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解母心疼景鈴
孫母從屋裡出來,笑呵呵的說道:“她二弟啊!我們家可重視你們家了,聽到你再婚,我們就收拾東西跟着你大姐來了。”
解景玮打量着陌生的孫母,隐約猜出她的身份,卻故意裝傻,問向解景玲。“大姐,她是誰啊?”
“我婆婆。”解景玲說道,見孫得香也從屋裡出來。“和我小姑子。”
解景玮皺眉,不解的看向解景玲,他結婚,大姐不帶姐夫來,帶婆婆和小姑子,大姐是什麼意思?
解景玲苦笑,她能直說嗎?她不能。“我帶她們來四九城見見世面。”
孫母不樂意了,二兒媳婦的二弟,擺明不歡迎她們,孫母看向一旁沉默的解景珲,臉上挂着溫文爾雅的微笑,可孫母怎麼看怎麼覺得别扭。
總而言之,二兒媳婦這兩個弟弟不歡迎她們,不像其他兩個,景四冷着一張臉,卻是客客氣氣,景五對她們簡直是熱情接待,說真的,她很喜歡景五,景五能成為她的女婿就太好了,可惜,阿香看不上景五。
“景玲。”
解父和解母回來了,今天解景玲回來,他們都提前下班。
解景玲渾身一顫,轉身看着他們,目光裡閃爍着激動的情緒,蠕動着唇瓣,聲音微顫地叫道:“爸,喬姨。”
解母上前,抱住解景玲,沉重地開口。“景玲,你受苦了。”
解景玲鼻子一酸,眼眶泛紅,緊繃着身體,解母的懷抱很溫暖,那種溫暖令解景玲渴望又懷念。
“喬姨。”解景玲抱緊解母,再也忍不住了,在她懷裡哭出聲。
秦浼的擁抱,她忍着沒哭,解景珲的擁抱,她也忍住了,解景玮的擁抱,她不想哭,解母的擁抱,她徹底崩潰了。
解母也沒忍住,眼淚湧出眼眶,解父一陣心酸,上前緊抱住兩人。
秦浼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這一幕,心裡很不是滋味,受到了共鳴,紅了眼眶。
孫彤見到媽媽哭,她也忍不住哭出來。
聽到孫彤的哭聲,解景玲推出解母的懷抱,轉身抱住女兒哭,解母在解父懷中落淚,解景珲難受,眼淚從眼角流出,喬姨比大姐大十三歲,看着大姐比喬姨還大。
哭聲一片,孫母不敢出聲了,這可是解景玲的娘家,她若是說出話,他們群起而攻之,她和阿香可幹不過這麼多人。
“哎喲!這是怎麼了?”二大媽的聲音突然響起。
“二大姐。”解母斂起悲傷的思緒,擦了擦眼淚,看向二大媽問:“二大姐,有事嗎?”
“沒事,我聽說景玲回來了,過來看看。”二大媽笑着說道,眼下的氣氛不宜笑,可她又不能加入他們一起哭,景鈴又不是她的閨女,她若是哭,顯得太假了。“景玲呢?”
“二大媽。”解景玲放開孫彤,吸了吸鼻,朝二大媽看去。
“你是景玲?”二大媽臉上的笑凝結在嘴角,難以置信看着叫她的人,景玲的變化太大了,她都認不出來了。
解景玲苦笑。“我是景玲。”
“天啊!”二大媽尖叫一聲,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閉嘴了,拉着景鈴的手打量,她想哭,發自肺腑。“以前水靈靈的一個漂亮姑娘,去農村生活了十多年,被蹉跎得……”
唉!二大媽扼腕長歎。
“景鈴,你嫁得不好嗎?你婆家待你不好嗎?”二大媽問道。
衆人沉默,紛紛看向孫母。
秦浼朝二大媽豎起大拇指,解家人有顧慮,不好直言不諱,二大媽卻沒有,她更不知道解景玲的婆婆在場。
“她二大媽,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孫母忍不住開口,二大媽的身份,她并不清楚,這個時候問出這樣的話,挑撥離間嗎?
“你是誰?”二大媽看向陌生的婦人。
“我是景玲的婆婆。”孫母挺起兇。
二大媽愣住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親家公,這位是?”孫母看向解父,她理清楚了所有人的身份,唯一不知道二大媽的身份。
解母是後媽,别看她抱着景鈴痛哭,在孫母看來,後媽都是壞人,虛情假意,她直接忽略掉解母,看向解父。
解父臉色陰沉,女兒被他們孫家蹉磨成這般,他心裡也不好受,他不想給孫母好臉色,可又想到女兒的處境,笑臉相迎。“她是鄰居。”
孫母聞言,頓時不給二大媽好臉色了,低喃道:“不沾親,不帶故,隻是一個鄰居,簡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礙于這是解家,孫母沒直接攆人,看着二大媽的眼神裡滿是鄙夷。
二大媽臉色難看,她隻是鄰居,的确沒什麼立場,正準備要走人時,秦浼開口說道:“爸,媽,二大媽,我煮了涼茶,解暑的,您們都喝一碗。”
解景琛轉身進廚房,解景珲跟着進廚房,沈清也從屋裡出來,去廚房幫忙,解景玮卻沒有,他有大男子主義,在他看來,君子遠庖廚。
每人一碗,秦浼将第一碗端給了二大媽,孫母不高興了,在孫母看來,她是客人,又是景玲的婆婆,第一碗涼茶應該先端給她,秦浼卻當着她的面,端給了二大媽這個鄰居,擺明了給她難堪。
“景四媳婦,謝謝。”二大媽受寵若驚,挑釁地看了孫母一眼,涼茶有些燙,二大媽吹了吹,喝了一口,贊不絕口。“景四媳婦,你煮的這涼茶真好喝,很是解渴。”
二大媽想着,這要是拿出去賣,又是一筆收入。
私下她要找景四媳婦聊聊,趁着現在天氣熱,好好賺一筆錢。
“喜歡就多喝點,很解暑,天氣太熱,多喝點有好處。”秦浼笑着說道,她就是故意的,也感謝二大媽說了他們沒說出口的話。
沈清端出兩碗,見解景珲一碗給解父,一碗給解景玮,秦浼一碗給二大媽,一碗給解景玲,解景琛一碗給孫彤,一碗給解母,猶豫了幾秒,朝孫母和孫得香走去。
孫母本想跟她說幾句話,見沈清冷若冰霜,眉頭一皺,到嘴邊的話被她吞回腹中。
沈清又去廚房端了一碗,給景七送去。
“喬醫生,景鈴才回來,你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明天再來找景鈴聊天。”二大媽喝完涼茶拍拍屁股走人。
孫母懷疑,這個鄰居來看景鈴是假,來蹭涼茶喝才是真。
“二大媽,等一下。”秦浼叫住她,解景琛将灌滿涼茶的軍用水壺遞給她,秦浼接過,轉手給二大媽。“天氣太熱,容易中暑,給小平和小兵帶回去。”
二大媽感激地看着秦浼,又瞅了一眼孫母,提高嗓音。“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代替我那兩個孫子感謝你這個幹媽。”
秦浼笑而不語,二大媽跟解父和解母說了一聲便離開,至于孫母,大家同為長輩,她看不起自己,自己也沒必要對她客套。
解景玲有些意外,秦浼居然是二大媽兩個孫子的幹媽,這事兒秦浼沒跟她說起過。
其實,秦浼壓根就沒當一回事,她看不慣孫母看二大媽的眼神,鄰居怎麼了?關鍵時刻,鄰居比親戚靠譜。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
孫母咬牙,原來秦浼是她孫子的幹媽,怪不得敢摻和解家的家務事,摻和解家的事就算了,摻和孫家的,罵她個狗皿淋頭。
二大媽走後,孫母越想越不服氣,說道:“我們孫家怎麼了?怎麼說我家男人也是村支書,景鈴嫁給我二兒子是福氣,景鈴一個知青,如果不是我們孫家護着,日子隻會苦不堪言。”
“知青返城,日子就苦盡甘來了。”秦浼冷不丁的說道。
孫母瞪着秦浼,白眼狼,秦浼就是個白眼狼,在孫家的時候,她好吃好喝供着,什麼也不讓秦浼幹,一點兒也不記着她的好。
“哼!”孫母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知青返城,說得容易,那些為了返城的知青,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才換來返城的名額。”
秦浼啞然,她反駁不了孫母的話,因為孫母說的都是事實。
解母想怼孫母,顧及到解景玲,她硬生生忍了。
怼人一時爽,等她們回去後,孫母肯定會在景玲身上洩憤。
“親家母,外面熱,我們進屋聊。”解母笑容滿面的對孫母說道。
遠道而來都是貴客,要好生招待。
“你……”見好就收,孫母臉上也洋溢出虛僞的微笑,怎麼稱解母,她很是糾結,叫親家母,她又不是解景玲的生母,後媽沒有一個好東西,在孫母看來,解母對解景玲的好都是虛情假意。
解景玲的父親是廠長,為了讨他的歡心,假意對他的女兒好,太正常了。
惡毒後媽,他們村裡有幾個,那股惡毒勁兒,她都膽戰心驚。
“媽,她是我喬姨。”解景玲介紹道。
孫母暗忖,隻是叫姨,而不是媽,可見她們的關系真沒表面看着的那麼和諧。“喬妹子,後媽也是媽,你說是不是?”
“孫姐,你說得對。”解母賠笑。
“喬妹子,冒昧的問一下,你應該比景鈴小吧。”孫母帶着審視的目光在解母和解景玲身上回來打量。
秦浼盯着孫母,這話問的太有水準了,婆婆對孫母有敵意,聽到孫母這話,估計都能化敵為友。
解母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很溫柔,這是在變相的誇她年輕。“孫姐,我四十六了。”
“啊?”孫母很震驚。“景鈴三十三,你四十六,你比景鈴大十三歲,真的假的?”
孫母滿腹狐疑,認真打量着解母,又将她和解景玲對比。“假的,肯定是假的。”
喬妹子四十六了,騙人的,說喬妹子二十六,她都不懷疑。
“是真的。”解母笑得合不攏嘴。
“景玲,是真的嗎?”孫母不信,問向解景玲。
“是真的。”解景玲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的個老天爺啊!逆天了啊,喬妹子,你确定你是人,而不是修煉成精的妖精?”孫母猛拍大腿。
衆人沉默,原本以為解母被說成妖精會生氣,誰知她不僅不生氣,反而拉着孫母的手朝堂屋走去,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秦浼見所有人跟去堂屋,擡腳跟上,卻被解景琛拉住。
“你幹嘛?”秦浼擰眉看着他。
“我想問你幹嘛?”解景琛反問。
“你說呢。”秦浼白了他一眼。“大家都去堂屋了,我不跟去,搞特殊嗎?”
“大姐那個婆婆,說話太誇張了,你沒看到媽被她說得眉開眼笑。”解景琛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她可沒那麼高的情商,也不是刻意讨好媽,她是真誠的有感而發。”秦浼說道,是虛情假意的吹捧,還是肺腑之言,婆婆感覺得到,否則,也不會拉着孫母進堂屋。
解景琛不語,秦浼戳了戳他的兇膛。“解景四,扪心自問,你敢說媽看着不年輕嗎?”
“是比同齡人看着年輕。”解景琛眸子裡一抹深思閃過。
“隻是比同齡人看着年輕嗎?”秦浼質問:“你大姐三十三,你媽四十六,她們站在一起,忽略掉她們的年紀,看着誰更年輕?”
解景琛微滞了一下神情後,說道:“我大姐。”
“說實話。”秦浼見他睜眼說瞎話,加重力道戳着他的兇膛。
解景琛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握住秦浼的手。“我媽。”
若是不知情,說媽是大姐的後媽,沒人會信,說媽是大姐的妹,沒人會懷疑。
他和媽一起出門,不知道他們關系的人,隻會認為,他們是姐弟,而非母子。
解父将解景玮叫出來,本想給他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見解景琛兩口子站在屋檐下,解父臉色一沉。“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
秦浼見公公臉色不佳,抿唇不說話。
“爸,這是西屋,我的地盤。”解景琛言下之意,我的地盤我做主,您管不着。
解父臉色愈加陰沉,眼角瞄向一旁的解景玮,見他臉上沒什麼情緒,解父才松了口氣,對着解景琛斥責道:“你大姐難得回一次家,你們不陪着她聊天,杵在這裡做什麼?充當雕像嗎?”
“爸,您大女兒難得回一次家,您不對她噓寒問暖,拉着二哥出來做什麼?商談二哥的婚事嗎?”解景琛怼回去。
解父咬牙,這個逆子,對他從來沒嘴下留情過。
兩父子你一言,我一句,誰也不示弱,解父被解景琛氣得吹胡子瞪眼,忍無可忍直接脫鞋砸解景琛。
解景琛作勢要脫鞋砸回去,氣得解父差點兒駕鶴西去。
“你個逆子,你要翻天嗎?”解父罵道。
“爸爸爸,别生氣,四弟,你也别沖動,四弟媳,快拉四弟回屋。”解景玮無法冷眼旁觀了,再不阻止,任他們繼續,真的會打起來。
秦浼象征性拉住解景琛,沒使勁拽着他走,誰知一拽就走,秦浼都無語了,隻好拽着他回屋。
秦浼關上屋門,瞪着解景琛。“家裡有客人,你跟爸吵成這樣,也不怕丢人嗎?”
父對子打罵都正常,子對父動手就天理不容,這要是傳出去,他就不擔心背上不孝的罵名嗎?
“丢什麼人?”解景琛問道。
秦浼眼尾抽了抽,深吸一口氣。“你就不怕你大姐擔心嗎?”
“不是有你在。”解景琛答非所問。
秦浼咬牙,她都想揍他了。“有我在有什麼用?我能阻止你們争吵嗎?”
“你能。”解景琛笃定的說道。
秦浼凝視着他,目光閃了閃,他的意思,她很明白,推了他一把,朝廁所走去。
“爸,您消氣。”解景玮安撫解父。
解父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再次證明了,老四不是來報恩的,而是來報仇的。
“你媳婦呢?”解父冷眼看着解景玮,差點兒被老四氣得忘了正事。
“在林家。”解景玮回答。
“老二,不是我說你,你大姐大老遠回來參加你們的酒席,小憂在許春豔那裡,你不帶小憂,我可以理解,林雅茹就在林家,你回來看你大姐,居然不帶上她。”解父對他獨自回來很失望。
“爸。”解景玮覺得很冤,他下班就去了林家,叫林雅茹跟他一起來,林雅茹卻不願意,還以身子不舒服為借口,林家父母不旦不幫他,反而勸他諒解林雅茹懷孕辛苦,身子不舒服就别勉強她,不然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就追悔莫及了。
解景玮很生氣,卻不敢對林家父母發脾氣,反正家裡也沒人待見林雅茹出現在解家,他也擔心林雅茹見到四弟,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他們都領證了,後天就辦酒席,林雅茹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她丢臉,他跟着丢臉。
想到上次,林雅茹見到四弟的反應,簡直挑戰着他身為男人的自尊。
“爸,您又不是不知道,雅茹上次動了胎氣,後天我們就要辦酒席,我想讓她在林家多靜養兩天。”解景玮找了個借口解釋道。
解父瞪着他,沒說話,動了胎氣這個借口,他就反駁不了。
“爸,何況……”解景玮猶豫幾秒,看一眼堂屋的方向,說道:“喬姨和四弟兩口子也不願意見到雅茹出現在解家。”
解父啞然,明知二兒子在推卸責任,可他又不能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