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頭，分明就是為難的神情。

　　她不想回去，也不能這時候回去，偏偏宋千月不可能再留她，她又沒理由去找祁韫澤，那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老夫人了。

　　老夫人眼神遲疑。

　　她先前也不知柳霜序的來意，隻想着這般年輕貌美的姑娘就在自己兒子身邊，總會有閑言碎語傳出來，如今見識到了她的好，自是不想叫她走的。

　　“原是這事，想來國公夫人也是月兒動了胎氣，不過也無妨，等回頭我叫澤哥兒去同她說一說，想來會理解的。”老夫人說着，還拍了拍她的手。

　　柳霜序正欲開口，外頭卻突然傳來秀山的聲音：“表小姐可忙好了沒有，前頭已經等急了，特意來催了一次，不如表小姐先往前頭去，等忙完了再來陪老夫人也不遲。”

　　這話一出，她身子突然僵了一下。

　　祁老夫人在後宅多少，也算是閱人無數，自是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異常，卻并不挽留，而是開口：“那人是為了你來的，不管怎麼樣都要出去看看才好，可别叫人等急了。”

　　“是。”柳霜序自知今日躲不過去，隻等不情不願的出門去。

　　等人一走，祁老夫人也就沒了胃口。

　　趙嬷嬷趕忙上來勸：“老夫人可是覺得這小菜不合胃口，表小姐前些日子做的小菜還有，不如奴婢去将那些拿過來，好歹吃兩口吧。”

　　“不必了。”祁老夫人擺了擺手，“籠玉從未做過這樣的差事，便是切菜都有些生疏，可你看這切的，分明看不出半點難看來，還有這口味，分明就是霜序親自做的。”

　　“表小姐何故扯謊？”

　　“宋千月每每将霜序對那程公子多好多好挂在嘴上，可我看卻未必，隻怕不過是用來搪塞宋千月的話罷了，昨兒籠玉來說，她看到國公夫人就像是老鼠看見貓，我便清楚了，這孩子在國公府過得怕是非人的日子，如今到咱家來，說是表小姐，不過是裝模作樣給咱們看罷了，哪裡就真的對她好。”老夫人歎息一聲，“她不想去前頭，也不想離開祁家，偏又是個執拗性子，不肯說實話......”

　　“你叫籠玉多留心着，千萬别叫她達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騷。”

　　今兒天氣晴好，并不見風，日後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柳霜序站定在花廳外頭，卻遲遲不敢進去，唯恐被蘇暗停給戳穿自己的目的。

　　裡頭的聲音卻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你和表妹認識的時日并不久，怎麼就私定終生了，不知是在哪裡遇見的？”

　　宋千月見他一臉陰沉，不像是替人相看夫婿，反倒是看拐走自家娘子的人販子，心頭便升起了一抹不喜，又恐他這般嚴肅會将蘇暗停給吓走，便搶先道：“自是那日求平安符認得的，程公子英雄救美才叫表妹芳心暗許呢。”

　　祁韫澤的手緊緊攥着，卻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倏地松開，臉上還浮現了些許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