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變身傾世長生仙,我以醫術救世人

第一卷:默認 第468章 替天行道

  殺人當幹淨利落,容不得絲毫拖沓。

  無論是朝廷高官、江湖豪傑,還是老弱婦孺,一旦動手,便無需顧及身份正邪,務必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真正的獵人從來不會因獵物的軟弱與無能而心生憐憫!

  十餘匹馬錯落分布在小村子四周,它們低頭啃食着地上的荒草,馬蹄旁,鮮紅的液體蜿蜒流淌,将整條土路染得刺目。

  風鈴坐在木墩上,手中劍刃滿是皿迹,她伸手從屍身上扯下一塊布條反複擦拭劍身,直至刃口再度泛起森冷寒光才滿意地停下動作。

  在她身後,村民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皿泊之中。

  尚存一絲氣息的人,很快就會被刀手盯上,幾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人頭發,将刀口抵在其脖頸間,恰似殺雞放皿一般,輕輕一抹,随後便将人丢在一旁,任由鮮皿噴湧而出,不過片刻,生命便消逝殆盡。

  風鈴把劍收回鞘裡,斂去鋒芒,她仍舊冷漠地注視着這一切,她依稀記得,自己從五歲開始學武,那會便已經開始殺人了。

  她父親說過,作為一名生活在荒漠中的劍客,絕對不能仁慈,更不可以手軟,所以她第一次殺人,對象就是個沒有任何反抗手段的嬰兒。

  風鈴早已認為不該留情的,即是昨日,自己若不聽小白的話這些村民早就死了,又怎麼會有今天的事,但偏偏那時候自己就心軟了。

  回憶昨天的一劍,她心中竟然有種煩悶,憋着氣,有些話很想對小白說,以至于族人來詢問她的時候都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晨光穿透雲層,緩緩灑下,山風也漸漸平息。

  風鈴從木墩上站起身,目光平靜地看着族人們将屍體一具具拖到一起,随後有條不紊地将木料堆積在屍體旁。

  點火的瞬間火苗迅速蹿起,将冰冷的屍首吞噬在熊熊烈火之中。

  黑煙滾滾升騰,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風鈴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她移開視線,動作幹脆利落地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率先朝山下奔去,似乎,有些着急。

  看着山上升起的濃煙,李幼白眼神動了一下,随即也踩着馬镫坐上馬背,抖着缰繩慢慢走到山道邊,沒等多久,那道身影便從山上跑下來了。

  她看着風鈴小腿上的大片皿漬,目光有片刻停留,然後也沒說什麼,夾着馬腹促使馬兒向前慢走,她們今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趕,停留不得。

  “你今天怎麼沒有阻攔我。”風鈴騎馬小跑幾步跟上把心裡的疑惑問出口來,她一向不喜歡把心裡憂愁的事藏着,特别是小白昨天和今天的反差讓她沒有看懂。

  李幼白的眼睛停留在近前山路上,想了想,回答說:“因為沒有必要,這些人能活到現在,說明他們前邊碰到的人都心存善念,要是像黑風寨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草莽,早就全死幹淨了,利用别人的善心去行使惡事,這樣的人死掉隻能是活該,你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我憑什麼要阻攔。”

  風鈴自覺沒做過多少惡事,也沒做過好事,頭一回聽小白說自己替天行道,莫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撓了撓自己的臉頰,眼睛悄悄看向旁邊的小白。

  如瀑青絲傾瀉,随馬蹄走動而輕微擺動着,身上長裙白淨勝如雪,她眉梢輕揚,像極自己在荒漠中護送商隊時,那些豪商貴客手中珍藏的名貴珍畫,如驚鴻掠過水墨卷軸時蘸起的墨迹,簡直就是個從畫中走出來的人。

  李幼白察覺到風鈴的目光,微微側頭,目光與她交彙,眼中閃過一絲溫和,轉瞬即逝,卻還是被風鈴捕捉到了。

  “怎麼,不相信我的話?”李幼白嘴角微微上揚,帶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風鈴連忙搖頭,頓了頓又開口道:“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麼想,我一直以為……”

  她聲音漸低,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内心的想法。

  李幼白催馬靠近了些,輕聲問道:“你一直以為什麼?”

  風鈴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道:“我一直以為你會覺得我手段太過狠辣,畢竟……畢竟那些人裡還有老人和孩子。”

  她聲音裡帶着一絲忐忑,等待着李幼白的回應。

  李幼白目光望向遠方,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善惡并非隻看表面,有些人的惡,藏在骨子裡,他們的存在,會讓更多心存善念的人遭受苦難。那些老人和孩子,若不是被人教唆,又怎會參與其中?你殺的,是惡,而非無辜。”

  風鈴聽着他的話,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并非來自懲奸除惡的快感,而是自己更多是想順着小白的意思,對方不反對,那便是支持了。

  她這時突然反應過來,好像一年前自己被小白救下之後,目光與注意力便都集中在對方身上了,對她來說,如此古怪的感覺還從未有過。

  天色還早,可馬隊仍需抓緊時間下山南下徹底進入南州府,由于道路在往東邊靠,山坡樹林較多,免不了彎彎繞繞,但路還算好走,起碼路面上沒有坑坑窪窪和碎石。

  等到走下山道以後衆人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那些崎岖難走全是碎石坑洞的路,全是村民搞出來的鬼,就是讓人疲憊難行,最後露宿村中好趁機下手。

  李幼白回頭往山上望了最後一眼,搖頭說:“他們不懼江湖武林,卻懼怕官府,這壓彎百姓脊梁的巨石遠比生死更為令人畏懼。”

  日頭漸漸西斜,餘晖将衆人的身影拉得修長。

  風鈴與李幼白一行人曆經漫長路途,終于踏入南州府地界,為了能在夜幕降臨前抵達最近的縣城,衆人不敢有絲毫耽擱徑直踏上官道,一路向南疾馳。

  半個時辰以後,大夥終于趕到了縣城大門前,前邊排着長龍正接受門衛檢查,此處有大河流淌,商船馬隊來往不絕,檢查自然會規範得多。

  “你在此處等等,我去前面看看。”

  李幼白交代完後就騎着馬跑去前方查看,随便找個人打聽了下,得知城門官兵隻是例行檢查而已,并沒有搜捕通緝要犯,眼看着天黑,好幾個門衛官都走了,就剩下守城的門衛還在當值。

  回到隊伍裡,李幼白示意風鈴她們安下心。

  隊伍慢慢往前靠,等瞧見李幼白等人不僅騎馬還帶有刀劍,馬上喝令衆人下馬,李幼白下馬時順勢從荷包裡摸出二兩銀子,用手背擋住别人視線丢到門衛腳下,動作娴熟流暢。

  “大人,這些都是我雇傭護行的武師,她們都來自西邊,長得粗犷些但都是好人啊。”李幼白拱手恭敬道。

  門衛一腳把二兩銀子踩住。

  瞧見眼前美人畢恭畢敬的樣子還給了孝敬錢,長官不在,這錢就都是自己的了,當下更是欣喜,裝模作樣瞅了幾眼就揮手打發說:“下次進門把刀劍收起來,免得遭人誤會!”

  “多謝差官提點。”

  等到所有人都順利進了城裡,風鈴牽着馬缰的手指不自覺緊了緊,目光落在前頭的李幼白身上,心間蓦然閃過一個念頭:小白的荷包可比西域沙匪的彎刀還要鋒利幾分。

  二兩銀子當作買路錢,竟比舞刀弄劍更加幹脆利落。

  “官字兩張口,果真是名不虛傳。”風鈴騎馬靠近李幼白身旁,重新打量着她,仿佛要重新認識眼前之人一般。

  她實在未曾料到,李幼白竟還有這般如商人般八面玲珑的手段。

  “小白這使銀子的手段如此娴熟,莫不是常做這等事?”風鈴開口問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

  李幼白嘴角含笑,目光望向街巷,意在尋找落腳點,口中回應着風鈴,“你若想在中原站穩腳跟,行賄送禮乃是必要手段之一。江湖武林裡打打殺殺的那一套,早就不合時宜了。”

  說罷,李幼白看向風鈴。

  她十分清楚風鈴生長的環境,荒漠之中的生存之道與有朝廷管制之地大不相同,那裡人們彼此交流靠的是刀劍。

  可日後秦國若完成一統,所有人都得做出改變,否則便會被時代的洪流所淘汰。

  “從前我也同樣對此嗤之以鼻,可如今我卻恨不得有人能多教我一些處世之道。”李幼白神色平靜,緩緩訴說。

  “我聽我爹講過,你們中原人最是喜好窩裡鬥,還擅長背後算計人。什麼都是假的隻有騙子是真的,因為他們是真騙。

  還有,你們那些言辭、行事,大多是些場面功夫,這般延續了數百年,雖号稱博大精深,實則陋習繁多。聖人流傳下來的仁義禮教道德,沒幾個人能真正領悟踐行,實在是無趣得很。”

  這番話說的很直白了,就是直面的批評,要是被以前大儒或者現在的老學究聽到,肯定要被指着鼻子罵上三天三夜,女子身份當今地位還是不高,膽敢點評起古今大學家來的女子是一個都沒有。

  身為中原人的李幼白并沒生氣,風鈴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她倒是想不到風鈴居然是能夠看透這些東西的,覺得有趣笑了幾聲,也不為中原人辯解,而是說。

  “大家都是這般做事,你要是不跟着做那就是異類,會被大夥排擠的。”

  閑聊結束,沒時間去住宿客棧了,趁着天還沒全部黑下趕快前往碼頭,得知前往中州城的商船都已全部出港就剩貨船時,李幼白立馬詢問一陣。

  她是急着返回中州,離開多日,肯定有很多事要她處理,得知再過半刻鐘就将開船,旋即不再猶豫,談攏價格後就準備讓大夥牽馬上船。

  看着那艘停靠在岸邊的大船,風鈴的眉頭微微皺起,她自幼在荒漠長大,根本沒有乘船經曆,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李幼白似乎察覺到了風鈴的異樣,對方生長在西域,那邊和河流大海八竿子打不着,肯定沒機會坐船,于是輕聲問道:“怎麼了,可是擔心乘船之事?”

  風鈴果斷搖頭,随意道:“乘船能有什麼好擔心的。”

  既然表示沒問題,李幼白便不再多說率先牽上馬匹踏着橋闆過去,風鈴見狀,有樣學樣跟着小心翼翼踩住橋闆過去,底下,是高約四五丈的激流河面,風鈴趕緊收起目光,跟着李幼白快些過去。

  論住宿條件,貨船肯定沒商船舒服,能夠住人的房間很少,大多船員自己都隻能住在船内的木倉裡。

  出來接待的人是船長,一個有點邋遢的中年漢子,頗為随和,見有兩個妙齡女子帶着一衆刀客,其中一位生的極是漂亮,另一個與之比較則要落了普通,單看氣勢,也是個武功不錯的女子,應當是貼身保護的劍客。

  他隻當是出門遊曆的貴家千金,好心讓人湊了間小艙室出來,勉強能容納二人休息。

  “我們船上食物較為普通,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吃的習慣?”

  李幼白笑着婉拒道:“無需船長操辦,我們出來都帶有幹糧,有個睡覺的地方就好了...”

  船長點頭沒有強求,姑娘家出門在外警惕很正常,安排好水手照顧衆人馬匹後就徑直離開了,留下衆人自便。

  這艘貨船挺大,靠在岸邊時就在等待貨物裝船,公輸家族的吊臂在夜色中轉動,好似巨人臂膀,感受着船隻入水的深度,裝載後方的貨箱漸漸堆滿,水手的呼叫與岸邊工人的呐喊連成一片,紛擾且安甯。

  風鈴站在船頭甲闆上靜靜俯視着寬闊的碼頭。

  南方的氣候在有日出的情況下算不得冷,河面上的微風還殘留着白日餘溫,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面龐,想着會跟小白去中州又生活一段時間,有期待,又隐隐的有些...緊張?

  “以前有沒有坐過船?”

  李幼白慢步走到風鈴身邊,微風把她額前的幾縷發絲吹得淩亂了,她邊用雙手将頭上長發盤好,眼睛看着風鈴出口詢問。

  方才上船時,自己可親眼看到風鈴眼底的抵觸,她絕不會看錯的。

  風鈴扭頭看向小白,對方一如常态,臉上是平靜的淡然與随和的輕笑,明明看起來年紀不大卻将頭發盤起了,有種少女成熟後的韻味。

  “沒有,西域哪來的河,哪來的海,一直都是聽說今天頭一回。”

  風鈴如實說,她将目光從小白身上移開落到兩岸的景色上,日暮正在消退,古城河口的落日河景滿是人煙的香火氣,甯靜得真實,她看着,因殺意而不斷躁動的心都能漸漸平靜。

  李幼白笑意盈盈的看着風鈴,“此處不過是大河,落日餘輝的殘景還是差了些味道,等到中州我帶你去城内多逛逛,無論街頭市井還是殘冬下的靜冷東湖,都是别有一番趣味的。”

  “看你行色匆忙,會有那個閑心?”

  風鈴挑了挑眉頭,她心中确實很期待,離開西域進入中原,平日裡除了躲藏朝廷追兵就是在謀劃如何刺殺趙屠,從未沿途看過這幅令秦皇都垂涎的大好河山景色。

  李幼白從不輕易對人許下承諾,然而那也是以前了。

  自從晉升五品境後,她覺得自己改變了很多,好似回到了從前剛剛穿越過來沒多久時的心性,同時又保持着如今的想法與魄力,奇妙得很。

  “你不信我,又聽我話跟來南州府,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李幼白癡癡笑道。

  “我...”

  風鈴聽着頓時語塞,她說不上來,隻是當初小白讓她停手,她沒多想就停了,隻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至于為何定要跟着前往中州城,其實她也說不出來,苦惱的抓了下腦後的長發,也跟着笑出來,“我信你就是了...”

  黑夜真正降臨前,船緩緩啟動,起初,風鈴還覺得新奇,可沒過多久,船身随着水流開始搖晃,風鈴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胃裡也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這時,李幼白便上前攙扶詢問一番,接着她便再次幸災樂禍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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