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都坐在最後一排，有的寫教案，有的看着孩子們。

　　 過了一會，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教師走了進來。

　　 “同學們大家好，我是實驗中學的數學老師，在講課之前我先做一個摸底測試，很簡單，隻有十道題，二十分鐘後立刻交卷。”

　　 老師将卷子傳了下去。

　　 嶽晴晴和秋若蕊依舊是同桌，莊霖坐在兩人後面。

　　 “台上的老師很厲害，原本是臨光一中的特級教師，後面退休了，老家在颛城，被實驗中學的校長高薪返聘來的，他之前在臨光一中帶出來好幾個國家數學競賽一等獎的學生。”

　　 嶽晴晴這下是真的驚訝了，“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莊霖坐直身體，一副世外高手模樣。

　　 秋若蕊小聲道：“那你肯定也知道段老師和那個錢老師的恩怨吧。”

　　 莊霖攤手，“我是那麼無聊會打聽這種八卦的人嗎？”

　　 嶽晴晴：“……”

　　 拿到卷子的學生們很快沒了閑聊的興緻。

　　 嶽晴晴粗略一看，發現題目比自己想象中要難很多。

　　 題目分别藏了不同的知識點，但難度都是每次大考附加題的水準。

　　 粗略一看題目中就藏着2-3個陷阱，出題人想要考察的東西顯然非常全面。

　　 嶽晴晴拿出筆，開始在草稿紙上演算。

　　 一時間教室裡很安靜，隻能聽見筆尖在紙上發出的沙沙聲。

　　 段文真低着頭寫教案，掌心卻出了一層汗。

　　 耳畔回蕩着錢正和他母親的話。

　　 “女人幹嘛出去抛頭露面，都像你這樣想，孩子誰來帶？”

　　 “我們阿正很優秀的，你要是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相親的時候阿正可是一眼看上你了，我們也覺得你條件不錯，隻是女孩子幹嘛讀那麼多書，以後也别想着出去工作，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嗎？”

　　 說話的時候對方看着溫和，話裡話外卻都覺得自己不識擡舉。

　　 那時候段文真還在師範學校上學，以後的目标是當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

　　 可父母卻急着讓她相親，似乎覺得女人如果沒有家，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為了完成父母的心願，段文真隻得接受家裡的安排，和錢正見了面。

　　 後來的事情回憶起來都是噩夢。

　　 因為錢正家希望她能安安分分相夫教子，段文真被父母鎖在家裡，甚至要讓她辍學。

　　 以前段文真一直覺得父母隻是思想老舊了些，卻沒想到竟然腐朽到這種地步。

　　 後來段文真再也無法忍受，和家裡幾乎斷絕了關系。

　　 邊工邊讀，想辦法湊生活費。

　　 也幸虧師範大學不需要學費，不然段文真很難撐下去。

　　 可錢正又來學校騷擾她，讓段文真不勝其煩。

　　 還是她的幾個舍友見義勇為，将錢正趕了出去。

　　 錢正離開的時候頗為不屑，“都是國家養大了你們這種女人的野心，以後你就知道厲害了。”

　　 後來段文真按部就班地畢業，被分配到颛城一中。

　　 因為長得臉嫩，她一直帶着一副眼鏡，好讓自己顯得威嚴點。

　　 好在孩子們都很好，很努力。

　　 她對這一屆的學生是有很大期待的。

　　 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錢正。

　　 “時間到，交卷。”

　　 台上的老教師拍了拍桌子。

　　 有些孩子還在奮筆疾書，老教師走過去徑直将卷子拽回手上。

　　 “都交卷！”

　　 “後面的幾個老師幫我一起批卷，咱們争取十分鐘内出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