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家
寂靜無人的角落裡,秦紹延定定地看她,表情十分嚴肅。
杜喬抿了抿唇,有一種被教導主任叫到辦公室的既視感。不過她不怕他,依然挺起兇脯,迎面而對。
那樣子就像一隻小奶貓,無知而又倔強。
不遠處,是将要駛離的船隻。秦紹延對上她那雙水盈盈的眸子,喉結滾動,“好,我幫你貼。”
“你真要幫我?”杜喬活見鬼般瞪大雙眸,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說了,這是我的義務。”
男人一本正經地向前,看樣子像要動真格的,杜喬吓得忙奪過他手裡的膏藥,讪讪笑道:“還是我自己來吧,就不麻煩您了。”
緊接着,她迅速轉身趁男人還沒開口前,胡亂把膏藥貼上了。
為避免尴尬,溜得比兔子還快,待氣喘籲籲來到岸邊,她那顆脆弱的心髒還在“撲通撲通”狂跳。
人們已開始排隊上船,楊春梅見她跟一股風似的,問:“幹嘛呢?後面有狗攆你啊?紹延呢?”
這時,秦紹延也跟了過來,他眉宇間的笑意讓杜喬很不自在,幸好該輪到他們上船了,才不至于那麼尴尬。
因為他們這一行人的顔值過高,很快便引來了許多的人注目,有的家屬認出霍司令的孫子,都在暗暗猜想杜喬他們是不是司令家的親戚?
不過想到司令目前的狀況,沒人會冒昧過來搭讪。
于是這艘船上的人們都特别安靜,安靜到連霍骁這個七歲的孩子都能感覺到反常。
他看向不遠處正和“漂亮媽媽”撒嬌的弟弟,擰緊眉頭低聲問向身旁的軍人,“叔叔,我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軍人驚訝于他的敏感,隻能含糊回應,“等上島,劉參謀會來接你們。”
劉參謀是爺爺的下屬,平時不會管這些瑣碎的事,霍骁垂下眼眸,不再問了。
海鷗飛翔在碧藍的天空中,下面是波濤翻滾的浪花,兩個小時的行程很快就過去了。
等船靠岸後,人們陸續登島。
杜喬先是環顧四周,對這個海島的第一印象是——安靜。
除了岸邊這些人,别處再無人影。
有幾名軍人在這裡等候多時,見他們從船上下來了,立刻上前迎接。
秦紹延和他們交談幾句後,轉身對杜喬輕聲說道:“我要先去醫院一趟,有人會帶你去咱們的家,你和媽好好休息不用做飯,這裡有食堂,晚上我打飯回來。”
眼下情況緊急,他需要立即去醫院接手工作。
“嗯,你去忙吧,不用擔心我們。”
在結婚之前,杜喬就已經做好了“守活寡”的準備,現在她是軍嫂,當然要全心全意支持丈夫工作。
為了表示自己是個心存大義的女人,她特意幫他抻了抻衣角上的褶皺,這副賢妻良母的樣子,連她都想誇贊自己。
其他軍人也都是第一次見秦紹延,不知道他們是新婚夫妻,看到兩人感情這麼好都羨慕得不得了。
接下來,秦紹延去了軍區醫院,霍家兄弟也跟着走了,小胖墩在離開前表現得依依不舍,一度抱着杜喬不撒手,最後愣是被霍骁強硬帶走的。
杜喬和楊春梅在後勤兵的帶領下去了部隊家屬院。
這裡除了平房還有幾棟樓房,以秦紹延的級别完全可以分到一個寬敞明亮的兩室樓房。但杜喬不太喜歡這個年代的樓房,覺得太擁擠,在上島之前便交代男人不要挑樓房。
于是後勤兵把他們領到一處帶有院子的平房前站定,向他們介紹道:“這裡是秦醫生挑選的房子,衛生已經打掃過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您在跟我說。”
“好的,謝謝你。”
待後勤兵走後,杜喬和楊春梅走進院子,對這個新家滿意極了。
雖然院子裡光秃秃的什麼都沒有,但地方夠大以後可以種很多東西。房間也有四五間,就算将來有了孩子也足夠住了。
這裡可比原來的杜家強多了。
楊春梅把裡外裡逛了一圈,臉上盡是興奮,“喬兒,我之前以為海島上的住宿條件指不定多差呢,真沒想到其實還不錯!”
“媽,你想住哪屋?你先挑吧。”
島上空氣長年潮濕,幸好兩間卧室都是朝陽的房間,她挑了一間炕大的,把炕小的那間留給了杜喬。
“你和紹延要抓緊要孩子,等以後孩子出生我幫你們帶,不用你倆操心。”
沒結婚之前催着結婚,結婚後又催着生娃。
杜喬上輩子沒經曆過,這輩子算是領教到了,她伸出手指輕撓眉心,覺得這事兒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也許他們一輩子都沒孩子也說不定,畢竟在書中原身和男主結婚那麼久都沒懷孕。
房間分好了,兩人開始各自整理行李。
被褥和窗簾都是在沈城做好帶過來的,鍋碗瓢盆、各種用具一應俱全。
等兩人把所有東西都布置好,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
原本空曠、沒有人氣的房間被溫馨填滿。杜喬看着眼前的勞動成果,打心底裡升出一股濃濃的成就感。
外面的院子還沒種東西,她打算明天把地翻一下,再種些種子進去。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敲門聲響起。
杜喬聞聲走出屋子,就見籬笆牆外有兩個女人正朝院子裡望。
見有人出來了,他們的臉上堆滿了笑。
“請問,你們有事嗎?”杜喬打開門,猜這應該是住在附近的軍人家屬。
如猜測的那樣,女人中的其中一個叫錢淑芬,她舉起手裡的一小盆白蚶子,笑呵呵地說:“你就是秦醫生的媳婦吧?我是你隔壁家的嫂子,咱們以後是鄰居了,要互相關照啊。”
在島上如果生病,全要指着軍醫救命。軍區醫院的醫護人員本就不多,醫術了得的醫生更是鳳毛麟角,待聽說島上來了一個特别有名氣的醫生時,家屬們便想着和這位醫生的家屬處好關系。
所以才會主動拜訪。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杜喬可不敢随便拿人東西。
推拒一番後見對方執意要給,她隻能拿出從沈城買的槽子糕和人家交換。
這年頭一塊槽子糕能頂兩盆蚶子,錢淑芬盯着那兩塊槽子糕咽了下口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接。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杜喬直接把東西塞進她手裡,然後才接過蚶子盆。
“大姐,你這蚶子是在哪買的?下次我也去買點兒。”
“這不是買的,是退潮後挖的,如果你喜歡吃,改天我叫你一起去挖。”
像這種海貨,島上多的是,做起來麻煩不說,肉還特别少,平時隻有打牙祭時才會吃,見杜喬這麼感興趣,她隻當是外行人看熱鬧,兩天半新鮮。
杜喬也确實不是那種願意趕海挖蚶子的人,她甯願花錢去買,也不想去太陽底下遭罪。
“謝謝嫂子,挖就算了,我隻會吃。”
第一次聽到這麼實誠的回答,錢淑芬驚訝挑眉,同時對杜喬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這些蚶子都是早上從泥裡挖出來的,如果想美美吃到嘴,還要讓它們把泥沙吐幹淨。
杜喬上輩子是個吃貨,最大的愛好就是研究吃。
告别錢淑芬後,她把蚶子端進廚房就是一陣搖晃,“嘩啦嘩啦”的聲音引來了楊春梅,楊春梅一直生活在内陸,一年到頭也買不了一次海鮮。
她探頭望去,覺得稀奇便問:“這是誰給的,你在幹嘛呢?”
想到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海鮮吃,杜喬晃得更賣力氣了。
“我在弄暈它們,如果想吃要等到明天才行。”
緊接着她又往盆裡倒入清水和鹽,那熟練的動作讓楊春梅忍不住問:“你咋會這些啊?你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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