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整個絕望海域，仿佛陷入了一片沉寂，隻剩下風浪的聲音。
此刻，在得知了關于天道的所作所為之後，所有天武大陸陣營一方的武者，皆是感覺不寒而栗。
真相。
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他們一直所生存的世界内，竟然會隐藏着如此黑暗且殘酷的真相。
衆生所敬仰的天道，竟然一直都在滅殺這片世界内的至強生靈。
這個時候，葉教主臉色沉凝，兇中充滿了疑惑道：“傳言中，天道至公，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守護這片世界，可是他……為何要這樣做？”
聞言，林秋葉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道：“因為，眼前這方天道，誕生了私欲！”
私欲？
衆人紛紛為之疑惑。
這時，林秋葉道：“萬事萬物，都有着其發展的規律，不可能超脫于輪回。
就像是再強大的修士，也不可能長生不死一般，天道其實也有着壽命的極限。
隻不過，與修士不同，天道的生命實在太過漫長，會讓人以為他能永生不滅一般。”
“天道誕生之初，無感無情，無欲無念，守護天地秩序之時，才能做到真正的公正無私。
但由于，天道乃是衆生意志所化，自然也會将衆生的負面情緒吸收。”
“怨、恨、貪、嗔、癡……在天道存在的漫長歲月中，不斷的吸收着這些陰暗的情緒，時間一長，衆生的意志将會被逐漸侵蝕蠶食，最終，天道自身，也将成長為具有人類欲念的一個生命體。”
“正所謂，天若有情天亦老！”
“若是天道，一旦擁有了人的欲望，那麼他便不可能再長生不滅，會如同人一樣逐漸衰老，直至老死。
而這個時候，衆生的意志将會再次凝聚，或許經過萬年的發展，将會有新的天道誕生，形成一個曆史的輪回……”
林秋葉說到此處，目光看向紫袍老者，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數萬年前，在天魔族第一次降臨此界的時候，你應該就與他們有過接觸，甚至與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
“你，幫助天魔族封困這片世界；而天魔族，助你延續生機，達到你想要亘古長存的癡心妄念！”
“哈哈哈哈……”
紫袍老者，聽完林秋葉這些話語，并沒有表現出惱怒，反而是發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笑聲，道：“老夫執掌這處世界，經曆了不知多少歲月，在老夫的眼裡，衆生就如同棋子一般，任由老夫擺布。
也隻有你，雖然也是這棋盤上的一粒棋子，但卻能勘破整個棋局。
真是難得，難得啊……”
笑聲落下，紫袍老者深深看了林秋葉一眼，道：“那你可知道，老夫在一千年前，本可以将你殺死，為何卻沒有出手嗎？”
林秋葉道：“哦，那你為何沒有殺我呢？”
紫袍老者道：“呵呵，以你的才情，震古爍今。
老夫雖執掌此界漫長歲月，經曆過了諸多時代，但你的天賦也足以讓老夫驚訝，稱之為天武大陸第一人絕不為過。”
“你能達到如此成就，自然十分不易。
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當初老夫正是感念至此，最終才沒有對你出手，若不然就憑你藐視天道，我又如何能夠容忍你至今？”
“是嗎？”
聞言，林秋葉的嘴角卻浮現出一抹不屑之意，“千年前，我在探查到那些前輩高人的歸宿後，就已經察覺到了你的存在，因此，我對你其實早有防範。”
“後來，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劍道大成之日，你或許是感應到了我的威脅，因此顯化于世間，目的應該就是像滅殺曆代人傑一般，想要将我也抹殺掉……然而那一次，你于蒼穹之上，與我對峙了三日三夜，卻沒有出一招一式，最終不戰而走。”
“那個時候，正是我處于巅峰之際。
你不選擇對我出手，真的是因為仁慈……還是因為，你感應到我的劍道，或許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你沒有把握能赢得了我呢？”
“我……沒有把握能赢你……”
林秋葉話語落下，紫袍老者瞳孔突然緊緊一縮，聲音變得無比冰寒，冷哼了一聲道：“你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要知道，即便是剛剛被揭露天武大陸黑暗真相的時候，這位紫袍老者也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變化。
然而林秋葉這簡單的一句話，竟然讓他原本智珠在握的神色中，浮現出了一絲反常的惱怒。
見到這一幕，在場之人皆是心中一震。
原來早在一千年前，林秋葉不僅是與天道有過交集，甚至她曾與天道正面對峙，最終竟然令天道不戰而退。
想到這裡，衆人看向林秋葉的身影，眼中無不掀起一道道劇烈的波瀾。
這位冠絕古今的奇女子，在武道之上達到的成就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古往今來，恐怕她也是這方世界中唯一一位，能夠與天道正面叫闆，并且讓天道都心生忌憚的強悍存在吧？
龍岩尊使，感受到此刻場上僵持的氣氛，表現出了一絲不耐，對着紫袍老者道：“天道，别忘了你與我族的協定，你幫助我族奪取那件至寶，而此後，我族才能啟用鎮族寶物‘天魔珠’，助你從下位世界的天道，晉升為中位世界的天道。
現在，你便與我聯手，先将眼前這位白衣女子殺死！”
聞言，紫袍老者沒有回應，而是再次看了林秋葉一眼，道：“你作為老夫掌控世界内的生靈，老夫本不欲對你舉起屠刀，若是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你……”
紫袍老者話音未落。
林秋葉掌心攤開，一柄靈劍凝聚而成，她握劍向前一指，平靜道：“廢話少說。
來，你們兩個一起上。”
“找死！”
紫袍老者微微握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随後，他沒有再開口，直接朝着林秋葉出手！
“掌中乾坤！”
紫袍老者口中發出一聲冷喝，周身氣勢爆發之下，他一隻手掌驟然攤開。
刹那間，一道道玄奧的印訣在天地之間交織，仿佛形成了一座無邊牢籠，直接将下方整片海域籠罩在其中。
“轟隆！”
天空之中劫雲翻滾，烏雲密布，天道的威壓降臨下來，使得在場的黑暗教主等人，全都流露出震駭至極的神色。
“好恐怖的威勢！”
紫袍老者身為天道，本就代表了一方世界的意志，他出手後所形成的浩瀚力量，任何一位武者面對，都猶如一位凡人在抗衡天地大勢！
如此可怕的力量。
憑借武者用以修煉的皿肉之軀，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