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卸一車玻璃杯
小川女婿難得來一趟,周書記想跟他談談他們村裡的事兒,可小川侄兒說很忙,還要去平安院裡安頓事。首發免費看書搜:吾看書 5kanshu.com
哪顧上跟周書記聊大天。
自行車當啷當啷騎了出去。
周園朝愣愣看小川女婿,心裡萬分感慨。
想小韓剛才沒說完的話。
廠裡人對秦老闆有什麼議論,周援朝一清二楚。
說秦老闆在外面把周琴琴搶回來,藏在自己家裡不讓出去。
真不明白,廠裡這種議論是從哪兒傳出去的。
周書記心裡隻有一個意思,管他别人嘴裡瞎傳什麼,隻要小川女婿說這款衣服在這個冬天能賺大錢,那就死命做下去。
衣帽廠做喇叭褲,是秋春夏衣服,銷量己經下滑一半,多半在廠裡倉庫積貨,熬過這個冬天,明天春天開始再拿出來賣。
周援朝心裡總有一抹不踏實。
現在好了,喇叭褲不出了,出時髦棉衣。
他不知道,就因為一款喇叭褲,和景甯棉布的專利,給棉紡廠帶來翻五倍的經濟效益,沒有任何争議,景甯棉紡廠被上面發了五星獎章。
别小看這個獎章,周書記一把手的位置相當穩當。
張邦昌和他手底下幾個挑事兒的家夥被調離過去。
大坪村的人文氣氛,無意間跟棉紡廠的氣氛一點一點對接。
大坪村裡,誰不聽小川的話,誰不跟緊小川侄兒的腳步,誰就脫離了軌道。
棉紡廠現在就是這個氣氛,所有人緊緊圍在周書記周圍,不敢有一絲一毫懈怠。
棉紡廠的空氣裡都彌漫着積極向上奮鬥昂揚的氛圍。
職工們工資翻了一倍是主要原因。
秦川騎着自行車去平安大院。
自行車一路響,左拐跑十分鐘,到平安大院門口。
沒來這個院子差不多一個月了,大門口沒什麼變化。
幾個裝卸工卸一批包裝箱的聲音從院裡傳出來。
“輕點輕點,都是玻璃杯,摔壞一箱你們一天白幹。”
秦川眼睛看進去,一輛三角頭老式卡車,是泾川縣風雷廠的運貨車。
玻璃杯?
二十天前給迪廠長給的圖紙,玻璃杯生産出來了?
跟迪師傅提過一嘴,這批玻璃杯生産出來,自己的平安貿易負責貨運負責銷售。
幾個開車司機裡,誰也沒提說有一車玻璃杯今天要拉到這邊。
守辦公室的王莎昨天也沒提說,看樣子是這會兒才拉過來的。
秦川推開鐵門進院裡,站在車子跟前,問一位卸貨師傅:“這是第一車嗎”
“要拉來一萬個呢,這一車才兩千個,秦老闆要的一批貨。”
秦川笑着問:“還要拉五車啊?”
“過兩天還有一車,你是不是裝卸工,是的話趕緊搭手卸,不是的話站一邊别打擾我們,趕着回去呢?”
看出來了,是跟車的幾個人和這兒的幾個人卸貨,秦川站在車子底下,一轉身,上面抱箱子人給他接一個箱子,嘴上提醒:“接好了,盡顧着說話,趕緊幹活。”
抱起一箱,挺沉,上下兩層,有二十個。
整箱子裝在一間庫房,有一百件,兩千多個十年後才出來的玻璃杯。
大半天過去,箱子卸完了,秦川前襟衣服上髒兮兮一層土。
貨車司機掏出貨運單進最中間辦公室,秦川拍身上土,豎耳朵聽裡面聲音。
分雷廠人問:“秦老闆呢?”
辦公員王莎的聲音:“卸完了?單子拿來我簽字!”
“那不行,迪廠長一再安頓了,要秦老闆親自簽字收貨,收到了還要給他打電話說一聲。”
王莎口氣很客氣:“秦老闆真不在,他在大坪村裡忙呢,說了我簽字就行了,我跟你們廠迪廠長說。”
“那不行,我要給迪廠長說一聲看你簽字行不行。”
“那你打電話給迪廠長說吧,非要我把秦老闆叫下來?他在村裡不出來,他伺候他老婆生孩子呢。”
嚓嚓嚓撥電話的聲音響。
秦川推開辦公室門進去,眼睛看到剛才一塊卸貨的師傅拿着話筒彙報情況。
“喂,迪廠長,秦老闆不在,他辦公室的姑娘簽字行不行?好,我問。”
轉過臉問辦公員:“迪廠長問你叫啥?”
“王莎!”姑娘回過去一句,眼睛看推門進來小夥,身上髒兮兮的就進來了,姑娘臉上不高興,誰讓你進來的表情?
“好好,那就讓她簽收了。”
挂了座機,師傅跟王莎說話:“迪廠長說了,你要簽了字,你就要負責給錢,一共一百箱,一箱二十個二十塊,兩千塊你要付給我。”
王莎瞪眼:“付錢肯定是豔姐說了算,豔姐現在聯系不上,我怎麼付,就不能等豔姐回來再給你付款,你卸貨的時候也沒說卸完了就要給錢,我以為一萬個拉完了最後付款。”
秦川覺得莎莎妹子說的有道理,卸貨的時候就應該說清楚簽收了就要付款。
分雷廠師傅口氣硬得很。
“迪廠長剛才說了,你簽了字收了貨你就得付款,你不能讓我空手回去吧?”
王莎一口拒絕:“不行,沒有豔姐安排,沒有秦老闆說話,一塊錢都不能付出去,你等着吧,豔姐和秦老闆今兒都就來了。”
辦公室門一推,剛才卸貨的三個裝卸工進來,站在秦川旁邊,跟王莎說話。
“我們卸了一車箱子,你記清楚了沒?”
王莎翻桌子上本子給他們三個看,嘴上抱怨:“我能不記清楚嗎,一百箱子風雷廠玻璃杯。”
三個裝卸工挨個兒過去看本子上的記錄,嘴上應和:“記清楚就好,王姑娘,那我們先走了,再有卸貨的活,過來叫一聲就行了。”
三個人轉身離開。
王莎要繼續跟風雷廠的拉貨師傅交涉。
剛要開口說話,看旁邊站着看她的小夥,臉上疑惑:“你咋不走?要工錢?不是說好的月底一塊結嗎?”
秦川回一句:“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我單另算!我剛才卸了三十個箱子,給我算多少錢。”
說完這句話,臉上笑呵呵。
電話裡的聲音從大坪村傳過去變了味兒,這姑娘從聲音上沒聽出來,眼前小夥子就是跟她通電話的秦老闆。
“什麼單另算,說好了你們一塊算工錢,可不是誰卸多少個按多少算,下午還有貨呢,你這人好奇怪,跟他們不是一起的是什麼意思。”
風雷廠師傅敲着桌子催:“哎,你能不能把我打發走再跟他說話,快點快支錢,我還要緊着回去拉别的活呢。”