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姑娘是什麼人？”
陳長生見甯不凡傻愣愣的問了這樣一句，又見其目光誠懇，陳長生也不禁一愣。
他笑了笑，問道：“方才就在山上，你自己不問問？”
甯不凡聽後卻是有些不自在一般，微微垂下眼眸，大抵是有些羞澀的模樣，但卻又嘴硬的說道：“我，我就是好奇。”
陳長生和煦一笑，說道：“好奇也當自己去問才是，向旁人打聽算是什麼事。”
說罷先生便向前走去。
甯不凡愣了愣，他腦海裡徘徊着陳長生的話，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那高聳入雲的雪山，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
但想了想，就算自己想問什麼，那姑娘大概也聽不見吧，他輕歎一聲，随即便上了路。
他想或許命是如此。
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也沒有再回頭望的機會了。
不過轉眼之間，他便就放下了這一切。
陳長生回頭看了一眼跟上來了甯不凡，他摸了摸下巴，隻覺得甯不凡心念不凡，不僅天資卓越，連心性也是那般非同于常人。
若專心修行，往後其必要大成就。
卻又可惜。
甯不凡心不在此。
不過也無礙了，這世上千百般路，對于一些人而言，好不好其并不重要。
陳長生問了一句：“我當你會折回去問問。”
甯不凡撇了撇嘴，說道：“那姑娘的模樣說得上的絕美，不瞞先生，我的确有些意動，有一瞬間也懷疑過，可轉念一想，卻又明白了，這大抵就是人們常說的一見鐘情，這樣的感覺當真非比尋常，我感受過了，不過回頭就算了吧，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什麼好惦記的。”
陳長生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怕是見色起意？”
甯不凡有些臉紅，卻正色道：“跟先生說的不是一個意思，真不一樣，我且不知色為何物，唉，該如何解釋呢，就是……”
他說不上來，有時候總是這樣。
總是難以用話語來描述這一切的存在。
陳長生道：“若往後再縷縷想起，你可不要後悔今天沒回頭去問問。”
甯不凡張了張口，他想了想，說道：“先生，我覺得，我大抵還會想起這位姑娘，但卻說不上後悔，世人常說，路在腳下，哪有回頭的道理。”
陳長生聽後微微點頭，亦是覺得極有道理。
甯不凡撇開了話題，問道：“先生，眼下就是元山境地了嗎？”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此地乃是妖域，元山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甯不凡對于這個地方有些好奇，問道：“那意思是這裡隻有妖，沒有人？”
陳長生想了想，卻道：“或許有。”
“或許？”
“嗯。”
陳長生往前走着，說道：“走吧。”
甯不凡撓了撓頭，心中好奇。
但想着想着，心思卻又去了神遊。
他隻道先生說的真準，沒走多遠，他便又想起了那位玉蝶姑娘。
甯不凡無奈一歎，連忙晃了晃腦袋，可那人身影卻是久久不散，讓他難以釋懷。
“是有點難受啊……”
甯不凡嘀咕了一句，低頭輕歎。
他索性擡眼望去，見那萬裡山巒浮現于眼中，此地恍若隔世，人間槐序，此地卻似四季長春一般，一片碧玉之色。
山間聰明鳥叫不止，溪水潺潺，樹木嘩然。
身處這般自然，心靈自也沉靜。
相比起人間，這兒的草木精氣更盛，這亦與氣運相關，妖族的氣運，在很長的一段歲月之中，都盛過于人，更無别的氣運在此奪主，故精氣盎然。
甯不凡打量着四周，心中隻覺得此地甚好，清淨，好似世外之地，但也的确是個世外之地。
正走在林間，卻忽聽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
甯不凡眉頭微皺，目光望去。
卻見眼前路上，不知何時跑出來了一隻的四尾的狐狸，其面目之上有一道疤痕，獠牙明顯，通顯一股肅殺之氣。
“此地乃我元山狐族所治，人鬼仙佛皆不得入，爾等速速退去！”
陳長生見此微微拱手，說道：“還望閣下前去通報狐君一聲，陳某字長生二字，特來拜訪。”
四尾靈狐聽後微微皺眉，搖身一變，化作一位眉目兇戾的男子模樣，疤痕順着眉眼劃至嘴角，讓人瞧着心生膽怯之意。
狐金微微拱手，回以一禮，随即問道：“吾名狐金，乃元山鎮守之一，聽閣下的意思是與吾君相識？卻不知閣下可有信物？”
陳長生想了想，随即搖頭，說道：“狐君不曾留給陳某什麼信物，不過話說回來，閣下名為狐金？不知閣下是否認得狐銀？”
狐金微微一愣，問道：“你見過我大哥？”
陳長生道：“他是你大哥嗎？”
狐金頓了頓，卻聽陳長生道：“閣下不必擔心，狐銀如今于凡間治理妖坊，一切安好。”
狐金聽後喜笑顔開，随即卻好奇問道：“妖坊是什麼？”
“可以理解為妖之坊鎮。”
“原來如此……”
狐金頓了頓，這才想起正事，思索片刻後道：“二位且在這裡等一等吧，我前去通報一聲。”
見那狐妖遠去，甯不凡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四尾靈狐啊。”他砸了咂嘴，說道：“殺我不得跟殺雞崽子一樣啊。”
甯不凡看向先生，問道：“話說，先生來這作何？咱們就這麼貿然前來，會不會……”
陳長生道：“不必擔心，元山狐尊與陳某有些淵源。”
甯不凡聽後恍然，說道：“原來如此，先生竟然連狐尊都認識啊……”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這是個大腿啊。
不多時，卻見一道青光自那元山之中升起，不過眨眼之間，橫跨數座山巒，落于此地。
隻見那道身影穿着樸素，一根木簪束起發絲，微微拱手，恭敬道：“蘇珺晗，見過陳先生。”
陳長生回以一禮，說道：“許久不見，狐尊可還安好？”
蘇珺晗和煦一笑，說道：“一切都好。”
他的目光往後看去，卻見一人，問道：“陳先生，不知這位是……”
陳長生道：“甯不凡，路上碰見的，也多虧了他，不然陳某也來不了這。”
蘇珺晗打量着甯不凡，瞧着瞧着，卻是看出了什麼來。
甯不凡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
他拱手道：“甯不凡，見過狐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