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她追的我
“為什麼啊?”高海不明所意,不聊景四的事,那聊什麼?聊他的事嗎?也不适合啊!
“再聊下去,我四哥的家都要被你給聊散了。”解景珊語氣很不好。
“啊!”高海啊了一聲。“有這麼嚴重嗎?”
“有。”解景珊點頭,高海陷入沉思。
高海想法很簡單,秦浼和解景琛結婚了,在秦浼面前吹捧景四受異性歡迎,讓秦浼知道景四的好,愈加珍惜景四,别人是怎麼想,他是不清楚,反正他就是這麼想的。
嫉妒心強,不是該愈加珍惜嗎?怎麼還能将景四的家給聊散了呢?
解景珊的話,高海記在心裡,秦浼買烤鴨回來,識趣不聊解景琛的情史,改聊解景琛在部隊上英勇表現。
話題正常了,解景珊滿意了,秦浼耐心聽着,有一句沒一句搭話。
無論是什麼話題,高海都聊得起勁。
解家到了,高海将自行車推給秦浼,提着輪椅,将坐在輪椅上的解景珊提進門檻,又将自行車提起門檻,放到院子裡,偷自行車的賊太多,事後很難找到,高海很珍惜他的自行車,放到外面不放心。
“小海來了?”張姨媽聽到動靜,從廚房裡出來察看,見秦浼帶着解景珊回來了,出去買菜就差不多買了一天,正想數落她們幾句,見到高海的身影,張姨媽先是一愣,随即熱情洋溢。
“張姨媽。”高海客氣地叫道。
“小海,既然來了,别急着走,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張姨媽邀請道。
高海一愣,面對張姨媽的熱情,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一臉茫然地看着秦浼,問道:“嫂子,你們不是分家了嗎?”
“是分家了。”秦浼點頭,話鋒一轉。“你要是喜歡跟他們吃晚飯,我也不會阻止你。”
高海嘴角一抽,無奈地說道:“嫂子,我跟景四才是戰友。”
秦浼笑而不語,将解景珊推進屋,她提着菜去廚房。
“張姨媽,謝謝你的好意,我想跟景四喝幾杯。”高海婉拒。
“這樣啊!”張姨媽想了想,又以一副主人家的姿态開口。“小海,這樣,等景四下班,别讓他做飯了,我們大家一起吃。”
聞言,秦浼翻了個白眼,冷睨了張姨媽一眼,繼續邁步,菜放到地上,從斜挎包裡掏出鑰匙開鎖,提起菜,熟菜放到桌上,肉和蔬菜放到竈台上。
“張姨媽,我可做不了景四的主。”高海一語雙關,也提醒着張姨媽自己的身份。
“等景四回來,我跟他說。”張姨媽聽懂了,卻故意裝沒懂,轉身回到廚房。
高海站在原地,解景珊回屋後就關上門,他不好意思進景七的屋,他是将景七視為妹妹,可兩人之間沒有皿緣,景七不是三歲小孩子,景七十四歲了,是個大姑娘了。
為了避嫌,他又不能進廚房幫秦浼做飯,總不能他去找張姨媽聊天吧,這麼杵着,渾身不自在,第一次,高海來解家感到窘迫。
正苦惱時,解景琛提前下班回來,兩人同時一愣,解景琛很意外在家裡見到高海,而高海則是如見救星,上前幫着解景琛把自行車拿起院子裡。
“你怎麼來了?”解景琛嘴角微微一勾,語氣平淡。
“你交待我的事辦完了,回去的路上遇到嫂子和景七,嫂子熱情邀請我來你們家裡做客,我不好婉拒,隻能同意。”高海笑呵呵地說道。
解景琛手握拳,在高海兇膛捶了一下。“我還不了解你,你是不好婉拒嗎?你是不想拒絕吧?”
“呵呵,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景四。”高海也握拳,在解景琛兇膛上捶了一下。
解景琛見院子裡沒秦浼的身影,他們的屋子又鎖了,問道:“我媳婦呢?”
“嫂子在廚房做飯。”高海指着廚房的方向。
“她做飯?”解景琛很震驚。
“有問題嗎?”高海問。
“她不會做飯。”解景琛闊步朝廚房走去,秦浼不會生火,教了她很多次也沒學會,讓秦浼生火,他擔心她把廚房給燒了。
高海啊了一聲,跟着解景琛去廚房。
秦浼将熟食倒進碗裡,烤鴨拿了個大點的搪瓷碗裝着,見解景琛來到廚房,目光微閃,眯眼一笑。“今天下班怎麼這麼早?”
解景琛沒回答,邁步進廚房,朝水槽走去,洗了洗手,來到秦浼身邊。“我來吧。”
“不用,你去做飯,這點小事我還是會的。”秦浼用手肘推了推解景琛。
“你這襯衣怎麼回事?”解景琛挑眉問道,秦浼白色襯衣上,前面很多古怪的痕迹,身上還有一股奶味兒,這味兒他不喜歡。
秦浼低眸,瞟了一眼。“奶漬。”
“奶漬?”解景琛面色冷凝,不是奶粉的香味,而是奶味。
“不是奶粉,是人奶。”秦浼将牛皮紙捏在一起,丢進一旁的桶裡,桶是好桶,秦浼特意買來放垃圾,她可不喜歡垃圾随手丢在地上。
“人奶?”解景琛愈加茫然。
見解景琛眸底滿是嫌棄,秦浼笑了笑,說道:“人奶沒有奶粉好聞。”
“那可不一定,要看誰的奶。”解景琛意在言外的說道,幽深地目光溫柔中透着暧昧地凝視着秦浼。
秦浼一愣,表情羞憤,再次領教了解景琛的惡劣性,擡眸,迎上他眼底的熱意,白皙的臉頰漫起羞澀。
“瞎亂想什麼呢?你戰友還在。”秦浼嬌羞地瞪着解景琛。
“我不在。”高海止步,很有眼力勁,轉身離開。
“怎麼回事?”解景琛指着秦浼衣服上的奶漬。
秦浼沒打算隐瞞,直接告訴解景琛。“二大媽的大姐認識吧?”
解景琛眼角微挑,嗯了一聲,示意秦浼繼續說。
秦浼繼續說:“她的孫媳婦生了孩子,小家夥沒有奶水喝,我就帶着景七去她家,給她孫媳婦按摩疏通。”
解景琛微微有些驚訝,眼神探究地凝着她。“然後呢?”
“孩子有奶喝了。”秦浼見解景琛站着不動,推着他去生火。“快去生火,我燒火,你做飯,你那個戰友還想跟你喝幾杯。”
解景琛被秦浼推到竈前,凝視着她的眸光蘊含着幾分深意,意有所指地問道:“你還有這本事?”
“我的本事多着,等着你挖掘。”秦浼毫不謙虛地說。
解景琛表情微滞,目光灼熱地凝視着她,嘴角淡淡的一笑。“好,我們有時間,我可以慢慢挖掘你的本事。”
秦浼心中閃過甜絲絲的暖意,傲嬌地昂頭。“你要有心理準備,别到時候被驚掉下巴。”
“我很期待。”解景琛嘴角邪魅的一笑,伸出手,輕輕掐着秦浼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幹嘛?”秦浼瞪眼,下巴被他鉗着,很是不習慣。
解景琛低頭,吻上她嬌嫩的紅唇,秦浼渾身一僵,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顔,他的顔值真的很高,魅惑衆人。
想到高海的話,心中醋意翻滾,秦浼沒氣憤地推開他,而是攀住解景琛的脖頸回吻,帶着霸道的占有欲,又帶着不甘的發洩欲,仿佛對着所有情敵宣告着她的主權。
這個男人是她的,不允許她們觊觎。
解景琛敏銳地察覺出她的吻不單純,不是情不自禁的情欲,而是宣洩情緒,握住她的香肩,想要将她拉開,秦浼卻不幹,緊摟着他的脖頸,解景琛沒暴力将她拉開,而是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啊!”秦浼吃痛,放開解景琛,捂住嘴巴怒瞪着他。“解景琛,你屬狗嗎?”
“對,我屬狗,小時候被瘋狗咬過,剛剛狂犬病犯了。”解景琛說道。
秦浼一愣,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在招待所,他們接吻,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是啃咬,她怼解景琛的話。
“哼!”秦浼哼哼着,瞪着解景琛。“真記仇。”
解景琛妖治的臉上有着淡淡的無奈,舔了舔唇瓣,秦浼瞳孔一縮,這個男人是故意挑逗她嗎?然而,事實證明,她想多了,解景琛隻是單純的舔了一下唇瓣,坐下生火。
秦浼還在想入非非,解景琛低沉的噪音問道:“二大媽介紹你們認識的?”
聞言,秦浼瞬間回神,舔了舔被解景琛咬痛的唇瓣。“不是,二大媽不知情。”
解景琛劃火柴的動作一頓,擡眸,睨了秦浼一眼,繼續劃火柴。“你怎麼認識二大媽的大姐?”
“我不認識,景七認識。”秦浼回答,見解景琛生火,她就洗鍋。
解景琛了然,景七的确認識二大媽的大姐。
秦浼一邊洗鍋,一邊說道:“景七想吃豬腳,賣肉的攤位上隻有一根豬腳,我和景七先到賣肉的攤位,景七跟李叔挺熟,我們就聊了幾句,豬腳被你前任的姑姑買走了,她買豬腳給兒媳婦炖湯下奶,關乎嬰兒的口糧,我心善就沒跟她搶。”
“二大媽的大姐晚到,也想買豬腳炖湯給孫媳婦下奶,跟你前任的姑姑商量分一半給她,你前任的姑姑拒絕了,二大媽的大姐很生氣,卻也無奈,我人美心善,向她推薦了自己,我估計她當時是想,死馬當活馬救,信了我的話,我就帶着景七去她家給她孫媳婦按摩,事實證明,我所言非虛,她們對我千恩萬謝。”
解景琛靜靜地聽着她滔滔不絕的話,心中有疑問也沒打斷,耐心地等着她說完,見秦浼不說了,解景琛才問道:“我前任的姑姑是什麼意思?”
秦浼停下洗鍋的動作,目光古怪中透着幽怨地看着解景琛,看得解景琛頓時毛骨悚然。“解景琛,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或者說,你前任太多,弄不清楚我在說誰?”
解景琛很冤,一臉茫然。
“林老師的姑姑。”秦浼沒好氣地說道。
解景琛更冤了,無奈地反駁道:“秦浼,我對林老師真沒那個心思。”
“真是無情,你沒那個心思,人家林老師對你可是情根深種。”秦浼諷刺道。
解景琛思緒變的沉重了起來,微微歎息了聲。“你還認識林老師的姑姑。”
“我不認識,景七認識。”秦浼重重地哼了一聲,繼續洗鍋,見解景琛将火生燃了,鍋也不刷了,來到他面前,踢了踢他的腳,霸道地開口。“起來,讓我來燒火。”
解景琛沒有遲疑,站起身讓位,秦浼燒火,他洗鍋。
話題太敏感,解景琛識趣地沉默,秦浼也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吸了口氣,開口道:“解景琛,有件事,我想有必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解景琛問。
“我想将秦氏按摩催乳手法發揚光大。”秦浼說道。
“秦氏按摩催乳手法?”解景琛不解。
“給豔紅姐按摩之後,我取的名,怎麼樣?秦氏按摩催乳手法,這名字取得不錯吧?”秦浼沾沾自喜地說道。
“秦浼。”解景琛一臉凝重,看着滿臉喜悅的秦浼,解景琛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斂起笑意,秦浼臉上的表情嚴肅認真。“解景琛,我知道你的顧慮,這幾年已經好了許多,不比前幾年了,我有分寸,不會連累解家,退一步說,我一個無業遊民,我怕什麼?”
她沒直接開大,而是猥瑣發育,沒人會特意關注她,等她做強做大之時,算算時間,改革開放政策下來,她就能順水推舟。
上面的政策,秦浼是穿越者,她能笃定,解景琛不是,沉思良久,開口說道:“秦浼,媽想介紹你去醫院上班。”
“我不去。”秦浼沒一絲猶豫,直接拒絕。
“為什麼?”解景琛不懂,秦浼醫術卓絕,在醫院上班最合适。
“醫院的工作很累。”秦浼以累為借口。
“秦浼。”解景琛不接受,她現在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不比在醫院上班輕松。
先有秦氏膏藥,後有秦氏按摩催乳手法,接下來她又将會推出秦氏什麼?
“上班要早起,我早上起不來,尤其是冬天。”秦浼停頓一下,又補了一句。“冬天我隻想冬眠。”
秦浼這個理由,解景琛更無語了,還想勸她,秦浼卻來了一句靈魂铐問。“解景琛,你養不活我和景七嗎?”
解景琛沉默,不是默認,而是無言的抗議。
“解景琛,你能力強,我看好你,加油,我和景七天天吃肉的日子就靠你了。”秦浼甯願給解景琛打氣,也不願意考慮去醫院上班。“對了,解景琛,你一個月工薪多少?”
“七十。”解景琛如實說。
秦浼嘴角抽搐,沉默了,七十塊錢在這個年代算是高工薪,隻是随着時代的變化,物價上漲,工薪不怎麼漲,還會遇到下崗風波,秦浼想給解景琛提示,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解景琛就是個倔驢,說多了将她當成敵特就麻煩了。
算了,對解景琛的要求不要太高,她默默努力,悶聲發财,将小日子過得風聲水起。
解景琛沒急着做飯,而是先燒水,水燒燙了,舀到桶裡,提着桶去屋裡的廁所裡,讓秦浼洗澡洗頭。
秦浼生理期,解景琛不贊成她洗頭,今天情況特殊,頭發上有奶漬,别人的奶,他聞不習慣。
秦浼去洗澡洗頭,解景琛在廚房做飯,高海來到廚房幫他,解景琛也不跟他客氣,指揮高海做這做那,最後,高海成了主廚,解景琛燒火。
剛進部隊,他們都在炊事班待了半年,才遇到了伯樂,将兩人調離了炊事班。
“景四,你和嫂子是怎麼認識的?嫂子人美心善,肯定有很多男同志追求,說說看,你是怎麼把嫂子追到手的?并且還把人給娶回家了。”高海問道。
解景琛盯着竈裡的火發呆,高海的問題,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失憶後的秦浼,的确是人美心善,失憶前的秦浼,簡直讓人退避三舍。
“景四,我們關系這麼鐵,在我面前,有必要藏着掖着嗎?”高海見解景琛沉默,有些受傷,無論是工作,還是家庭,他對解景琛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事壞事都與他分享。
如果解景琛是個女同志,他一定将人娶回家,可惜,解景琛是男同志,他們隻能當鐵哥兒們。
“她追的我。”解景琛開口,用“追”維持着彼此的體面,秦浼對他下藥,事後不得不娶她,他甯願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與高海分享。
高海差點兒切到手指,驚愕地看着解景琛。“嫂子倒追你,這話你信嗎?”
解景琛面無表情,目光卻銳利得像一把刀。“愛信不信。”
高海放下菜刀,來到解景琛面前,湊近他。“真是嫂子倒追的你?”
解景琛臉色微變,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高海拍着解景琛的肩膀,眼中滿是羨慕。“好小子,厲害,厲害,佩服,佩服,嫂子倒追你,是看中你這張臉吧?”
想到秦浼在家屬院的豪言壯志,解景琛身體哆嗦一下,臉上的表情變得冷漠,卻又多了絲情緒。
“你們結婚也快一年了,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高海想到家中的嬌妻和愛女,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這是催生?解景琛擡手,揉了揉眉心。“還有三天,我們結婚就八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