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把掐住柳霜序的脖子，看到她眼中的水光，卻又發不出怒火來。

　　祁韫澤很快就收了手，歎息一聲：“你先前那般莽撞也就罷了，陛下已經不準備追究你敲登聞鼓的事情了，隻是你要安分守己，莫要去追問此事，才能夠保自己平安。”

　　“可我如今不想保自己平安，隻想叫父兄平安。”柳霜序糯糯道。

　　祁韫澤一時間覺得與她說不通，卻又不想一直強迫她，隻得耐着性子解釋：“明安王和國公府在京中根基深厚，并非是你我可以動搖的，在你敲登聞鼓以前，我已經同陛下秉明了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陛下原想叫我暗中調查，不好打草驚蛇――”

　　“可你昨日的言行，卻是驚動了他們。”

　　他搖了搖頭：“眼下國公府和明安王都警惕起來，隻怕比從前更難調查，陛下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見你，分明就是默認了他們的罪名，要是将他們逼得急了，隻怕他們會立刻謀反，到時候，别說你的父兄了，就連京城的百姓們都要遭受折磨。”

　　“你難道忍心看着京城生靈塗炭嗎？”

　　柳霜序被他的話給吓住了。

　　她隻是想要為自己的父兄讨個公道罷了，哪裡就會這般嚴重。

　　隻是她也覺得祁韫澤的話在理，不禁眼神閃躲，聲音也沒了底氣：“你胡說，怎麼可能會這般嚴重？”

　　“況且，我隻是想要還我父兄一個公道而已。”柳霜序聽了他一席話，已經沒了方才的那些執着，悶悶道，“那我去見父兄一面，總好了吧。”

　　祁韫澤搖了搖頭，見她的情緒已經緩和了下來，直接将人抱住，将自己的頭埋在了她的脖頸間。

　　他唯恐今日的事情還會再來一次，故意威脅：“我可告訴你――”

　　“陛下仁慈，已經将柳家的案子交到了我的手裡，你想要為柳家翻案，必須得讨好我，不然......”

　　“我就叫你的父兄跟你一起下地獄――”

　　他這話再次将柳霜序的眼淚給逼了出來。

　　祁韫澤顧不得自己手背上的傷，直接将人壓在了身下。

　　又是一夜。

　　高婆子聽到了動靜，這才松了口氣，打發籠玉二丫去睡覺了。

　　一輪紅日高挂于天際，在東方漸露魚白的時候，那抹紅光更加耀眼了。

　　高婆子唯恐裡頭的兩人再鬧起來，根本就不敢歇息，隻是在廊下湊活了一夜。

　　門突然被打開了。

　　她看了一眼天色，見時辰尚早，連忙站起身來，道：“大人這麼早是準備上朝去麼？”

　　“我去書房小睡一會。”祁韫澤悶聲應道，“夫人今日怕是心情不大好，你多照顧着些，要是有什麼事兒，隻管教秀山去告訴我。”

　　高婆子見狀，便知祁韫澤還是有情的。

　　“大人千萬别跟夫人置氣，她也是為了娘家的事情着急才這樣的，等她冷靜下來，就不會同大人置氣了。”她連忙勸道。

　　祁韫澤也知這些，隻是自己如今将柳霜序禁足在祁家，隻怕叫她心裡頭更加怨恨自己。

　　他心裡裝着事，還是開口：“今兒我會讓忠叔去大牢一趟，再讓他進府來，你瞞好母親，不要叫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