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說是這麼說,但心裡總歸不安。
“林晏晏和那小子呢?”
“林小姐還在昏睡,這一覺不睡到明日是醒不過來的。”
“那便再等等,且看明日。”看明日早朝蕭潛如何應對百官的質問。
“苗嬷嬷,你親自過去看着,不要出什麼纰漏。”
“是。”
公主府的地牢裡,有守衛開門進來,一個饅頭扔在了小義身邊,招呼同伴:“出去吃飯,牛哥整了一壺酒。”
負責在牢裡看守的守衛道:“不妥吧,上面吩咐,必須時刻盯着,要不你送點吃的進來。”
“一個睡的死沉,你捅她一刀都未必會醒,一個小毛孩,有什麼打緊的?就吃個飯,最多兩刻鐘就回來了。”
另一個守衛意動:“說的也是,老鄧,走走走,喝酒去。”
三人出了地牢,關上牢門上了鎖。
林晏晏這才睜開眼睛。
翻了個身,動了動手腳,媽呀!一直保持一個姿勢躺着不動委實難受。
小義見姐姐醒了,驚喜不已:“姐,您醒啦!”
林晏晏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壓着嗓音道:“我一直醒着呢,為了麻痹他們,裝昏睡。”
那杯茶水她喝下的同時,快速給自己紮了一針,讓自己保持清醒,趴下的時候就把茶水嘔出來吐掉了。
小義眼眶紅紅的:“姐,我們還能出去嗎?”
林晏晏摸摸小義的頭,安慰道:“放心,一定能出去。”
話是這麼說,不過她心裡沒底,面具男是帶她從後門走掉的,封花可能發現不了,皇上的暗衛也不知有沒有跟上。
如果沒跟上,蕭潛就無法知道她被關在這。
所以接下來還得靠自己。
她裝暈的時候已經仔細地聽過了,牢裡和牢外共有四個侍衛把守,從他們的腳步聲,和說話産生的回音來看,這地牢很深,想跑出去難度很大。
“小義,如果想出去,我們可能要冒點險,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小義道:“姐,和姐在一起,小義什麼都不怕。”
“嗯!秀兒還在等咱們回去呢,咱們得冒個險。”
說着林晏晏衣襟裡摸出一根銀針:“小義,這根銀針你拿着,待會兒那守衛回來,你找借口靠近他,然後在他身上刺一下,不論刺在哪,最好做的隐蔽一些。”
她不是沒有防備的,來時準備了三根銀針,一根之前已經用過了,路上留在了馬車裡,還有兩根藏在衣襟裡,是萃了她特制的毒,毒不死人,但能讓人麻痹,不能動,口不能言。
陶家對毒研究最深的是姑姑,而她也不差。
研毒不為害人,隻為自保。尤其是上回在蓮華寺被下毒後,她着實費心鑽研了一番。
小義伸手接針。
“小心點,自己别被紮着了。”
正說着,聽到外邊有腳步聲傳來,似乎又有人下了地牢。
“噓,有人來了,待會兒看我手勢見機行事。”林晏晏立馬躺下,擺回剛才的姿勢。
“我看你們是活膩味了,讓你們看着人,你們居然都在這裡喝酒。”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聽上去這人年紀該有四十歲以上。
緊接着,一串腳步聲朝牢房過來。
然後是開鎖的聲音。
苗嬷嬷進了牢房,瞄了眼躺在地上昏睡的林晏晏,再看看拿着饅頭,縮着身子坐在地上的小孩兒。
“都給我打起精神,看緊了,不然仔細你們的腦袋。”苗嬷嬷沉聲警告。
雖然這兩人被關在這裡,不可能跑得掉,但也不能馬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是!”四個守衛齊聲應諾。
苗嬷嬷不放心,走到林晏晏身邊蹲下來,摸了摸她的脈。
林晏晏調整呼吸,運氣内功心法,讓脈搏跳動微弱下來。
苗嬷嬷起身,狠狠瞪了四個守衛一眼,這才走了。
牢房裡又剩下兩個守衛。
林晏晏仔細聽着那女人離開的腳步聲,直到聽不見。
小義一點一點地啃着饅頭,不時地瞄向姐姐,等着姐姐的指令,腦子裡飛快地想着待會兒該找什麼借口。
一個饅頭都啃完了,小義終于看到姐姐做了個手勢。
“叔叔,能給我點水喝嗎?饅頭太幹了,我口好渴。”小義怯生生地問道。
那守衛沒好氣道:“忍着。”
小義委屈地癟了癟嘴,眼巴巴盯着守衛身邊的水袋:“叔叔,給一小口就好,叔叔……”
“你個破孩子,就你屁事多。”守衛就是不給。
小義又看向另外那位年長一點的守衛:“叔叔……”
“小王,給他吧喝一點。”那年輕的守衛過來拿了水袋扔給小義。
小義喝了一口,問:“我可以喂我姐喝點嗎?”
“小破孩,不要多事兒,信不信我揍你。”叫小王的守衛瞪起眼來。
小義隻好蓋上水袋的蓋子,小心翼翼地朝小于走去,卻是腿一軟,吧唧摔了一跤,水袋也摔出去了,蓋子沒蓋牢,水都流了出來。
“馬的,臭小子找死。”小王走過來一把拎起小義就要揍他。
小義抓着守衛的手求饒:“叔叔,對不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王隻覺的剛才手臂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不過他并沒在意,他隻想揍這小破孩一頓,發洩下被苗嬷嬷責罵的怨氣。
然而,他揮起的手突然動不了了,整個人猶如石化了一般,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叫老鄧的守衛見情況有變,走了過來,隻見小王倒在地上,但眼睛睜的老大:“小王,你怎麼了?”
小王想告訴老鄧,要小心這小破孩,剛才他手臂刺痛,一定是這小破孩搞的鬼,可他已經說不出話了,急的眼珠子直轉。
老鄧看向小義:“是不是你弄的?”
小義驚慌地往後退:“不是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老鄧哪肯信他,朝小義步步逼近:“還敢說不是你,剛才就你碰了他。”
小義看到姐爬起來了,演的越發賣力,鼻子一抽,哭道:“叔叔,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老鄧一把揪住小義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
這時,後脖子傳來一陣刺痛。
老鄧回頭,隻見躺在地上昏睡的林小姐站在她身後,手裡拿着一根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