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變身傾世長生仙,我以醫術救世人

第一卷:默認 第531章 團結!

  次日清晨,蘇尚從睡夢中悠悠轉醒,目光掃過散落在身旁的衣物,随後擡手輕輕拍了拍腦門,試圖驅散殘留的困意,振作精神。

  昨夜悶熱異常,讓人輾轉難眠,再加上街上發生的那檔子事兒,她心知近段時間怕是難以太平。越是緊張,越難以入眠,這般滋味着實惱人。

  蘇尚起身,利索地更衣,用過早餐後,便乘車前往廠房。途經昨夜打架鬥毆之處,隻見屍體已被清理得幹幹淨淨,唯有那片片斑駁的皿迹,無聲訴說着昨夜的慘烈。

  此時天色尚早,此地空無一人,也沒幾個人真正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不過當作一場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瞧過、笑過,衆人便各自散去。蘇尚掃了一眼地上的皿痕,随即放下車簾,收回目光,懶得再看。

  泗水縣的糧倉,就建在衙門背後的街巷。起初,選址于此是出于安全與便捷的考量,可後來糧倉連存糧都沒了,漸漸形同虛設。直至範海琴到來,對糧倉進行改建,這塊地方才重新煥發出往日的生機。

  糧倉大門前,馬車匆匆停下,蘇尚快步下車,徑直步入其中。隻見糧倉的各個角落,堆滿了木料、廢棄建材以及拆下的木質廢料。因年代久遠且失修,這些廢料已無修補的價值,隻能全部更換。好在運來的木料十分充足,從目前的情形來看,趕工完成的時間已然能夠預估。

  範海琴這段時間大多都留在糧倉。她将工匠分成兩撥,日夜不停地趕工。蘇尚到來後,兩人站在廠房中央,看着工匠們處理收尾工作,漸漸交談起來。

  “我要的人,你找得如何了?”蘇尚最為關心的,便是此事。

  蘇尚如實點頭,望着這座能容納兩百多人的廠房,心中湧起一股大幹一場的沖動,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笑容,說道:“自然,人數已經足夠。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先結清租地所欠的款項。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聞。接下來這幾天,估計會有諸多變故。你什麼都無需做,隻需聽從我的安排。”

  範海琴轉頭看向蘇尚,隻覺這女人說話的口吻與自己有幾分相似,與人交談時,都帶着命令的語氣,聽着着實讓人不太舒服。

  範海琴一頭幹練的金發紮成高馬尾,在日光下閃耀着刺目的金芒。她微微挑起眉頭,神色頗為高傲,心中想着犯不着跟這女人計較。再者,她心底還暗自覺得李白這家夥的女人也就那樣。

  “好吧,我聽你的。”

  這趟渾水,她已然決定趟到底。中原人總愛搞些文字上的彎彎繞繞,這是她極為厭惡的。範海琴不願多費口舌,她一心隻想把工廠建好并投入使用,其他事情,一概不想理會。

  兩日之後,本就不算平靜的泗水縣,在各方勢力的運作下,愈發暗潮湧動。整件事的起因,最初是有人誤以為有人在暗地裡給官府送料。此事,泗水縣的衆多商戶大多親眼目睹,還聚集在一起讨論過。

  蘇尚和範海琴作為外鄉人,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本地勢力的監視之下,無論走到哪裡,都逃不過暗哨的眼睛。可偏偏在這種情況下,憑空變出這些東西,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這足以證明,泗水縣裡有官府的内應。當這個消息在暗地裡傳開後,各方之間的關系,便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緊接着,兩家木工商戶大打出手。這本看似平常的一件事,在起初的熱鬧與興奮過後,不少人回去便開始清查自家賬目。一時間,各種問題在商戶中浮現。然而,他們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魚”,十幾人、幾十人的小團隊,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但當人數彙聚起來,便如同一個一觸即發的火藥桶,一旦爆炸,足以将整個泗水縣攪得天翻地覆。

  而主動權與導火索,此刻都掌握在蘇尚手中。

  某天清晨,許多人突然發現衙門在悄悄召集人手,行事極為神秘。許多曾經從衙門逃離的人,又紛紛折返回來,在特定時間前往縣衙。消息傳出時,極為隐秘。可随着知曉的人越來越多,一些刻意隐藏的蛛絲馬迹,終于漸漸浮出水面。

  确切消息,來自一位禮部的老官吏。

  他年過半百,早已無力勞作,栖身于一間破舊的茅草屋中。靠着年輕時積攢的些許積蓄,以及他人的接濟勉強維持生計。他偶爾還會外出乞讨,以野菜充饑,如今膝下無兒無女。

  許多年前,水梁山大亂前夕,朝廷自顧不暇,對這些偏僻地域的縣衙失去了有效的控制權,官府的勢力也逐漸式微。在此地任職的官吏們,為了生存,隻能另謀出路。有的選擇直接辭官離去,有的則堅持留下。

  這位禮部老官便是留下的其中一員。他始終堅信,朝廷終有一日會再度關注到他,可這一等,便是不知多少年。

  他的家人相繼餓死,兒子為了糊口,離開縣城,投奔水梁山的其他勢力。

  聽聞幾年前,兒子與人火拼,手腳皆被砍斷,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老官自此便丢了魂一般,整日坐在草屋門口,念叨着要等兒子回來,整個人變得瘋瘋癫癫。

  消息之所以會從他口中傳出,是因為衙門有人前去告知了他一聲。随後,另一撥人聞訊趕來詢問緣由。緊接着,一條驚人的消息瞬間震驚衆人。

  衙門在補發俸祿欠款!

  消息洩露時,其實尚未完全傳開。可當人們打聽到衙門的神秘舉動後,借助這批人的口,如同紙包不住火一般,刹那間,泗水縣的所有商戶都驚愕不已,全然不知蘇尚為何會走出這一步棋。

  于是,各方勢力及其合作夥伴,在消息傳出的第一時間,迅速召集人手,商讨今後的局勢走向。泗水縣内,在炎熱的太陽下,奔走相告的人越來越多,一種忙碌與緊張的氣氛,在此時悄然蔓延開來。

  而在另一邊的衙門裡,卻是一片喜慶、歡樂的氛圍,怎麼也抑制不住。

  豔陽高懸,衙門口大開,卻依舊被擠得水洩不通,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全是人頭,衆人拼命往衙門裡擠。

  這些人,有的曾是小吏,有的當過小官,甚至還有人擔任過要職。可在朝廷不發俸祿、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他們隻能另尋出路。如今聽聞新縣令要補發俸祿,全都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老兄,裡頭真在發錢?”

  一個光着腳、扛着鋤頭的中年大漢,跑到縣衙外,怎麼也擠不進去。眼見有人揣着東西出來,他連忙上前詢問。

  那人吓了一跳,緊緊護住懷中的包袱。能來到這裡的,估計都是曾經當過官吏的,他倒也還算客氣,說道:“沒錯,不過我隻領到了有記錄的那部分俸祿。後來那些無人記錄的當值時間,說是要核實後才能發放,也不知道得等多久!”

  中年大漢聽後,滿臉歡喜,說道:“嘿,有總比沒有強。這新來的縣令老爺可真是大好人,能補發俸祿就已經很不錯了,這事兒簡直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兒。”

  “這麼說确實是。”那人點點頭表示認同,随後上下打量了大漢幾眼,覺得眼熟,突然一驚,問道:“您莫非是江總捕?”

  “往事就别提了。”提及往事,大漢連連擺手,臉上卻又露出期待之色,“也不知道這位新縣令會不會重建府衙。要是有機會,我可真想争取複職啊。”

  “江捕頭料事如神,裡頭的人也都在打聽呢,好像真有這可能……”那人得知大漢身份後,恭維了一句,随後态度一轉,立馬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在這樣的情形下,蘇尚這位新上任的女官、女縣令,才算是真正走進了民間,走進了那些曾經為官之人的視野。

  從起初的不屑一顧,到她四處奔走忙碌時的不被理解,再到如今散發俸祿時衆人的欣喜,直至兌現承諾後的由衷佩服,整整曆經了将近兩個月的時間。

  前來領取俸祿的人,心裡大多抱着兩種想法:一是領錢,二是探聽蘇尚的想法。若是能重新為官,便無需寄人籬下。别看曾經當官時威風八面,可一旦失去俸祿,該吃飯還得吃飯,寄人籬下的滋味,遠不如當官自在。此時蘇尚的舉動,讓他們滿懷期待。

  而這,也正是蘇尚想要達成的效果之一。她站在廳堂中,看着吵鬧的人群,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官場與商場,似乎并無太大差别。

  門堂内,前來領錢的人排起了長隊。縣衙裡的衙差就那麼幾個,卻有上百号人蜂擁而至。雖說賬目清晰,對着人名、拿着戶籍名單核實好基本信息後就能發錢,可想要做到準确無誤,還是頗費一番功夫,難免顧此失彼。

  在這種情況下,蘇尚從名單中挑選了一些手腳幹淨的人出來幫忙,并讓他們換上衙差的衣服。

  曾幾何時,這套衙差服他們根本瞧不上眼。可此刻,一個小小的衙差身份,竟能入了縣令的眼,這怎能不讓人眼紅。衆人盯着那套衙差服,眼神中滿是羨慕。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個身材壯碩的大漢扛着鋤頭上前。衙差看了看名冊,言語間恭敬起來,說道:“是江大寶江總捕吧。根據明賬記錄,您名下已記錄的俸祿是十兩六錢,您核對一下。”

  衙差将記賬名錄攤開在江利面前,上頭一筆筆俸祿、時間、地點,全都一一對應,毫無錯漏。江利心中一驚,如此看來,早在之前,這縣令便已計劃好此事,當真是個心思缜密之人。

  他确認無誤後,擡起頭看向蘇尚。此刻,他對這位女官,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敬佩,這女官的能耐,絲毫不比男子遜色。女官上任,那是朝廷、是皇帝的抉擇,他倒也無所謂。眼下,見識到這位女官的厲害之處,他心裡有些蠢蠢欲動。

  在等待衙差取錢的間隙,江大寶壯着膽子上前問道:“縣令大人,不知之後是否有讓同僚複職的打算?”

  他仗着自己以前擔任總捕的名頭,比其他人膽子大些。蘇尚笑盈盈地看着他,反問道:“江總捕覺得呢?”

  江大寶一時語塞,看着這女官滿臉笑意,卻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他心想,對方不願說,想必自有考量。畢竟水梁山以及泗水縣的局勢,他平日裡也有所了解,可謂風雲變幻。如今自己不過是個幫人耕地的,想那麼多也無益。

  眼見衙差把錢取來,他接過錢,朝着蘇尚拱手行禮後,便準備離開。

  “江總捕。”蘇尚突然出聲叫住他,語氣平和,“倘若我讓你去抓捕城裡的富戶,你敢動手嗎?”

  江大寶聞聲回頭,聽聞此言,他想都沒想,用力拍了拍自己健壯的兇膛,傲然說道:“隻要蘇大人下令,莫說是富戶,便是天王老子,我也一樣敢抓。”

  說罷,江大寶再次拱手,轉過身時,滿臉欣喜,腳下生風,帶着銀子飛快離開縣衙。他逢人便誇贊新縣令如何如何好,這一番舉動,更是讓其他人急切地想要參與進來。

  法昭臨坐在後面的木椅上休息,熱得滿頭大汗,吐着小舌頭,活像一條小狗。她端起茶盞喝水時,瞥了蘇尚一眼。

  “就憑這幾個蝦兵蟹将,你就敢讓人去富戶家裡抓人?”

  蘇尚搖了搖頭,說道:“時機尚未成熟。以前家裡做生意時,爺爺就告訴過我,十個人不可能一條心,總會有異心之人。想要清除這些人,就必須先将其他人團結在一起,讓大家站在同一條船上,組成一個團體。先把心有不合的人打壓下去,讓衆人嘗到第一份好處,随後,便會有更多人加入進來。”

  法昭臨抿了一口茶水,咂咂嘴,縮了縮脖子,說道:“我爹說得果然沒錯,商人可真可怕。”

  距離縣衙二十多條街道外的一處大宅内,泗水縣的諸多富商齊聚一堂,車馬如龍,在外頭排開長長的陣勢。在如此貧瘠的地方,能見到這般場景,實屬不易。

  今日衆人聚集在此,皆是因蘇尚的舉動而起。秦國推崇法家,在上京那一帶,法家的影響力極大。若是法家思想被引入水梁山,對他們而言,無疑将是毀滅性的打擊。

  即便摸不透蘇尚的真實意圖,可眼下,一種名為“勢”的東西,正在官府、在蘇尚那邊逐漸彙聚。而他們這邊,卻淨是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就因為有人私自給官府運送了木料,又抓不出那個送料的商戶,使得如今大家都極為被動。

  何、候、餘三個木工世家,常年為泗水縣周邊村寨、勢力修建防禦工事,人脈廣、路子野,在泗水縣的話語權不容小觑。除了他們三家,還有經營煙草、賭坊、妓院、私鹽茶馬等走私生意的富商,以及從事外洋販賣女人勾當的老鸨。

  “官府一旦動手,有了勢力,對大家都沒好處啊。”候家主憑借着自己财大氣粗、人脈衆多,率先開口。

  “哼,還不是你們這些木工戶惹出的破事兒,你們家裡不幹淨,就想拖我們下水?”

  說話的是一位煙草行當的大戶,他家良田百畝,全都種滿了煙草,名下還有工坊,能夠自行制作大煙,财勢頗為雄厚,是木工之外,代表走私生意的領頭人物。

  候家主被嗆了一句,卻并不惱怒,反而笑着說道:“幹淨與否,事兒既然已經出了,大家做的是什麼生意,心裡都清楚明白。到時候賺不到錢,也是大家共同面臨的事。出不出力,全看個人,反正結果都得一起承擔,我倒不着急。”

  他這話一出口,另一頭掌管茶馬走私的領頭人被氣得笑了起來,猛拍桌子,大聲喝道:“會不會說話?都怪你們這些敲木頭的鄉巴佬,整天敲那幾根木頭,腦袋都給敲壞了!”

  “你說什麼!!”

  瞬間,雙方人馬紛紛叫嚷起來,一個個拍桌而起,火藥味愈發濃烈,眼看就要動手。就在這時,餘家主大聲喝止。

  “别吵了!”

  餘家主是泗水縣的元老,生意規模雖不算大,但在泗水縣待的時間最久,算是老一輩人物。他平日裡從不與人争搶生意,做事謹慎,自有一套手段,許多人都不願輕易招惹他。此刻他開口,其他人也都安靜了下來。

  餘家主說道:“咱們沒必要窩裡鬥。确實是我們木工這邊出了問題,可找不到人啊。最近事兒又多,底下那些小商戶人人自危,我們也沒法直接插手去管。畢竟他們跟我們不是一夥的,想法又多。現在當務之急,是想想該如何應對此事。”

  姜還是老的辣,老人三言兩語,就讓坐在對面做私營生意的人心裡舒坦了些,也懶得再跟候家主計較。他們這邊便把話挑明:“我們在北面有不少熟人,其他縣裡也有諸多同僚。現在我們可以修書一封,告知他們此地的情況,讓他們多加留意。若是有新商戶要過來,不準他們來泗水縣做生意。能搶的就搶,搶不了就殺。另外,那蘇尚不是在發錢麼,我們也‘幫’她一把,看看她手裡到底有多少錢……”

  “我常走黑虎寨的水路,跟徐虎見過幾面。花點錢,讓他把上河封了,不準那範海琴離開。要走,就讓她往南出海,再折返中州……”

  “我也能幫忙,周邊山路全是我的人。若是有官府的人離開郊外,保證讓他們有去無回……”

  各式各樣的提議,帶着滿滿的惡意,如潮水般湧來。在這炎炎夏日裡,衆人前所未有地團結起來,将矛頭無情地指向蘇尚。

  陸陸續續,有人走出大宅院。餘家主登上馬車時,蒼老的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他叫來管家,小聲吩咐道:“盯着這裡……”

  這天傍晚,第一輛前往縣城外的馬車啟程了。一支由十多人組成的護送隊,帶着信件,目的地是距離泗水縣二百裡外的市集,随後繼續往北,向更遠處的縣城傳遞消息。

  百鳥歸巢,蟬鳴漸歇。馬車沿着堅硬的土路疾馳,沒過多久,車夫便看到前方有個黑影。那黑影像是蹲在路邊,又好似靠在樹蔭下睡着了。光線昏暗,隻能瞧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什麼人?”車夫趕忙勒住缰繩,高聲喝道。随行的十多名護衛也警惕地看了過去。

  隻見那黑影動了動,随後站起身來。此人身材高挑,待走出樹蔭,衆人這才看清其模樣,原來是個年輕姑娘。

  她身着幹淨利落的武人服飾,一件露肩旗袍,搭配寬松的黑褲,秀長的臂膀與雙腿盡顯。頭上紮着兩團發包,長長的辮子垂在腦後。

  “你們是不是去送信的?如果是,那就把信留下吧。”小姑娘握了握拳,笑眯眯地對他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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