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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中風(二更)

  (看這張的回頭重新看一下上一張,劇情改過,不然連接不起來。)

  崇安二十一年的大夏注定是個多事之秋,先是老王爺行刺皇帝導緻皇帝重傷昏迷,好不容易醒來安排了景王監國後又再次沒了動靜。

  再是從茗香居爆出老王爺多年的惡行,百姓們都等着皇帝康複,好給老王爺定罪的時候。

  太後回宮了!

  近二十年從未回過京城的太後這個時候突然回來,是不是暗示着皇帝真的快不行了?

  再看近日在朝中一呼百應的景王,不難猜到皇帝這一旦駕崩,景王便會順理成章的登基為帝。

  而随着景王大好的勢頭,京城好幾個家族跟着水漲船高,其中最盛的是景王外家劉丞相府和景王妃的娘家沈家。

  丞相府不必說,有常年榮寵不衰的劉貴妃在後宮,一直是衆多官員巴結的對象。

  沈家卻是在沈平修養外室鬧出的烏龍事件之後難得揚眉吐氣了一會。

  被撸了官職又如何,隻要景王坐上那個位置,沈平修照樣是正兒八經的國丈。

  許是被人叮囑過,沈家這次學乖了,沒有一得意就來找沈易佳的麻煩。

  而沈易佳也沒把沈家的事放在心上。

  原以為太後回宮跟她沒多大的關系,沒成想……

  “這就是你與哀家說過的丫頭?”衛太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沈易佳回神忙福身行禮:“臣婦宋沈氏見過太後。”

  秋夫人笑道:“是啊,這些時日多虧了這丫頭陪我,你可别給我把人吓壞了。”

  “瞧你心疼的,快起來吧。”衛太後擺了擺手,又吩咐身邊的嬷嬷搬了個小幾放在她和秋夫人中間,招手讓沈易佳過去坐。

  沈易佳乖乖的坐下,沒忍住又看了眼那個嬷嬷,暗道緣分這種東西真是奇妙。

  太後她沒見過,可這個嬷嬷分明是那日搭車的婦人,加上太後回宮的時間,也就不難猜出頭戴幕籬的老夫人就是眼前的衛太後了。

  同時她又慶幸那日她跟宋璟辰都是做了僞裝的。

  秋夫人理所當然道:“可不得心疼,要是沒有這個丫頭,老婆子我現在哪能坐在這裡?”

  聽兩人間的對話,就知道聽聞到的秋夫人和太後是閨中密友之非虛。

  “那是得好好護着。”衛太後拉起沈易佳的手,将腕間的镯子褪下來給她帶上。

  沈易佳看了眼秋夫人,見她點頭才道:“多謝太後。”

  沒有得意,更沒有讨好。

  衛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輕拍了下她的手背:“是個好孩子。”

  沈易佳忍住想把手抽回來的沖動,扯出一抹笑。

  許是看出她不自在,秋夫人岔開話題道:“你說你也是,回京怎的不提前說一聲?我聽秋芝說你們的馬車在半道還出了問題,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當年哀家能自己出京,怎的回來就要人接了?”衛太後說着嗔怪的看了一旁的嬷嬷一眼:“這麼多年你這臭毛病怎的還是沒改,什麼都與她說。”

  秋芝嬷嬷陪笑道:“那不是因為秋夫人關心太後,一見着奴婢就問,不說還不放奴婢走。”

  秋夫人也跟着笑:“怎的,以前能與我說的,現在就不行了?”

  “成,你們都是一夥的,哀家說不過你們。”衛太後道。

  兩人又互相打趣般叙了會舊,秋夫人才正了神色問:“你這次回京可是因為不放心陛下的身體?”

  太後昨日才到的京城,今日就叫她帶沈易佳進宮,肯定不會是簡單的想看沈易佳一眼那麼簡單。

  太後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看了眼秋芝嬷嬷,後者會意,揮手讓殿内的宮人下去。

  “哀家是怕這大夏亂了。”她歎了口氣。

  皇帝并非從衛太後肚子裡出來的,記在她名下的時候也早已是知事的年紀。

  至于她自己的孩子,則是在十歲那年因病沒了,一同沒的,還有她身上所有的母愛,所以除了一個名頭,她和今上其實沒有多少感情。

  這也是為何衛太後能一走那麼多年都不回宮的原因。

  她無法心平氣和的聽着一個外人一聲聲叫着她母後,看着那個人霸占着本該屬于她兒子的一切。

  這些秋夫人也是知情的,甚至衛太後那個兒子的死,後宮每個女人都脫不了幹系,包括當今皇帝的生母。

  可是衛太後能怎麼辦,她總不能為了自己的孩子讓上官家絕子吧?

  她經曆過亂世,再也不想看到四處哀鴻遍野,民不聊生的場面了。

  走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可惜哀家發現,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麼。”她臉上帶上疲憊之色。

  劉貴妃倒是沒敢攔着她見皇帝,可那又如何,她曾經也在這宮裡待了幾十載,怎會看不明白這其中的貓膩?

  秋夫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衛太後接着道:“沒記錯的話,你同哀家說過,這丫頭還是宋大牛的孫媳婦?”

  衛太後離開京城的時候宋轶剛娶李氏沒多久,宋璟辰還沒有出生。

  秋夫人頓了下,反應過來宋大牛是誰,點頭道:“是,您還記得呢。”

  其實京中很少有人知道宋老太爺改名前的名諱,衛太後會知道也是因為當年她跟着先帝上過戰場,同宋老太爺很早便認識。

  “宋家人都是好的,是我們上官家對不起他們。”

  這下别說沈易佳,就連秋夫人都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衛太後卻沒多說,轉而看向沈易佳道:“你身邊那個厲害的丫鬟可帶來了?”

  沈易佳愣了下,她常帶在身邊的就隻有一個墨鸢。

  衛太後會知道她肯定是因為秋夫人與她說過,而能提起墨鸢的除了她的醫術不作他想。

  沈易佳垂下眸子:“在宮門外沒跟着進來。”

  不是誰進宮都能帶丫鬟的。

  “秋芝你走一趟,把人接進來吧。”衛太後吩咐。

  “是。”

  等了約莫一刻鐘,秋芝帶着墨鸢走進來。

  衛太後這才說要她去給皇帝看看。

  沈易佳在她問起墨鸢的時候就猜到了,會老實回答也是因為她想趁這個機會看看狗皇帝的情況,機會難得,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雖然她也拒絕不了。

  衛太後吩咐人擡來步攆,一共兩擡,太後專用步攆走在前面,沈易佳和秋夫人同乘一擡落後幾步。

  一行人往養心殿去。

  沈易佳第一次坐這玩意,難免覺得新奇,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秋夫人卻以為她在擔心,安慰道:“你别擔心,太後跟其他上官家的人不一樣。”

  畢竟上過戰場,太後年輕時候也強勢過,隻不過再強勢的女人進了這吃人的後宮也會被磨平棱角。

  但是秋夫人知道,太後的初心始終沒變。

  否則也不會放棄這宮裡的榮華富貴毅然決然的跑去皇陵那種清苦的地方,一待就是近二十年之久。

  “我不擔心。”沈易佳認真道。

  還沒進養心殿,遠遠就看見那門口跪着十幾号人,走近了才發現打頭跪在那的竟是上官裕和另一個娃娃臉的紫衣少年。

  沈易佳記得他,她剛進京那會跟她争論風流才子話本子,後來皇帝大壽時也見過一次,那會她才知道人家是皇帝的第三子,瑞王上官珩。

  步攆停下,衛太後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問:“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裕和上官珩率先反應過來:“孫兒見過皇祖母。”

  大臣們也忙跟着磕頭行禮:“臣等見過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衛太後蹙眉道:“皇帝在裡面休息,你們一個個跪在這裡像什麼話?”

  上官裕動了動僵硬的腿,不等他開口,上官珩就搶話道:“皇祖母,我們也是擔心父皇,就想見父皇一面,可是他們不讓我們進去。”

  他說着不滿的撇了一眼守在養心殿門口的禁衛軍。

  衛太後看過去。

  莫統領闆着臉拱手道:“回太後的話,卑職等也是是聽從與陛下的吩咐,況且太醫也叮囑過,陛下現在需要靜養。”

  上官珩冷笑:“那為何大皇兄能進去,你們到底是聽命與于父皇還是大皇兄?”

  之前他是不知道,但昨夜二哥都跟他說了,父皇根本就是被人囚禁在養心殿,他會相信這些人的鬼話才是蠢。

  他今日為何一大早帶着大臣來這裡跪,不就是想給大皇兄施加壓力嗎?

  他若是不想坐實囚禁皇帝的罪名,怎麼也要讓他們進去看一眼吧?

  “瑞王殿下請慎,卑職等隻聽從陛下的旨意。”莫統領一臉惶恐道。

  “本王慎什麼,你心裡有沒有鬼你自己清楚。”上官珩隻信上官裕說的,哪裡會聽他的,說完一臉希冀的看向衛太後:“皇祖母,你可千萬不能被他騙了。”

  那姓宋的也是可惡,早就知道這些竟然都不跟他們說……

  衛太後有點錯愕,怎麼也沒想到皇室中還有這樣的二傻子,她輕咳一聲:“那哀家可能進去?”

  莫統領抿了抿唇:“陛下沒說不讓太後進去。”

  皇帝怎麼說也記在太後的名下,誰都可以不見,唯獨不能不見她,否則就假得太明顯了……

  衛太後點了點頭,看向衆大臣:“哀家帶大夫進去看看皇帝,你們先回去吧……”

  “皇祖母,孫兒也跟你一塊兒進去。”上官珩忙道。

  衛太後有點頭疼:“你若是不放心你父皇,就在這外面等着,哀家出來再與你說。”

  她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這些人還能讓她進去,說明有顧及,還不想承擔謀逆的罪名。

  可一旦越過這條線,把人逼急了,不管不顧,恐怕又會帶來别的事端。

  上官珩有點不願意,還想再争取一下,察覺到袖子被人扯了一下,他才不情不願道:“那好吧,皇祖母你一定要好好問問父皇,他到底有沒有說不見我們這些人。”

  衛太後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上官裕,擺了擺手:“行了,大冷天的,你們也别在這跪着了。”

  衆人這才起身。

  沈易佳有點同情的看了上官珩一眼,難怪會喜歡風流才子寫的話本子,原來是個腦子不好使的。

  最終進去養心殿的隻有衛太後,沈易佳和墨鸢三人,因為莫統領說不可進去太多人,秋夫人就帶着人回慈甯宮了。

  養心殿内彌漫着一股濃濃的藥味,沈易佳不适的皺了皺鼻子。

  守在床邊的依然是李公公。

  “奴才見過太後。”李公公跪下行禮。

  衛太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沒讓他起身。

  “你去看看。”她對墨鸢道。

  墨鸢福了福身,幾步走到龍床邊,不想她手剛搭上皇帝的脈搏,皇帝就睜開了眼……

  也不算完全睜開,因為他還有一直眼睛是閉着的,不僅如此,就連嘴巴也是歪的。

  沈易佳一驚。

  “皇帝。”衛太後上前喚了一句。

  昨日她來的時候皇帝并沒有醒。

  皇帝艱難的動了動完好的那個眼珠子,良久才總算看清面前人,眼中瞬間迸發出一抹光亮。

  他張了張嘴,一長串口水流出來……

  沈易佳嫌棄的撇開頭。

  看到狗皇帝被折磨成這樣,她就放心了。

  良久,墨鸢才收回手退到沈易佳身後。

  衛太後又連喚了幾句,皇帝都沒能做出回應,隻要一張嘴,就有口水流出來,流着流着,眼淚也下來了。

  “哎喲,陛下,您怎麼又哭了。”李公公見狀也顧不上合不合禮,膝行幾步上前,拿出帕子給他擦口水眼淚:“陛下,您别急,太醫正說了一定會治好您的。”

  衛太後擰眉:“李公公,皇帝這是怎麼了?”

  “陛下受傷倒下時磕到了腦袋。”李公公抹了把淚:“起初太醫也沒查出來,以為陛下隻受了刀傷,等發覺時陛下就已經這樣了,一開始還能含糊不清的說兩個字,這幾日是越發嚴重。”

  衛太後看向墨鸢。

  墨鸢頓了下,面無表情道:“陛下這是中風了,需要好好調養。”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不可再受任何刺激。”

  “是啊,太醫正也是這麼說的。”接着背對着人給皇帝擦拭的功夫,李公公暗暗松了口氣。

  “所以是你假傳聖旨讓莫統領守在外面?”衛太後狐疑的問。

  李公公惶恐的連連磕頭:“奴才哪敢啊,這是陛下一開始就吩咐下去的。”

  情況這麼嚴重,皇帝又是個把權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第一反應就是隐瞞病情似乎很正常。

  皇帝仍然很激動,從他流的口水和眼淚就能看出來了。

  衛太後歎了口氣,伸手拿過一旁的帕子親自幫他擦了擦:“既然太醫都叮囑過了,那你便好好休養,朝中事宜有景王在,你不用擔心……”

  皇帝的口水和眼淚流得更兇了。

  沈易佳:要不是知道太後剛回京,不清楚内情,她都要懷疑她是在故意刺激皇帝了。

  “皇帝你好好休息,哀家下次再來看你。”衛太後垂下眸子,将帕子遞給李公公道:“你好好照顧皇帝。”

  “奴才不敢怠慢。”

  皇帝快急死了,可衛太後已經轉身并未發現,他隻能竭力轉動眼珠子,不其然就與沈易佳對上視線,然後他就盯着沈易佳不放了。

  沈易佳覺得不給個反應不太禮貌,于是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活該!

  皇帝暈過去了!

  離開前,沈易佳不着痕迹的撇了眼某處,唇角勾了勾。

  ——

  昨天那張大改過,記得回頭重新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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