在梁王、齊家和穆家的全力支持下,景王還是順利坐上了儲君之位,她也趁此時機入了東宮。

  可這一世,為何所有一切都提前?

  完全不一樣了。

  不,她不能任由事态這般發展下去。

  姜子衿陡然坐起身來,走到案幾前。

  執筆開始在宣紙上寫下相關之人的名字。

  肅王反了,有辰王和申國公出馬平叛,終究難成氣候。

  而景王,她上一世的夫君,不是沉迷于山水吟詩作賦,就是流連于勾欄聽曲。

  妥妥的一個逍遙王爺。

  上一世若非梁王和齊家相助,僅憑着他嫡子的身份,想得儲君之位是沒那麼容易的。

  多少是要費些周折,亦或者去黃泉下陪他兄長也不無可能。

  不過奇怪的是。

  重來一回,上天似乎沒有那麼眷戀他了。

  姜子衿唇角微勾,心中豁然開朗。

  現在的梁王幾乎是個廢人,那半大的世子和賢良淑德的梁王妃根本不足為懼。

  崔家也從不參與黨争。

  沒了齊家和梁王,他景王能依靠的隻有皇後母家和穆家。

  穆千雪的哥姐。

  穆家,穆雲戟……

  腦中劃過記憶中的場景。

  是……

  是申國公穆雲戟。

  那個前世斬殺她,将她推下高台之人。

  是他,一定是他。

  她夢中那個手上有刀疤之人。

  如今想想,那時的他一定是知道了慕千雪的死因,來替他妹妹複仇的。

  姜子衿忽而渾身戰栗,毛筆從手中掉落。

  這人……絕對不能留了。

  今世的景王與她形同陌路,甚至都不願多看她一眼。

  而她對景王有的隻是惱恨,恨他的虛僞,恨他的道貌岸然,恨他欺騙了自己一世。

  現在沒有利益的牽絆,還有了姜淼淼那丫頭的從中作梗,想讓景王對自己改觀,絕非易事。

  而辰王則不一樣,前世的辰王曾傾慕于她。

  上一世他敗了,敗在了那姓馮的醫女身上,敗在了他的自負。

  若是現在提前找出馮醫女,或許可以扭轉局面。

  辰王生母出身卑賤,無母家可依仗,哪怕娶的王妃也不是什麼高門世家,若與姜齊兩家結盟,有了她的參與,必然事半功倍。

  至于正妃之位,她若想要,還不是唾手可得。

  結盟的關鍵就是那醫女。

  姜子衿搖醒正在裡間午睡的齊采薇,“阿娘,我想尋太醫局的一個人。”

  “何人?”齊采薇有些不耐的揉着太陽穴。

  “一年前對太子大不敬被送到慎刑司,而後自盡的馮醫女,我想知道她的祖籍在何處,還有沒有家人,平日都與什麼人交往甚密?”

  她想看看能不能從其中找到些蛛絲馬迹。

  齊采薇詫異,“馮醫女?你找她家人做甚?”

  太醫局也就隻有那麼幾位醫女,還做姑娘那會,父親還曾請她到家裡給齊府的夫人姨娘們看了診,還曾去了阿娘院裡。

  所以她還是有些印象的。

  “阿娘,您就别問了,事成之後我自會同您說的。”姜子衿挽着阿娘的胳膊撒嬌。

  如今的阿娘,沒了弟弟這個依仗,對她倒是無有不依的。

  阿娘最近心情好了許多。

  因為每次去祖母那,都是能看到祖母擺足了婆母的款,給陶姨娘吃足了排頭。

  阿娘很上道的都要勸和一番。

  而姜子衿自己沒事也喜歡去看小子姝。

  為此,阿娘和爹爹的關系緩和了許多。

  甚至連陸青瑤回京的消息,都對她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

  京城申國公府。

  “站住,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穆江月拿着雞毛撣子正在上蹿下跳的追兒子。

  “顔乘安站住,一……二……三……”

  “阿娘保證不打你。”

  追到後,自然是暴揍一頓了。

  她難得回娘家一趟,這個小家夥還一點都不省心。

  看見他舅舅新入的愛寵,一群小錦鯉,他就說想喂魚。

  你喂魚就喂魚,結果把自己喂缸裡去了,還把小錦鯉也給砸死了。

  穆江月這會兒隻能趁大哥下朝前,趕緊将魚給他補齊。

  大哥也是的,這麼大個的人,居然喜歡養這麼小的魚,能養活也是奇迹了。

  剛将買回來的魚放回原處。

  就聽見下人來禀報:姜家夫人和公子小姐在回京路上多次遭人埋伏,差點丢了性命,據說是那位平妻幹的……

  “什麼?有人要殺瑤瑤?”

  穆江月從腰間抽出鞭子,氣沖沖就帶上府兵往外走。

  被穆千雪給攔了下來,“二姐姐,你要去做甚?”

  “不要攔我,我要去殺了姜雲澤和齊采薇那對狗男女,居然敢對瑤瑤母子下狠手。”

  “别沖動,冷靜一下,殺人解決不了問題。”穆千雪勸道。

  姐姐就是炮仗脾氣,一點就着。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理智的人,否則他那大理寺少卿相公第一個要抓的,恐怕就是她這個枕邊人了。

  穆江月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拍了拍妹妹的肩,“好了,我不去姜家,我去棺材鋪子,你幫我看好顔乘安,讓他别在動那魚了。”

  棺材鋪子?

  “二姐,你去棺材鋪子做什麼?明兒就是中元節了,别去那種地方……”

  穆千雪話還沒說完,姐姐就已經騎着馬消失在了巷子口。

  她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有人怕是要倒黴了。

  二姐和青瑤阿姐自幼在北疆長大,玩的就跟親姐妹似的,哪能看着她被别人欺負。

  雖然二姐性子野,但也是個知分寸的人。

  算了,她還是回去看娃吧。

  第二日。

  恰逢一年一度的盂蘭盆節。

  這一日,百姓們會祭拜祖先,燒紙錠,焚紙衣,放河燈,祈願豐收與驅邪。

  姜老夫人十分信奉鬼神,一月前就開始準備祭祀用品和要焚燒的東西。

  當然這些東西絕大部分都是陶桃這個孝順姨娘親手置辦的。

  各地風俗不同,陶桃還是按着江州風俗來。

  總算是讓姜老夫人滿意了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這種時候,齊采薇母女都是跟在姜老夫人身後拍馬屁的。

  然後就聽見王管家來報,顔夫人來送禮了。

  “哪個顔夫人?”齊采薇不記得她有姓顔的好友,而且哪有在今天這日子送禮的,真是個不知禮數的。

  姜老夫人則是眼前一亮,“送什麼禮?”

  王管家面露難色,吞吞吐吐道:“是……是大理寺少卿顔大人的夫人……夫人,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家主已經先一步去了。”

  穆江月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國公府的府兵,浩浩蕩蕩的停在了姜府門口,将門口的路都堵得水洩不通。

  路人紛紛駐足圍觀。

  牛啊,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怨,在中元節往人門口送棺材。

  這不是故意咒人死,給姜府招惹邪祟嘛。

  姜雲澤今日告假,沒去上朝,陪母親祭祀。

  剛睜眼就聽說有人來送禮,非要他親自去收禮才肯罷休,他也隐約覺得像是來找茬的。

  畢竟正常人哪有中元節送禮的,還是一大清早。

  剛踏出門的腳,在看到門口黑壓壓一片棺材後,一個沒踩穩,打了個踉跄。

  齊采薇急匆匆出來,剛好撞在他身上。

  差點摔了個跟鬥。

  夫婦倆被下人攙扶了起來,站穩後,才看清來人,還有地上的棺木。

  姜雲澤理了理衣擺,這才開口質問穆江月,“顔夫人,我姜家與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你這般行徑,未免欺人太甚了。”

  穆江月打馬來到他面前,“你是與我無仇無怨,那青瑤,你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發妻呢,狼心狗肺的東西,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夥同妾室謀害發妻親兒,侵吞家财,天理難容……”

  “什麼謀害妻兒?你瞎說什麼呢。”

  姜雲澤總算是聽明白了,這穆江月是在給陸青瑤出頭呢。

  穆江月斜睨了他一眼,指着齊采薇,“姜雲澤,你裝什麼裝,瑤瑤帶着孩子回京的路上,她齊家派了不少殺手半路攔截,刺殺瑤瑤和孩子們,不想讓她們回京城,别跟我說你不知道。”

  姜雲澤身子一顫,連忙走到棺材旁,卻又不敢靠近,問道:“是……是他們?”

  到底夫妻一場,他其實是對青瑤有情的,隻是恨她的無情和決絕。

  但即便再恨,也沒想要她去死。

  還有孩子們,都是他的親骨肉,是姜家未來的頂梁柱,他怎麼可能會去害他們。

  “瞎說什麼呢,瑤瑤他們母子福澤深厚,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喪命,這棺材是給你們準備的。”穆江月可沒管他悲傷的神情是演給誰人看的,直接就讓人将棺材擡進了姜家。

  穆家的府兵都是人高馬大的,姜府的家丁根本阻攔不住。

  姜雲澤像是鋸了嘴的葫蘆,呆呆站在一旁,那一張臉,比棺材闆還黑。

  齊采薇怯生生的看了姜雲澤一眼,不知死活的上前阻止穆江月,“你這刁婦,将這些東西快快弄走,否則……”

  “否則怎麼樣?”

  “告官?去大理寺告呀。”

  “想殺我?來呀。”

  穆江月環抱手臂看着她,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齊采薇氣得直跳腳,臉都快熟透了,手心也摳出皿來了。

  “你……你…..你這個悍婦。”

  穆江月的悍婦之名遠揚京城,姜雲澤和齊采薇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不講理的,又是他們惹不起的。

  完全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打也打不過,告也告不了,說也說不過。

  隻能眼睜睜看着棺材被擡進門。

  姜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直接暈死了過去。

  放完棺材,完工。

  穆江月帶着府兵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姜家。

  臨走前還不忘再往傷口上撒點鹽。

  “我就喜歡看你們這樣恨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也好叫你們嘗嘗瑤瑤被欺負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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