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廢了？”
楚瑤的眼中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向來美麗高傲的她，此刻卻滿臉絕望。
“此刻的你，是否還高高在上，視我們如蝼蟻？”
胖子冷哂，昔日易千山帶着楚瑤等人降臨祁天學府的時候，何曾将他們這些學府弟子放在眼裡？
楚瑤等人自诩道宮天驕，根本不将他們祁國的武命修士放在眼裡，更有橫行無忌之輩，譬如關子賀。
胖子他們不會忘記，那日楚瑤說過的話。
“我要他死，他就得死！”
這句話仿佛還在蕭沉的耳畔回響，但說出這話的楚瑤，卻再也無法如那時般盛氣淩人、頤指氣使。
如果楚瑤知道古凡就是蕭沉，不知會作何感想。
林聖澤等人的臉色難看到極緻，才剛入諸子學宮，他們道宮就被廢掉了兩人，這不是讓他們天淩道宮難堪嗎？
“古凡……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到了此刻，林聖澤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古凡展現出來的戰力讓他震撼，而且從學宮衆人的反應來看，這古凡并非籍籍無名之輩！
“是最近登上了問道榜的那個古凡？”
林聖澤反複念叨這個名字，而後恍然，能夠名列問道榜，有此戰力不足為奇！
但他心裡也稍微松了一口氣，因為古凡并不是來自至尊級勢力，名氣再大，也是一介散修，他們天淩道宮無懼！
“成為廢人，給家族蒙羞，活在世上，有何意義？”
這時，絕望到極緻的楚瑤，竟發出一陣笑聲，讓許多人的目光都微微一怔。
“楚瑤小姐……”隻剩下一口氣的楊剛，還在呼喚着楚瑤的名字，哪怕楚瑤先前說出那般冷酷的話，他也沒有生氣和失望，心中一如既往。
在他心裡，始終記得十年前他第一次和楚瑤相遇的場景，他的父親指着楚瑤告訴他，“一定要保護楚瑤妹妹，不可以讓她受欺負。”
“楊剛哥哥。”不到十歲的楚瑤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喊楊剛。
自那時起，他就将楚瑤烙印在心裡，十年來，父親叮囑的話，他沒有一日忘記。
他知道，楚瑤這一脈本是楚國皇室的分支，但他們這一脈卻對自身的皿脈感到鄙夷，拼盡全力，才掙脫了皿脈的枷鎖，從此成為道宮之人，俯瞰衆生。
可成為廢人的楚瑤，别說俯瞰列國之地了，就連普通人，她都比不了。
這種懲罰，對楚瑤而言，是挖心的痛苦。
不出楊剛所料，在一陣凄慘的大笑過後，楚瑤突然用盡全力沖了出去，一頭撞在了山洞上！
“不！”
楊剛骨骼都碎了，連爬都沒有辦法，但他硬是靠着體内筋絡殘存的真元，驅動身體一點一點地朝着楚瑤的屍體挪去。
這片空間的戰鬥像是都停了下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楊剛用了整整一刻鐘的時間，終于挪到了楚瑤的身邊！
“這一世、是我、沒能守護好你，來世，我、我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傷害……楚瑤妹妹！”
看着閉上了雙眼的楊剛，全場寂靜，似乎心有觸動。
蕭沉也不例外，楊剛的一往情深讓他頗為感慨，但他并不後悔自己所為，剛才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胖子也許已經被楊剛擊殺了！
這種仇恨，不會因為楊剛是個深情之人就化解。
“學宮内不允許殺戮，我道宮連死兩人，諸聖賢竟不露面嗎？”林聖澤朗聲喝道。
“古兄隻廢了他們修為，不曾違背學宮規則。”莫良開口，沒有違背規則，聖賢，是不會出現的。
諸子學宮隻為傳道而存在，前來修行的弟子，在這裡待的時間都不長，大部分人和學宮的聖賢都不是師徒關系，隻是單純地求道、問道。
因此，諸聖賢不會過問弟子間的争鬥，哪怕他們互相放出狠話，也不會輕易幹涉，否則，諸子學宮很容易就會卷入東秦域的紛争中去。
而若是殺戮出現，學宮的執法者必定會到來，擊殺行兇者，以維護學宮規則。
當然，行兇者要是逃離了學宮，則會被下達禁令，不光是此人，連同他背後的勢力，都永遠不得再踏足學宮。
“我兩名同門因他而死，這是皿仇，哪怕學宮将我逐出，我也一定要報！”
林聖澤開口，眸光凜冽，威壓迫人。
人群神色微凝，最近來學宮的人，似乎火氣都很大，動不動就要分生死。
“想報仇，我給你機會，前往學宮外一戰！”
蕭沉手掌隔空一抓，先前道宮弟子掉落在地上的一杆長槍立時飛入他的手中，槍尖遙指林聖澤，爆發出恐怖的銳氣。
人群嘩然，在學宮外大戰，的确可以不必理會學宮的規矩。
但這樣一來，雙方都沒有顧忌，戰鬥恐怕真的會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林聖澤擁有玄府境六層的修為，戰力至少是跨入八層的，古凡與之生死戰，能讨到什麼好處嗎？
“好！”
林聖澤自然求之不得，一口答應了下來，雙方的身體同時扶搖而上，那裡有一扇虛空之門，打開便可離開學宮！
這扇虛空之門還是蕭沉這兩天才聽說的，跨過虛空之門的刹那，他隻覺得身體不受控制，瞬息間出現在了明州府外！
天淩道宮的其他弟子、紀如悲等人，以及學宮内不少好事之徒都跟了出去，虛空之門從未像今天這般熱鬧，衆人都想親眼見證這場大戰。
剛剛出現在外界的蕭沉沒有停留，而是身影閃爍，竟朝着遠方遁去。
“原來你是想逃走，我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呢。”林聖澤見狀，立即跟在蕭沉的身後，緊追不舍。
“人呢？”随後擁擠通過虛空之門的衆人則是一頭霧水，怎麼才幾息時間，就失去了他們的蹤迹？
“林師兄定會斬殺此子歸來！”天淩道宮諸人信心滿滿，将紀如悲等人圍在其中，沒有急着出手。
紀如悲等人一言不發，他們傷勢極重，趁着這個空隙，正好可以恢複一番。
“你要逃到什麼時候！”林聖澤腳步滾滾，沖着前方的蕭沉大喝。
驟然間，他前方正在“逃命”的少年回過了身，一股強盛至極的戰威爆發，他猶如一尊絕代戰神，單手握槍，雙眸爆射出兩股懾人的光束！
“就在這裡了斷！”蕭沉吼喝，手持長槍徑直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