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離别,用重兵護着她
第424章:離别,用重兵護着她
齊一鳴想到自己昨晚太過孟浪令她受累了,心中愧疚,執意要何苗躺着不動,“你昨晚累着了,乖乖的在床上歇着,我做好了喊你。”
何苗眨巴眨巴眼睛,甜甜一笑,“好。”
他也笑了,滿眼的愛意。在她額間親了親,“睡吧。”
待聽見她的呼吸綿長,似已經睡着,才起身穿衣出門。
可是,在他走後,何苗便又睜開了雙眼。
外邊天色微暗,晨風裹挾着霧水,徐徐撲在窗戶上,就連皮膚上,都感受到那份涼爽與濕意。
這些日子,她與齊一鳴總是在幾番雲水後,總在這種徐徐晨風中,在他的懷裡安然入睡,每日每夜都十分美好。
然而,如今他又要遠行了。
去的時候可以用飛氈,回來時不可再用——這麼遠的距離,别人趕路要一個月,你兩日便回到,不把你當妖精才怪。
也就意味着,這一次分離,最少在一個月以上,比他進京城的時間還長。
而她眼下的處境如此不妙,就怕出點什麼意外,導緻與他分别的時間更長。
她翻來覆去,心中十分不安。
片刻後,她又暗暗握緊了拳,給自己打氣:即便再困難的事,也有過去的時候。總有一天,他們會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的!
如此想着,心裡的不安便消退了幾分,也起了身洗漱。
推開門時,她發現今日的風有些大,吹着樹葉沙沙,落葉簌簌。天色有些發暗,昏沉沉的壓在人的心頭。
許是今日不會有太陽出了。
她攏緊了身上的衣裳,去了小廚房。
她規定府裡的下人,入夜後就要好好歇息。除非她親自來吩咐,不然無論她在做什麼,都不要過問,讓她自己折騰。
是以,即便她與齊一鳴起了,那些下人也放心地呼呼大睡。
小廚房裡一燈如豆,隻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在竈間忙碌。
他不太會和面,水放多了,大手一搓揉,混着水的粉末便飛濺而出,哪裡都是。
他擡起胳膊擦了一把額間的汗,又加了半勺水,那面粉便被稀釋成了糊糊。
樣子有幾分無措與煩躁。
何苗瞧着隻覺得滿心的溫暖。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齊一鳴也有些大男人主義。可是,他卻願意為她洗手做湯羹,幫她帶孩子、喂孩子,真的很難得。
“相公,你放着,讓我來。”
他轉過身,瞧見媳婦在自己跟前亭亭玉立。
而他自己滿臉都是面粉,活脫脫像一個唱劇的大花臉,若說他是戰場上威風赫赫的齊大将軍,沒人會信。
他有些狼狽地用手臂擦臉,“不是睡了麼?怎的又出來了?”
何苗卻覺得,這樣的他,分外的真實與居家,望着他的眼神,越發的柔情似水。
齊一鳴瞧着她眼裡毫不掩飾的愛意,心裡也暖融一片。
“我就想來看看你。”
他嗔怪,“就知道你不會乖乖的躺在床上等我做好了端來。”
望着大木盆裡成了漿糊般的面粉,他有些挫敗,認命地将位置讓出,擰開水龍頭洗手。
何苗也過去一起洗。
“我幫你洗。”
兩夫妻異口同聲,繼而相視而笑,都抓着對方的手指,互相幫忙搓洗。
潔白如玉的軟嫩小手與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片刻後,又給對方擦幹了手上的水漬。
她看着他,眼裡的溫柔如同一汪深潭,滿得快要溢出來。“相公,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能做好。”
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魂都沉溺了進去,深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我看着你做。等學會了,再做給你吃。”
有水霧漫上了她的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好。”
她開始和面、揉成面團、擀面。
然而,片刻後,她便聽見外邊傳來哨聲。不尖銳,不高亢,卻有種奇怪的音韻隻鑽人的腦子。
這是他底下的人與他聯絡的暗号,她聽過的。
她陡然心頭發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的身形也僵了僵。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連空氣都似凝固了。
過得一陣,那道哨聲再度響起。
他深吸了口氣,道,“苗兒,我要走了。”
她的身子顫了顫,“不等我做好包子再走麼?”
他頓了頓,緩緩搖頭。
“若是平時,遲上一刻半刻倒無事。可隻怕西藏發生了十萬火急之事,才如此催促......趁着天色未亮,我才好用飛氈往那邊趕。”
她默了默,微不可見地點頭,表示理解。
略微僵硬地擡眸,擠出一抹強笑,“那行,你去吧。等事情處理好,回來我再給你做大肉包子。”
他眼眸複雜,嘴張了張,喊她,“苗兒。”
何苗受不住這離别的痛,轉過了身。
“相公,你快些去吧,莫要耽誤了。”
“苗兒。”
他在她身後沙啞着喚她的名。
她沒有回頭,心痛得一抽一抽的。
“苗兒,對不起......我......”他沉澈的聲音低低的,充滿了苦澀,“我會讓劉銘等人護着你的,不管是齊新宜還是誰,都不能傷害到你......苗兒,我走了。”
他說完,似生怕自己會後悔似的,化作了一道流星,往外竄出。
何苗身子一震,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倏地回過頭,身後什麼也沒有,強忍多時的淚水,滾滾而落。
她的雙腳不受控制地往外跑。
遠天的天幕無比的黑暗,眼前的一切都很黑暗。
她一直追到大門外,怔怔地望着外頭。
夜色茫茫,尋不到他的身影。不知他是使用了飛氈,還是用輕功快速離開了。
她的心像是什麼無形的東西撕扯着,密密麻麻的痛。周遭的一切也仿若隔了層水霧一般,缥缈而不真切。
“一鳴哥哥......”她無意識地一次又一次呢喃着他的名兒,每一聲都充滿了濃濃情意與不舍。
身後的人見不得她如此難過,便喚了她一聲,“夫人。”
她緩緩轉過身,瞧見了水逸寒。
他一身粗布衣裳,臉上又蓄了須子,在昏暗的天色下,隻瞧見他一雙瑰麗的異瞳目色深深。
何苗擦了下眼睛,“怎的起了這般早?”
“習慣了。”水逸寒漸漸走近,何苗腦子裡忽地出現他的聲音,“老爺在宅子外已埋下了層層重兵護着你,沒人能傷害到這宅子的人,你且放寬心。”
何苗一驚,猛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