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變身傾世長生仙,我以醫術救世人

第一卷:默認 第510章 春日泗水

  泗水縣,坐立在南州東南外靠近東州的夾角之處,沿海邊陲内地之中,四面依山傍水。

  曾經,李幼白與盧劍星從馬莊趕回時,就曾在此地歇息過,看過一時半會的風土人情,可當時趕着時間,周遭情況是記得不太真切的,隻是留下市井蕭條的印象,用荒山野地來形容都不為過。

  不同環境,社會的構成基礎也絕不相同,同一套治理辦法将很難适用。

  李幼白放下信件,沉思片刻以後叫來小瓶兒,讓她把這封信給蘇老爺子送去,旋即,又喚出蟄伏許久的死士。

  除開還卧底在黑風山上的人,如今能夠随意差遣的人手,就隻剩下一百人左右,為避免樹大招風,李幼白隻挑選了二十人出來。

  “你們即刻動身,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南下趕往泗水縣,隐匿蹤迹,搜集當地情報,在清河縣時,你們跟過我一起做事,應該清楚我想知道怎樣的消息。”

  李幼白很平穩又很簡短的吩咐出來,揮揮手,一衆死士領命快速散開離去。

  做事以前,她習慣做出周密的安排,避免臨陣縮手縮腳顧及左右,如此風格,李幼白不記得自己是從誰身上學來的了,隻是這麼做事自己能夠覺得安心。

  走出房間,天光暖色,一縷溫暖的晨陽照在中州城之中,落在李幼白的身上,融融暖意迷人心扉,萬物生長,春天來了,而今年,可能要比往年更殘酷一些。

  李幼白皺了下眉頭,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北方,随着冬雪化開,更加殘酷的兵戈将會再次興起,彼時便是秦軍最為強盛的時期。

  若今年秦軍還不能沖破魏國防線拿到優勢,那麼此次戰役的勝敗,在李幼白眼中将會變得迷離起來。

  秦國無法接受兵敗帶來的反噬,朝局亦是如此,像泗水縣這樣的地方天下還有很多,動蕩的年代給了太多官吏,商人,江湖綠林有機可乘的空間,無限放大了貧富差距,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當今天底下,百姓累積在心中的怨氣從未得到發洩,終有一日,肯定會一口氣将大秦帝國淹沒,當然,這些事情是當朝者應該考慮的,能夠讓李幼白接觸與感受到的是,之所以會出現泗水縣這種地方,幾乎都是朝廷對于整個天下格局的影響。

  看似微乎其微,可在日積月累的過程中,将這些毒瘤根種在中原的每個角落,任其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每個王朝在發展推進的過程裡,無可避免都會出現弊端,猶如人生,沒有十全十美。

  尋常的日子還在繼續,監藥司裡的事情,在沒有獲得實權的情況下,李幼白始終都不是最為忙碌的那一個,在文書房當差,卻成了最為輕松的一個部門,令得許多人向往。

  當法正忙碌于公務的時候,手底下的人就已經開始四處打聽,想要跻身進入文書房這邊,可惜職務調動在法正上台後經過修改,需要司長審批方能改變,若是想以前,尋蕭正說說給些好處,位子便是能夠輕松落地了,到如今,也隻能想想不可能再有作為。

  監藥司與兵部合制之後,幾乎每隔半個月都能夠煉制出數目可觀的丹藥出來,裝運車馬,極速運往北方投入到使用當中。

  這些丹藥,是經過精細挑揀的,由兵部操刀檢查,确保藥效不會出現問題,一切規章制度,在法正坐穩監藥司長的位置以後,都變得嚴肅,規整,有條不紊起來,宛如一台不會有絲毫偏差的巨型機器。

  唯一有點變數的,則是李幼白這人。

  熟悉總執筆的公務後,每日需要解決的事情就變得得心應手,畢竟屬于文字工作者,需要多費精力,她武學境界深厚,精神力充沛非常,密密麻麻的文字消耗不了太多她的精神力。

  所以每到下午,夕陽斜下之時,她就已經等着下值了,要是處在和平年代,李幼白覺得能夠在這種工位上做一輩子也不會覺得厭煩。

  相對惬意的勞作中,李幼白還是會抽出時間到書院去上課,盡管時辰稍晚,不過孩子們對于這位溫柔好看的先生總是有着更多的喜愛,壓縮着時間,半刻鐘的課時和一小會的故事,倒是成為了孩子們最為期待的時光。

  “沒想到幾個月時間過去,這些孩子的課業竟然沒有落下。”韓非墨拿着一沓厚厚的試卷對李幼白笑說。

  本以為,法家過來,書院停課擴建,幾個月的時間,孩子們多多少少會忘記許多東西,在重新複課以後,韓非墨聽李幼白建議,組織了名叫開學考試的新宜方法,以此用來檢查與權衡接下來該教些什麼。

  沒想到結果出人意料,成績意外的都還不錯。

  李幼白拿過試卷看了幾眼,她對于孩子們的考試成績不算太在乎,不過,看到孩子們在放假時的确用功過,她也是打心眼裡高興。

  “他們年紀還小,卻已經清楚自己需要什麼了,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替他們感到悲哀。”李幼白笑過以後,則是感慨的長歎一句出來。

  韓非墨放下試卷看過去,這時南湖書院被夕陽的餘蔭籠罩,湖面上翻動着片片漣漪,略微濕潤的暖風吹得柳樹枝頭搖擺。

  李幼白的目光,就在這樣昏黃暗沉的天色裡,慢慢深邃起來。

  韓非墨收斂起笑意,這段時間奔忙于書院與書齋兩頭,常和蔣書婉接觸,對方是屬于商戶身份的女子,耳濡目染下,又聽對方從旁側傳授一些市儈的想法。

  起初他是不屑的,後來又深深想了李兄與書院的事,結合自己的遭遇,于是乎慢慢釋懷。

  書院裡的孩子均衡下來,大多都是十多歲的孩子,彼時的自己,也隻是聽着教書先生傳授學識,未曾想過今後要做些什麼,聖人,明君?那實在太過遙遠。

  而這些生長在商賈世家裡的小孩子,哪怕不受待見,可也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此時李幼白挑明說出來,韓非墨心中升起對他們的羨慕。

  倘若自己在十多歲時就真正為今後想過,那麼自己有沒有可能成就一番事業出來呢。

  僅存于腦海中的想法,在看到夕陽落幕的時候,也隻是化作一聲自嘲的輕笑作為收尾。

  “說起這個壞了興緻。”

  李幼白改口,轉頭看向韓非墨,帶着玩笑的語氣問:“之前與蔣姑娘相見,我觀韓兄似乎對她另有意思,近來幾日又多有接觸,進展如何了?”

  韓非墨生在宮中,見過許多女人,漂亮的居多,不過那會常浸泡在書籍的海洋中,對男女之事沒有任何感觸,男女一事他未曾上心過。

  初見蔣書婉,是自己在琢磨三國演義,想要翻看其他話本故事作為參考的時候,無意間走進了蔣書婉的店面裡,這才認識對方。

  驚豔漂亮說不上,隻不過看着是個極有氣質的女子,談吐不凡,很有見地,看樣子像是讀過書的姑娘,一時間倒讓他來了興趣,要知道,女子能夠讀書是極為少見的。

  彼時談論起女人,文人的表達總是會非常含蓄,不同于江湖上的粗俗武夫能動手絕不動嘴的方式。

  特别是李兄身邊還跟着丫鬟小瓶兒,讓他較難開口,支吾了兩聲,不好意思道:“李兄說笑,我們隻是合作夥伴,朋友罷了。”

  “原來是朋友啊。”

  李幼白笑出了聲,聲音不大,落在韓非墨耳裡卻有種意味深長的味道,于此事,她是有心一問。

  眼看着韓非墨年紀與蔣書婉差不多,若是兩人成婚,依附着自己做事,對書院的創辦有很大助力,這又是自己的私心,看似随意的閑聊,暗中在韓非墨心裡留下一顆種子,慢慢澆水,總會成長起來的。

  回家路上,天已經黑了下來,李幼白察覺到有熟悉的人在背後跟蹤自己,不動聲色,直到在自己宅院門前下了車,開門進去後在大門内靜靜等了會,便聽到後院那邊有動靜傳來。

  李幼白快步過去,就見漆黑的光影下,有個小小的身影從外頭爬了進來,随後噗通一聲摔進了院子中,揉着屁股,鬼鬼祟祟的往院落裡摸去。

  “誰!”李幼白大叫一聲。

  “啊!”小姑娘被吓得魂飛魄散。

  擡起一盞燭燈照過去,就見到是自己的小熟人法昭臨,對方也透過燭光看到了她,于是氣憤的沖過來,掄起拳頭就要砸到李幼白身上。

  見狀,李幼白扭頭就跑,速度很快,一頭鑽進了相隔甚遠的夥房中,并馬上生火淘米煮飯,等法昭臨跑過來時,已然累得氣喘籲籲,蹲在門外張開小嘴不斷喘息。

  “你不是被你爹禁足了麼?”

  法昭臨休息片刻後也站起身也走進夥房裡,尋了個水壺,雙臂舉起咕噜噜倒出水來。

  過了好一會,她舒服地吐了口氣,放下水壺用手背擦擦嘴角水漬,趾高氣昂地回道:“我難道不能跑出來嗎?”

  距離風靡一時的人口拐賣案已經過去兩月有餘,牽扯到的官吏被暗中處死,江湖勢力則是被拉去菜市場砍了腦袋,官府刻意壓下這股有損朝廷威儀的歪風邪氣,所以民間沒能流傳多久,很快就被其他事情給吸引了。

  到如今,中州的大街小巷上,沒幾個人還在談論此案,除了受害者家屬沒能回來的窮苦百姓還在堅持奔走,其餘都在關心着八卦趣事,朝廷政策,北方戰局等等...

  “又私自跑出來,小心法正把你弄回京城去。”李幼白警告道。

  聽到京城二字,法昭臨打了個冷戰,連連搖頭,“我才不要回京城,太可怕了。”

  她說完以後定了定神,坐在夥房裡的柴火堆上一言不發,等待着晚間開飯,李幼白也不理她,做好飯食以後,法昭臨自來熟的跟着李幼白拿出碗筷上桌。

  “又準備出來玩點什麼?”

  法昭臨不滿的哼了聲,伸長筷子劫住李幼白要夾的菜食,搶到自己碗中,“什麼叫出來玩,本小姐從來沒有玩過好吧,哪一件事不是正兒八經的為民除害。”

  她很自豪的說着,随後不知道想起什麼不滿的皺起眉頭,“可我爹爹太過迂腐,以我的經驗,明明可以去刑部當差的,偏偏不讓我去,如今女子都能當官了,哎,你家娘子在泗水縣幹的怎樣?”

  李幼白想了想,回應說:“遇上困難了,那地方水陸不通,又是南州與東州的交界地,相隔甚遠,而且當地并沒有任何兵丁維持秩序,本地武行與商會又完全把持了衙門,我娘子她解不開這個繩結。”

  話聽到這裡,法昭臨顯現出興奮的神色,看她神情,李幼白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道:“你别再胡來了,之前辦案子你爹還警告過我,這會你要是再搞小動作,你爹就該給我穿小鞋了。”

  法昭臨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神秘一笑,小聲說:“你就放心吧,除非你自己暴露,否則我爹肯定找不到我在哪,更别說找你麻煩了。”

  吃完飯以後,法昭臨意外的沒有停留,從後門趁着夜色悄悄跑進了黑夜裡。

  隔日,李幼白去監藥司上值,發現法正那一絲不苟的表情上多了幾分着急,估計是知道女兒失蹤了。

  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法正有時候會帶着質疑與疑惑猶豫的目光看向李幼白,而最終也沒有過來詢問,反而是他下值時間提早許多,這樣一位人物發生明顯改變,讓監藥司裡的氛圍變得古怪又輕松起來。

  實際上,像機器般做事是人都受不了,等法正一走,甚至是兵部那邊的人都會趁機休息,四處走動走動,與人閑聊談論起法正身上的事。

  監藥司與兵部合制,原來算是文人武人兩類,如今大家都落了難,意見統一下,相處過來以後倒也沒有以前那般排斥。

  等法正一走,都各自抱怨着最近的事情,工作太累,老是占用下值時間什麼的,互相低聲罵上幾句發洩心中不滿。

  在交談中,有關于法正女兒法昭臨失蹤的消息,漸漸的在監藥司中傳開了,不少人保持着幸災樂禍的态度,心中希望法昭臨失蹤得久一點,好讓法正無心顧及監藥司裡的事情,讓他們都樂得輕松自在。

  知曉真相的李幼白,則是滿不在乎地準備協助蘇尚,蘇老爺子幫她收集到了泗水縣的相關訊息,這些内容,早先前就幫蘇尚整理過,用處有限,可落在李幼白手裡,能夠做的事情就多了起來。

  泗水縣,李幼白肯定是要去一趟的,不過不會是以李白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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